大帥卻是不屑一笑,道:“魏二公子,你......你可還沒那本事!
魏長樂也不與他多言,只是一笑。
“我答應(yīng)加入圣國,想打探那圣國到底是什么玩意!贝髱浘従彽溃骸暗珶o上和尚只提及了圣國四王,還說西王是其中之一。他們要建立一個天下人都豐衣足食不受欺壓的至圣天國!”
魏長樂冷笑道:“他們?nèi)粽嫦虢⒛菢拥奶靽,首先便該解救懸空寺的這些百姓!
“我也知道他是一派胡言!贝髱浺彩抢浜咭宦暎溃骸爸皇俏业能浝呶赵谒种,只能忍耐。”
段元烽依然是長槍向前,問道:“那西王自然也是圖謀懸空寺的兵器和黃金?”
“是!贝髱淈c(diǎn)頭道:“不過他們也很謹(jǐn)慎,讓我繼續(xù)與馬氏虛與委蛇,不要被馬氏發(fā)現(xiàn)懸空寺投靠了西王!
魏長樂皺眉問道:“你們打造兵器已經(jīng)數(shù)年之久,有多少兵器送出去了?”
“一開始鍛造兵器的速度很慢!贝髱浕氐溃骸皫啄晗聛恚簿湾懺炝瞬坏絻扇f件!
說到這里,他低頭想了一下,才道:“鍛造兵器也就從三年前開始,頭一年人手不足,鍛造了也就三千件兵器,我留了五百件儲存起來,剩下的都送到了馬氏手中!
“你們是如何運(yùn)出去的?”
“分批運(yùn)送,一個月送出兩百多件!贝髱浶闹獞铱账驴隙ㄊ潜2蛔,眼下保命要緊,倒也是知無不言:“我的人會送到山陰境外,那邊會有馬氏的人接應(yīng)!
傅文君在后問道:“假扮陰兵是怎么回事?”
“每個月都要從龍背山送出兵器,一旦被人盯上,大禍臨頭!贝髱浀溃骸八约侔珀幈谏较鲁鰶],如此天黑之后便無人敢靠近,我們也就可以從容順著官道將兵器運(yùn)出去!
魏長樂皺眉道:“山陰縣衙派了差役打探情況,發(fā)現(xiàn)陰兵出沒,很快失去蹤跡,那是怎么回事?”
大帥冷笑道:“那是馬靖良的主意。那些衙役是他安排,我們早就知曉,所以演了一場戲,就是讓那些衙差信以為真。連官差都說龍背山有陰兵,那些百姓自然更不敢靠近過來!
“為何會突然出現(xiàn),又突然消失?”
“山腳下有一處隱蔽的山洞,運(yùn)送兵器的馬車和棺材都在里面!贝髱浀溃骸懊總月會從寺里送去兵器,囤積在山洞,到了時間就運(yùn)走。從山洞出去的時候,有樹木遮掩,等那些衙差瞧見,便會覺得是突然冒出來!
“此外我們還在官道上挖了地洞,地洞是斜道,隊伍前面的人迅速打開入口,其他人進(jìn)了地洞,從遠(yuǎn)處看,就是憑空消失。”
“事后我們將地洞又填起來,神不知鬼不覺!
說到這里,大帥臉上甚至有幾分得意之色。
“三年來,你們交給馬氏多少兵器?”段元烽對此問題異常關(guān)切。
大帥想了一下,才道:“也就七千件左右。后來雖然鍛造兵器的速度加快,每年能打造四五千件,但我每年依然只交出兩千多件,剩下的都儲存在懸空寺。這些儲存的兵器,只待時機(jī)成熟,都要交給西王!
忽然想到什么,立馬道:“不過這幾年無上和尚弄走了不少黃金,加起來少說也有上萬兩!
魏長樂知道山陰一年的賦稅,折合成現(xiàn)銀也就一萬多兩銀子,西王卻從懸空寺弄走上萬兩黃金,那可是十個山陰縣加起來的賦稅。
如此大筆的黃金落在西王之手,其圖謀當(dāng)然不小。
“那十八羅漢僧都是西王的麾下?”傅文君又問了一句。
大帥冷笑道:“這些人全都是西王招攬的好手,身有武骨,可以修煉武道。無上和尚將他們帶到懸空寺,就是躲在這里練功。無上和尚有次與我喝酒,聲稱西王要組建殺手團(tuán),以后用來刺殺敵人的首領(lǐng),這十八羅漢僧日后便是殺手團(tuán)的主力!
說到這里,他卻忽然笑道:“西王苦心要栽培的十八羅漢,一朝葬送于此,他若知曉,只怕要?dú)獾猛卵。不過你們也因此與他結(jié)下死仇,他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你們。”
段元烽冷冷道:“無上和尚帶著十八羅漢入住懸空寺,河?xùn)|馬氏難道絲毫不知?”
“老子這些年也是招賢納士,許多走投無路的英雄好漢都被我招募過來!贝髱洿笱圆粦M道:“手里沒人,成不了大氣候。馬靖良來過幾次懸空寺,也見到無上和尚,但他只以為是老子招募的好漢,從無懷疑老子早就和西王私下有來往!
說到這里,他竟是拿開捂住斷臂處的手,向魏長樂豎起拇指道:“魏大人,你比那小子強(qiáng)多了。你不但這么快就摸到了懸空寺,還有膽量潛入進(jìn)來,馬靖良可沒有這個本事!
“那西王如今身在何處?”魏長樂淡淡問道。
大帥搖搖頭,“我不知道,我甚至從未見過他!边肿煨Φ溃骸拔捍笕,你們山陰城有家保安堂,那是西王的藥鋪,如果速度夠快,也許能夠抓到活口!
魏長樂心知大帥應(yīng)該沒有隱瞞。
此人投靠西王,說到底,那也是迫于無奈。
對這種人來說,對任何人都不存在忠誠,只考慮哪頭利益更大。
他不會效忠河?xùn)|馬氏,同樣也不會忠誠于所謂的西王。
只要能活命,他可以出賣任何人。
“那里面是金庫!贝髱浿赶蛞惶幨,“里面儲存了許多黃金,魏大人,那些黃金都?xì)w你了!
他又指向另一條石道:“順著這條通道走到底,是兵器庫,具體數(shù)目我也不清楚,但至少有五六千把大刀,還有一些槍頭,也都?xì)w你們。”
魏長樂笑道:“你倒真是慷慨!
“反正你們答應(yīng)饒我性命,這些東西換我一條命,我覺得值!贝髱浘谷恍Φ溃骸皩α耍饚炖镞有一個人,應(yīng)該也是你們一直在找尋的人!
魏長樂立刻明白,脫口而出:“蘇長青!”
“不錯!贝髱浀溃骸斑@人到了山陰,并不安分,竟然查到了難陀王,扯上了龍背山。馬靖良被馬氏派到山陰,就是協(xié)助懸空寺暗中打造兵器,他得知蘇長青查到線索,當(dāng)然不允許他繼續(xù)查下去,所以設(shè)計將他囚禁起來!
魏長樂問道:“他身邊有名侍從......!”
“死了!”大帥很干脆道:“抓了他老婆之后,派人送了一封信過去,約定地點(diǎn)讓他過來。這位蘇大人倒也是條漢子,竟真的在只帶了一個人赴約。”
段元烽淡淡道:“他若沒有膽量,也就不敢來山陰了!
“可是他的武功比起你,差得太遠(yuǎn)!贝髱浛粗卧榈溃骸案居貌恢鵁o上和尚出手,三名羅漢僧就擒獲了他,順便將他身邊的侍從一刀砍了!
傅文君問道:“既然擔(dān)心他查出線索,為何不干脆殺了他?”
“他是趙樸的人!贝髱浶Φ溃骸盁o上和尚將他抓回懸空寺,我當(dāng)時還真覺得太麻煩,直接丟到懸崖算了。但無上和尚說,蘇長青是那位節(jié)度使大人的親信,以后說不定能用此人與趙普做交易,反正不用擔(dān)心他跑了!
見眾人不說話,大帥才道:“魏大人,該說的我都說了。我和你們沒什么深仇大恨,你們也答應(yīng)放我生路,我現(xiàn)在是否可以走了?”
“何必如此著急!”
大帥冷笑道:“魏大人,你們想自毀其言?”
“難道你沒有背棄與河?xùn)|馬氏的協(xié)議?自毀其言對你來說不就是家常便飯?”魏長樂哈哈一笑,“和你這樣的人,其實(shí)用不著講什么信義。不過我這人還真是言出如山,不會出爾反爾!
大帥微松口氣,立馬笑道:“不愧是將門之子,言出如山,我很欽佩。”
“我讓你別著急,只是因?yàn)槟愕膫麆葸要處理一下。”魏長樂笑道:“盲老很快就過來,你見了他之后,再走不遲!”
他話聲剛落,就聽后面腳步聲響,派去請盲老的軍士已經(jīng)快步過來,恭敬道:“二爺,人帶來了!”
大帥看向入口,陡然間神色驟變,臉上肌肉直抽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