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女人的聲音,滿是驚恐。
魏長樂皺起眉頭,回頭見傅文君跟在后面,立時(shí)加快步子往前行。
“不要過來,你......你再過來,我死給你看。”一個(gè)女人驚聲尖叫。
便瞧見前面一間石室門前,正有兩名羅漢在看熱鬧。
“芭蕉,這可是菩薩洞唯一的烈馬,這么長時(shí)間可都沒人能馴服!币幻_漢笑呵呵道:“上次你就沒成功,還不長記性?”
里面?zhèn)鱽戆沤读_漢惱怒的聲音:“滾,少他媽添堵!”
兩名羅漢都是哈哈大笑,繼續(xù)前行。
這條石道蜿蜒向前,每隔五六步遠(yuǎn),兩邊就各有一間石室,加起來少說也有二三十間,工程著實(shí)不小。
魏長樂走到芭蕉羅漢那間石室門前,見門簾子已經(jīng)被放下,伸手扯開。
卻見芭蕉羅漢已經(jīng)摘下帽子,抬手直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,顯得有些懊惱。
石室的角落處,卻是一名少婦兩手握一把匕首,正頂在自己的喉嚨處。
少婦姿容秀美,也就二十出頭四五歲年紀(jì),一臉驚恐,梨花帶雨。
芭蕉羅漢顯然很是惱怒,道:“你當(dāng)這是什么地方?你便是死了,老子.....老子也要摸你幾下!庇滞氨平鼉刹。
美少婦恨聲道:“你們這些畜生,遲早都要死無葬身之地。我便是死了,也絕不可能讓你得逞。”
她閉上眼睛,手上用力,便要刺入喉嚨。
“慢著!卑沤读_漢顯然擔(dān)心真的將少婦逼死,又急又惱,罵道:“臭娘們,你就裝模作樣?茨闵娘L(fēng)騷,老子不信你一輩子不要男人。”
他想離開,卻又不甘心,這時(shí)候眼角余光才發(fā)現(xiàn)門外的魏長樂,有些不悅道:“你站在這里做什么?”
魏長樂也不說話,只是看著那美少婦。
傅文君早已經(jīng)從他身后經(jīng)過,并不停步。
魏長樂也不擔(dān)心,傅文君的江湖經(jīng)驗(yàn)十足,肯定能應(yīng)付各種情況。
“怎么,你瞧上這臭婊子?”芭蕉羅漢見魏長樂沒有離開的意思,冷哼一聲。
魏長樂卻已經(jīng)走進(jìn)石室內(nèi),一言不發(fā),直接走到靠近角落的床邊,一屁股坐了下去,然后上下打量那美少婦。
“你要和我搶人?”芭蕉羅漢語氣有些惱怒,但瞧見那美少婦緊握匕首縮在角落,冷笑道:“笑獅,別說我不給你機(jī)會(huì)。我將她讓給你,反正你也不能辦正事,真要是能扒了她衣服,以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!
他知道待在這里沒什么用,一肚子火氣離開。
芭蕉羅漢離開后,美少婦立刻看向魏長樂,依然是警惕。
魏長樂緩緩站起身,背負(fù)雙手,一步步向少婦靠近過去。
“不.....不要過來......!”美少婦一臉絕望。
距離兩步之遙,魏長樂卻停下腳步,身體微微前傾,壓低聲音道:“蘇長青......!”
美少婦嬌軀一顫,花容變色。
“你......你是......?”
魏長樂向門簾子那邊瞥了一眼,心想菩薩洞連石室都有了,卻偏偏無門,別說石門,哪怕是有個(gè)木門也好。
現(xiàn)在只有一道布簾子,隨手一扯就能掀開,根本不方便說話,簡直是反人類。
他猶豫一下,背對布簾子,抬手小心翼翼摘下了臉上的青銅面具,顯出一張清秀俊朗的面龐。
那美少婦見到魏長樂面孔,怔了一下,臉上的表情瞬間緩和不少。
魏長樂很清楚,青銅面具一戴,宛如惡鬼,別說一個(gè)嬌滴滴的少婦,便是男人見到這猙獰面具,也會(huì)心生反感和恐懼。
讓美少婦看到自己的面孔,年輕俊朗,雖然還會(huì)保持警惕,但抗拒之心肯定會(huì)減弱不少。
他只讓對方看了一眼,重新戴上面具,這才往前又走了一步,距離少婦咫尺之遙,已經(jīng)能夠清晰地聞到美少婦身上的味道。
美少婦握緊匕首,往后縮了縮,但反應(yīng)卻沒有先前那樣激烈。
“你是蘇知縣的夫人?”魏長樂低聲問道。
芭蕉羅漢昨天就提及過,這菩薩洞有一位官家夫人,當(dāng)時(shí)魏長樂就想到失蹤已久的蘇長青夫婦。
他昨天就懷疑芭蕉羅漢口中的官家太太可能就是蘇長青的妻子,今日見到,發(fā)現(xiàn)對方年紀(jì)十分契合,卻依舊不能確定,所以低聲詢問。
美少婦俏臉顯出疑慮之色。
“我奉命追查蘇大人的行蹤!蔽洪L樂輕聲道:“你可有話和我說?”
美少婦依然不敢放松戒備。
魏長樂也不和她啰嗦,見她不說話,轉(zhuǎn)身便要走。
“等.....等一下!”美少婦見狀,忙道:“我.....我是!
身處絕境,蘇夫人本以為難有重見天日之時(shí)。
這時(shí)候魏長樂的出現(xiàn),無疑是黑暗中的一絲亮光。
她不知魏長樂是誰,也不知道是否值得信任,但此時(shí)此刻,她別無選擇。
魏長樂這才轉(zhuǎn)身,抬起一只手,螓首道:“握住我的手。”
“為.....為什么?”蘇夫人還是不敢輕易放下匕首。
“必須讓他們沒有懷疑!蔽洪L樂淡淡道:“一旦起疑心,一切前功盡棄。你可以選擇相信,也可以選擇不相信!
他沒有放下手臂,等著蘇夫人的抉擇。
猶豫好一陣子,魏長樂正要收回手,蘇夫人終是將匕首從喉嚨移開,打量魏長樂一番,遲遲沒有伸手。
這時(shí)候聽到外面似乎有腳步聲,魏長樂扭頭瞥了一眼,蘇夫人再不猶豫,伸手過來。
魏長樂輕握住蘇夫人的柔荑,牽著她走到床邊坐下。
蘇夫人明顯有些不適應(yīng),卻又不敢掙脫。
“蘇大人在哪里?”魏長樂低聲問道:“你為何會(huì)在這里?”
便在此時(shí),簾外有聲音道:“怎么沒動(dòng)靜?”簾子被掀開,竟然是芭蕉羅漢去而復(fù)返。
魏長樂一只手臂立刻摟住了蘇夫人的腰肢。
蘇夫人卻也不傻,嬌軀側(cè)過來,靠在魏長樂身上,兩人看上去顯得異常親密。
芭蕉羅漢在門口看到這一幕,面具下的眼睛滿是驚訝。
“笑獅,你......你怎么辦成的?”芭蕉羅漢不敢置信,又是羨慕又是吃驚道:“她.....她怎么就看上你了?”
“滾!”魏長樂很干脆道。
芭蕉羅漢豎起大拇指,道:“想不到你竟然有這本事,老子服了。”嘿嘿笑道:“不過你是武夫,可別昏了頭!
他也不好繼續(xù)打擾,退了出去,放下了門簾。
“見了鬼,真他娘的見了鬼!”外面?zhèn)鱽戆沤读_漢不敢置信的聲音,“這家伙用了什么邪門手段,真.....真他娘見鬼!
魏長樂則是閉上眼睛,確定芭蕉羅漢走開,才湊在蘇夫人耳邊道:“此地兇險(xiǎn),不可漏出任何破綻,你若相信我,全力配合我。”
蘇夫人這時(shí)候已經(jīng)相信了幾分,低聲問道:“你到底是何人?我相公現(xiàn)在如何?”
“你不知他下落?”魏長樂倒是有些驚訝,擔(dān)心還有人過來,摟著蘇夫人的手臂并未收回。
蘇夫人也是靠在魏長樂身上,不敢離開,低聲道:“我上了譚家老妖婆的當(dāng),被他們一直囚禁在此。”
“譚家老妖婆?”魏長樂心下一凜,低聲道:“山陰譚家?譚林?”
兩人保持極其親昵的姿態(tài),雖然是迫于無奈,卻也是極為方便低聲私語。
“對!碧K夫人恨聲道:“譚林的妻室,看上去一臉慈祥,卻是個(gè)老妖婆。”
魏長樂心知蘇夫人肯定知道不少情況,反正伏虎說過有兩個(gè)時(shí)辰的時(shí)間,時(shí)間充裕,當(dāng)下收回手臂,脫下靴子,掀開被褥,直接鉆進(jìn)褥子里。
蘇夫人正詫異間,魏長樂卻已經(jīng)向她招手,又做了手勢,分明是讓蘇夫人也進(jìn)被褥。
蘇夫人立時(shí)警覺。
這一切該不是此人循序漸進(jìn)的圈套吧?
一步步引自己入彀,等自己放松戒備真的上床,此人再霸王硬上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