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于朝著鄭白河點了點頭,語氣平淡:“您好!
一聲“您”已經(jīng)是他能說出口的最禮貌的話了,至于喊大舅……不好意思,做不到。
畢竟頭回見,也沒啥情感基礎(chǔ)。
甚至連你是否心懷敵意還不清楚。
鄭白河倒是也沒介意,反而笑呵呵的打量了嚴于一遍:“眉眼之間,跟白淑一模一樣!
“等會咱們喝點酒,好好聊聊!编嵃缀佑稚焓峙牧伺膰烙诘募绨。
嚴于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(yīng)。
他只是在想,也得虧你是我血緣上的大舅,不然高低掰你手腕子。
擱誰倆拍肩膀呢。
跟你也不熟。
“嚴于是吧,過來坐下。”梧桐樹下,鄭山帶著命令的聲音響起。
嚴于抬頭看向鄭白玉,我就說不來的吧?你瞅瞅,這就準備敲打我了。
“嚴于,老頭就這樣,你……忍一下,他沒什么惡意的。”鄭白玉立即小聲跟嚴于解釋。
嚴于嘆了一口氣,又深吸了一口氣,幾步跨到鄭山對面,直接坐下。
“要回我鄭家也不是不行,跟我下盤棋,你要能不輸,我便答應(yīng)了!编嵣秸f了一句,然后便自顧自的開始恢復(fù)棋盤。
嚴于雙手插兜,滿臉的不耐煩。
回你鄭家?
你不會以為我來是認祖歸宗的吧?
神經(jīng)么!我連我那親媽都沒認。
“好了,你先手!被謴(fù)完期盼,鄭山朝著嚴于攤了攤手。
嚴于雙手依舊插在褲子口袋里,整個人顯得有些吊兒郎當,一點要下棋的意思都沒有。
“為何不動?不會下嗎?”鄭山皺眉詢問。
嚴于撇了撇嘴,“會,但我不樂意下,就當我輸了,再見!
說完,嚴于起身看向鄭白玉:“小姨,實在不好意思,我還有事先走了!
鄭白玉張了張嘴,終究沒說出挽留的話來。
雖然與嚴于接觸不算多,但嚴于的性格她還是清楚的。
跟她那姐姐,幾乎如出一轍。
吃軟不吃硬。
“站!”石桌上,鄭山猛的一掌拍在棋盤之上。
棋盤震動,棋子啪啪掉落。
“當我這里是什么地方!說來便來,說走就走!你媽是這樣,你也這樣!”
“今天,這棋不下,你別想走出門!”鄭山朝著嚴于便吼了起來。
不過鄭山這兩句話,倒是讓嚴于對這個所謂的外公有了些許好感。
老頭連威脅人也只是用下棋威脅,大概也沒有多少壞心思。
正如鄭白玉說的,性格如此。
再加上身居高位,難免拉不下臉來。
不過鄭山剛吼完,幾道人影就落到嚴于四周。
一共五個人,都是收容者。
四個精英級,一個領(lǐng)主級,配置可謂是極其豪華。
“培豐,沒事。”
“把這小子逮過來跟我下棋,我就不信這棋還下不了了!”鄭山明顯有些賭氣的成分在里面。
不過周培豐以及另外四個精英級收容者都沒動。
逮嚴于?
瘋了!
不要命了啊!
別人不知道,他們還能不知道嗎?
那可是嚴于啊,收容者論壇上到處都是他照片。
一招轟死傳奇收容者的超級變態(tài)。
逮個毛線。
“鄭老,嚴于是您……”
“外孫!编嵣娇戳艘谎蹏烙诨卮鸬。
一句外孫其實已經(jīng)說明了很多東西,老頭心里想認,就是想裝一波罷了。
周培豐等人全都松了一口氣。
幸好幸好,這要是跟嚴于有仇啥的,那是真不好辦。
“讓你們逮我呢,怎么不逮啊?”嚴于也揚著嘴角朝著周培豐問了一句。
周培豐搓了搓手笑呵呵的上前:“嚴館長說笑了,您可是正兒八經(jīng)大佬,逮不住逮不住。”
鄭山有點懵,他可從未見過周培豐如此。
即便是那些來他院里的軍—政要員,周培豐也一向不會給啥好臉色。
而且周培豐也有這樣的底氣,鎮(zhèn)祟局的領(lǐng)主級強者,實力極為強大。
“培豐,你這是?這小子他……”鄭山指了指周培豐,又指了指嚴于。
“您不知道?”
“不知道,我已經(jīng)退了!编嵣綋u頭,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之后,消息便少了,也滯后了。
周培豐沉吟了幾秒:“就這么跟您解釋吧,梅航都得看您外孫的臉色!
鄭山有些發(fā)愣。
梅航他當然知道,華國最強收容者,同時也是鎮(zhèn)祟局的最高層之一。
嚴于這小家伙,已經(jīng)達到這種高度了嗎?
也難怪對回歸鄭家毫無興趣,這鄭家,還抵不上他自己。
鄭山神色有些頹然,罷了……
“來老頭,跟我下盤棋,你要是不輸,我今天留下來吃飯。”嚴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重新坐回了鄭山面前,甚至連散落的棋子也已經(jīng)擺好。
鄭山有些黯淡的眼眸驟然璀璨。
“好,好,那我先下我先下。不行,你年紀輕腦子好,再讓我兩個‘車’兩個‘炮’,一個‘馬’!
“我干脆讓你個‘帥’好不好?”
“可以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