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賠”柯寧吞了一口唾沫,正要緊張,就看見面前男人伸出一根手。
“賠我一頓飯!”
“?”
宋江猶豫了一下,一根變成三根,“三頓!”他指了一下額頭的紗布,強調(diào):“我傷的很重!”
隨著獅子小開口的宋江,整個警察局安靜下來,警察面露古怪,柯寧愣了一下,攥緊的手指下意識松開,她掏出手機,試探性:“那我點個外賣給你吃!
“你就這么敷衍我??”
“對不起!”
柯寧趕緊道歉,看著面前神態(tài)放松的年輕人,不知道為什么,原先緊張的心態(tài)緩緩放平。
就看見他站起來,認真的說道:“這次跟蹤算我不對,你那板磚也夠勁,以后,再碰到半夜跟蹤的,該噴的照樣得噴,該打的照樣得打!”
旁邊的警察愣了一下,當即伸手:“你怎么教育人家小姑娘的!!”
“咳咳!沒事我先走了,你記得請我吃飯,咱們微信聊。
宋江話音落下腳底抹油飛快的溜走,走到門口再次強調(diào):“記得請我吃飯!!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眾人目送他遠去,柯寧愣了一下,突然笑了出來。清脆的笑聲,其他警察面面相覷,老警察則是皺眉:“他剛才是不是承認了!
“小姑娘,雖然也不知道你們兩個人是怎么回事,但你是女的,他是男的,小心點!
“請客吃飯,他一個企業(yè)老板圖你什么。”
年輕警察忍不住又打量柯寧,長得很普通,宋江口味應該也沒這么葷素不忌吧。
柯寧則是思索了一下,鄭重表示:“我打傷他,他想讓我請他吃飯,那就請吧,如果出現(xiàn)問題我會隨時報警!”
“這躺,謝謝警察叔叔!”
短發(fā)微微往前散,少女鞠了一個躬。
“沒事沒事!”
“這次也算調(diào)解成功!
“現(xiàn)在太晚了,我送你回去。走夜路也不安全。”
“謝謝!”
……
半個小時后,被送回到學校的柯寧下了警車,走到研究生宿舍樓,粗糙的洗漱了一下,就躺上床。
看著天花板。
今天——太魔幻了。
她緩緩閉上眼睛,沉睡。
……
次日。
鴻星公司實驗基地。
寬闊的場地,密密麻麻的精密設備,無數(shù)電線暴露在地上,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在調(diào)試設備,一個個面色緊繃,神情嚴肅。
不遠處擺放的一條流水線,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生,正看著打印出來的芯片。
進行簡單質(zhì)檢。
“這個有問題!”
“廢品!”
“廢品!”
旁邊的垃圾桶堆滿了報廢的芯片,柯寧漫不經(jīng)心的拿著一枚,在那發(fā)呆。
“柯寧、柯寧!”
“?”
“你怎么了?大早上心不在焉!
“沒事”柯寧低頭將掌心的芯片看了一眼,很快丟到垃圾桶,隨后拿了起報表,很快的寫下。
【10.11,上午,調(diào)試三次,廢品率82%、73%、92%。】
只見在這行字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測試數(shù)據(jù)。
【10.10,上午,調(diào)試兩次,廢品率99%、83%。下午,調(diào)試一次,廢品率76%!
【10.9,上午,調(diào)試三次,廢品率91%、85%、77%!
【10.8,上午,調(diào)試一次,廢品率100%】
……
密密麻麻的報廢品,柯寧下意識扭頭看向不遠處,正在工作的龐大機器,巨大的噪音,嗡嗡直響。
那就是作為科技前端技術代表的機器,光刻機。
“你們說,修這報廢的東西?有用嗎!
“這玩意又貴的很,不是說市場價得7億,老師把人脈用盡了,才低價收到一個報廢的。說實話,我感覺他都要傾家蕩產(chǎn)了!”
“能不傾家蕩產(chǎn),我看他車子都換成二手的了。”
“去年不是向?qū)W校審批了2,000萬研發(fā)資金嗎?”
“2,000萬哪夠用啊!這機子一天電費2300!而且你們看這報廢的芯片全都是成本!
負責質(zhì)檢的幾個研究生聊著天,打著嘴炮。
要知道他們都是高分考上研究生,跟了業(yè)內(nèi)大牛,索性進的項目組也相當專業(yè),就是太專業(yè)了——感覺成功寥寥無期。
看著很快,堆滿了垃圾桶的芯片,負責倒垃圾的研究生嘆了一口氣,提起垃圾袋,芯片倒是不重,就是心疼錢!
這一袋得3000!
而就是在這時,不遠處,一個滿頭白發(fā),步伐矯健的中年人走過來,他眼中帶著些許紅血絲,眼下青黑,看起來相當疲憊。
眾研究生趕緊站直。
“老師好!”
“陳老師早上好!”
“老師我們沒偷懶,在揀貨!”
中年人看了他們一眼:“柯寧,你過來一下。”
眾人瞬間看向站在前排的女生,柯寧愣了一下點頭,只見中年人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,她趕緊跟上。
等進了辦公室。
陳高翰在辦公桌后坐下,只見寬大的桌上,散亂著各種資料,就連地上都是各種紙團、草稿紙。
“老師?”
“你今年是研三了吧!
“對的!
他捏了捏鼻梁,拿起旁邊的保溫壺擰開喝了一口,“打算繼續(xù)讀博還是什么出來工作。論文準備好了嗎?”
“已經(jīng)寫好了!我之前有一篇論文已經(jīng)上了期刊,畢業(yè)應該沒問題!
“那好……”陳高翰看著面前短發(fā),一臉乖巧的小姑娘,在他的印象中,這孩子一直聰明,踏實能干,放下保溫杯:“有想好以后的路嗎?”
柯寧一時之間說不出來,讀博她還在考慮。出去工作的話,她得多幾個項目經(jīng)驗才好找。
“你想讀博的話,我可以帶你,但現(xiàn)在項目,進度并不好,你真讀博的話,我應該也沒有空帶你做別的!标惛吆渤聊艘幌聡@息,“4年內(nèi)我不保證能出結(jié)果,能不能繼續(xù)下去也是個問題。”
“我可以找別的教授帶你,你要是出去工作的話,我也有幾個老朋友開著公司,專業(yè)對口的,你能力我是放心的,也推薦的出手!逼骄彽穆曇,陳高翰作為導師一向很負責任。
尤其是組里面真正有實力的幾個孩子,他很惜才,也希望在未來發(fā)展的更好。
“老師,我……”柯寧抓緊衣角,在猶豫中,鼓起勇氣詢問:“我們這個項目真的有成功的可能嗎?”
成功嗎?
陳高翰沉默了一下,“會的,沒有我們也有其他人能研發(fā)出來。只是慢一點,緩一點。”
慢一點,緩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