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聲音太小,她沒聽清,“什么?”
陸北淮突然伸手摟住她脖頸,力量大的可怕,卻只是把她摟進懷里,頭埋在她肩窩。
如同猛獸勒住獵物一般的禁錮感讓她有些喘不過來氣,再加上背后人不正常的體溫,幾乎要燙到她。
“少……咳咳……少爺,我要被你勒——”‘死’字還沒出口,她感覺到了身后人在抽搐,伴隨著肩膀的濕熱。
那是……
眼淚!
瞳孔瞬間放大,她定在原地。
她身后的男人,在哭。
這個一會要揭了她臉皮,一會出拳能打死人的家伙,竟然在哭!
她一直以為只有她們這些從小被選為試藥員的孤兒,沒有人身自由,才會在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把頭埋在膝蓋上,默默抽泣。
她垂下眼眸,伸手安撫地拍在他后腦勺,掌心下是有些扎人的碎發(fā),“哭吧!
能讓這么強悍的男人哭,一定是難過到了極點吧。
摟著她的手臂驟然收緊,好像怕她消失似的,身體貼得太近,以至于她聽到對方撲通撲通比平常要快很多的心跳聲。
那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,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的心跳,卻和她的心跳離得那么近,她不受控地回抱住他。
身體的溫熱交織在一起,她把臉貼在他肩上,鼻息間是他的煙味混雜著一股帶著侵略的男人的味道。
一點都不愁,甚至有點……
她深呼吸一口。
那股氣味鉆進她鼻腔,侵襲她的大腦和心臟。
噗通!噗通!
臥室門被推開,提著藥箱的杜嘉辰突然定在原地。
王翠花猛地回過神,看到門口的人,她莫名有種被人撞破壞事的尷尬,狼狽地就要推開陸北淮,可對方抱得太緊了,根本推不開。
她只能尷尬地看向杜嘉辰:“杜醫(yī)生……”
杜嘉辰深呼吸一口,兩步上前,蹲在兩人跟前,他伸手去抓陸北淮的手臂,“北淮,松手!松手!”
陸北淮意識不清,痛得悶吭。
“杜醫(yī)生,你要不先給少爺打針,他現(xiàn)在意識不清,自主神經(jīng)系統(tǒng)紊亂,拽不開的!
杜嘉辰放棄拉開陸北淮,低頭配藥,隨口問:“你不是從小山區(qū)來的嗎?還知道自主神經(jīng)系統(tǒng)紊亂?”
“我們那個山區(qū),多的是試藥的研究所,我也是試藥的,試得多了,肯定知道一點!
杜嘉辰詫異地看她:“你試藥?”
她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,“對啊,窮人有窮人的活法嘛!
注射完藥物,陸北淮身體總算放松了,她趕緊從他懷里出來,看著杜嘉辰把人扶到床上。
“杜醫(yī)生,少爺尼古丁中毒了?”
“嗯!
她表情糾結,欲言又止。
杜嘉辰蹲在床前給陸北淮抽血,“想說什么就說吧!
她走過去,蹲在他身邊,看看手臂抽出的血,又看看臉色慘白,昏睡中的陸北淮,問:“少爺是不是被拋棄了,所以在自暴自棄?”
杜嘉辰抽血的動作一頓,忙抽出針管,用酒精棉簽按在抽血口,“來按住!
“好。”
她上前,按住棉簽,看著即便昏睡,眉頭依舊緊蹙的陸北淮,心頭莫名煩躁。
杜嘉辰把血液裝進保存箱,拿出一瓶點滴給陸北淮扎上針。
“尼古丁中毒,不用送去住院嗎?”
杜嘉辰?jīng)]抬頭,一邊給陸北淮靜脈注射一邊回答說:“要是他醒著,他連這瓶藥都不會打,”
“不是吧,吃東西難哄就算了,連生病都不配合,他是沒有痛覺還是找死啊!
杜嘉辰詫異抬頭,“他吃東西了?”
“一小碗素面。”
“什么時候?”
她老實回道:“九點半!
杜嘉辰盯著她,半天沒說一個字,被他盯得脊背發(fā)毛,她擠出一抹笑,“杜醫(yī)生,你干嘛這么樣看著我?”
杜嘉辰收起針管,起身走到桌前從急救箱里拿出幾瓶藥放在桌上,“這些藥按照說明書給他吃,一日三次,一次都不能錯過!
“好的,我盡量。”
杜嘉辰扭頭,目光堅定地看著她,“不是盡量,是一定!”
“呃……”
她糾結地攪著手指。
杜嘉辰問:“陽光給你多少錢在這里當保姆?”
“一百萬!
“王翠花,你能讓北淮進醫(yī)院接受治療,我給你一千萬。”
她驚得張大嘴巴。
杜嘉辰看一眼桌上的藥,“他要是能一日三餐按時吃飯吃藥,除了陽光給你的錢,我額外再給你三百萬!
她這次直接吞了口口水,這,怪不得人人都想來帝都淘金,這里賺錢機會是真多啊。
“今晚他得吃一次藥,你能讓他吃下藥嗎?”
她認真點頭,“沒問題!”
杜嘉辰看了她一眼,“我要拿這管血回去化驗,喝完藥給我打個電話!
“嗯嗯!
杜嘉辰提著藥箱離開了。
她從客廳倒了一杯溫水,回到臥室,陸北淮還在昏睡,只是眉頭緊鎖,她走近,把水杯放在床頭桌上。
“剛打了針,那就讓你再睡一小時,再叫你起來喝藥!
她把陸北淮的拖鞋并在一起,坐在拖鞋上,手肘撐著床邊,撐著下巴盯著床上昏睡的人。
她的雇主真的很英俊,五官立體,下頜線分明,睫毛濃密,鼻子高挺,嘴唇……
她突然轉過身,背靠著床,拿起桌上的平板。
“好看有什么用,嘴巴那么毒。玩游戲,玩游戲……”
她把注意力放在平板上,開始玩游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