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北淮周身血液瞬間退到腳底,只剩寒意凜凜。
葉修銘坐在實驗室外的長椅上,仰頭靠著白墻,“這個籌碼可以讓你接下來的話都是實話嗎?”
他聲音降至冰點,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
“你去環(huán)島做什么?是什么讓你不惜冒著身份暴露的風險也要這樣做?”
他沉默。
“shark,我沒有暴露你的身份,更沒有告訴伊伊她找錯了人,就憑這一點,你應該信任我!
“我去找深海捕撈人。”
葉修銘聞言,瞬間坐直身體,“深海捕撈人,他們不是已經(jīng)滅絕了嗎?”
深海捕撈人能夠不借助工具進入深海,是因為他們的基因受過輻射,已經(jīng)變異,他也曾派人尋找這批人。
應該說,世界各大研究所以及財團都想找到這些人。
這些人的基因,極具研究價值。
“我在環(huán)島附近見過他們!
葉修銘:“……”
“我要給她續(xù)命,我也建立了一間研究所,專門針對基因崩潰,利用深海捕撈人的基因,加上云大師的醫(yī)術,也許能讓她活下去!
“陸北淮!”
葉修銘眼底泛起紅絲,“把你手上的研究所包括你的研究交給我!”
“安頌伊是我妹妹,十五年前我就建立了研究所針對她的病,你的人不會比我的人更了解她的身體,她時間不多了,也許下個月……”
陸北淮獨立寒夜,身后是慶祝新年的煙花,他周身卻冷如冰霜。
“你沒有試錯機會了,給我,我比你的機會大!”
“可以,但我有個問題!
“你說?”
他遲疑了片刻,才問:“傅景凝參與嗎?”
“傅景凝是研究基因崩潰的專家!
“暗帝,我可以把我手上的資料全部給你,包括深海捕撈人,但我有一個條件!
“你說!”
“今日你我的談話,我給你的東西,全部不能讓傅景凝接手,甚至不能讓他知道!
葉修銘面露疑色,“為何?”
“你權當我嫉妒!
傅景凝,從第一面起,他就有種難以明說的厭惡感。
那是面對敵人。
面對……同類,才會本能生出的厭惡。
“好,我同意。”
要談的事談完了。
葉修銘緩慢地站起來,“陸北淮!
“你……也許救了三個人的命!
陸北淮還沒聽懂為何是三個人,那邊已經(jīng)掛了電話。
放下手機。
他神情復雜地眺望遠方。
叩叩叩!
他回頭,就見安陵站在房間里,一臉不悅,雙手抱在胸前。
他打開門。
“給我喝酒,是想從我嘴里套我家的事?”
“嗯!
“艸!”
安陵上來就是一拳,陸北淮輕易擋住,把安陵反手按在墻上,他神色復雜,“安陵,我只是想多了解她,抱歉!
“你這個狗東西,老子白信你了!”
“什么情況?”
顧良辰一把推開門,看到兩人這個姿勢,立刻上前,“陸北淮,這是我家,放開安陵!”
他松開手。
安陵得了解脫,立刻推到顧良辰身邊,“三哥!
“怎么了?”
安陵猶豫了一會,抿唇扭過頭去,“我還是接受不了跟男人同住一屋,讓陸北淮離開。”
“安陵!”
顧良辰按住弟弟的肩膀,他雖然總是欺負這個最小的弟弟,但沒人比他更了解安陵,安陵嘴上沒個把門的,但卻是幾個人里最好說話的。
不被逼急了,他是不會給人難堪的。
大過年,把人趕走,這說明他非常生氣!
他扭頭看向陸北淮,“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
“我先回去了,頌伊問起來,就說我有工作。”
他拿過自己的衣服,走進洗手間。
不到三分鐘,就換了自己的衣服出來。
“今天多謝招待,告辭!
回到公寓。
陸北淮立刻聯(lián)絡杜梓里,讓他整理好所有研究資料,很快就有人來拿。
“你要把資料拱手讓人?你砸了這么多錢,好不容易看到希望,你要停下來?”
“我要的是解決辦法,不是希望,她等不及,這些資料放在那個人手里,比我這里價值大。”
杜梓里一時無語。
“照做吧!
“……是,誰讓你是老板呢。”
掛了電話,陸北淮就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,靜靜看著燈火闌珊的帝都夜景。
“坦白嗎?”
告訴她,一開始就錯了。
閉上眼睛,他想象那個場景。
……為什么你健健康康,他卻百病產(chǎn)生,你怎么不去死?!
……從今天起,記住你的身份,你沒有名字,沒有自己的意志,你只要在他休息的時候,演好他的身份。
……你的一切都是偷他的,你這個賤種!
……如果讓大家知道你是怎么出生的怪胎,你覺得這個社會還會容納你嗎?
“不行!”
他猛地睜開眼睛,狠厲如猛獸一般的眼神透過玻璃反射清楚地映現(xiàn)出來。
“現(xiàn)在就很好,為什么要坦白?”
太陽慢慢從天際線爬上來。
手機響了。
他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站得身體都快僵硬了,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,他眼神變了變,拿起接通,聲音瞬間變得溫柔起來,“睡得好嗎?”
安頌伊問:“你回家了?”
“嗯,下周要去B國參加礦研會了,有些資料要準備。哦,對了,云大師最近很忙,沒辦法給你復診了!
聽到這個,安頌伊松了一口氣。
“沒事,我挺好的,你昨天不覺得我精神抖擻嗎?”
“那就好,接下來幾天,我會很忙,我們B國見!
她笑著打趣:“喲,新一年的第一天陸總就化身工作狂,是想帶領陸氏成為世界第一強嗎?”
“也不是不能!
安頌伊揉了下鼻子,“很好,你這么奮斗,我也不能太拖后腿,之前說了陸靖宇交給我,那我也開始行動了,下周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