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都外。
白雪覆蓋的山寺,有種超脫世俗的寧靜。
寺內(nèi)有鐘聲響起。
天明看到他進來,立刻站起來,“陸先生,這邊請,師傅一直在等你!
他跟著天明走向禪房。
“你師傅怎么了?”
“師傅每兩年就去一次亞馬遜,這次偶然發(fā)現(xiàn)那里的人新得了一種傳染性極強,死亡率高達90%的疾病,師傅沒日沒夜忙了一個月才讓這種病消失,但他也累得病倒了!
“總統(tǒng)求醫(yī),要排隊幾年,他卻親自去給一群連溫飽都做不到的人治病!
“那個地方,對師傅來說有特殊意義!
來到禪房前,天明停下腳步,“陸先生,請進!
禪房內(nèi)。
云大師 坐在榻上。
整個人和上次見面判若兩人,顴骨內(nèi)陷,精氣神一下子都沒了。
“您找我。”
云大師緩緩睜開雙眼,看向他。
“是,我聽到風(fēng)聲,有人要重啟當(dāng)年暗帝的湮滅計劃?”
他表情淡漠,修長的手端起桌上早已給他備好的茶水,“哦,誰啊?”
“除了你還有誰?”
云大師語氣里帶著一絲慍怒。
他淡淡一笑,喝了一口茶水,“這件事應(yīng)該跟您沒關(guān)系吧!
“暗帝當(dāng)年用的東西都被各國銷毀了,你想重啟,勢必要動用更強的威懾勢力……這樣會暴露五連會!那就跟我有關(guān)!”
云大師眼神瞬間矍鑠。
“你是五連會的首領(lǐng),不該在和平的年代,做出這樣的決定!
“如果我一定要這樣做呢?”
云大師神情復(fù)雜地看著他,“五年前,你還只是被摘了器官,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替身!
他將杯子用力地按在桌上,周身突然爆發(fā)濃濃殺意。
“五連會首領(lǐng)這個位置是我經(jīng)過考驗,憑借自己本事坐上來的,不是你的施舍!”
五連會。
人人都以為這個最早能追溯到唐朝的組織已經(jīng)淡入歷史,卻不知,他們只是刻意將自己隱藏在歷史里。
平常各自為營,但只要首領(lǐng)發(fā)話,大家就會一呼百應(yīng)。
五年前,安頌伊突然離開。
他過敏出院后,正準備發(fā)動一切力量尋她,卻被陸懷民一句話帶進了醫(yī)院:他需要一顆腎。
他想過反抗。
可反抗之后呢?Shark的身份會被陸懷民公布,包括他的伙伴。
人人都以為他是天之驕子,卻沒人知道他的存在,只是器官培養(yǎng)皿。
躺在病床上的時候,云大師來找他了。
“五連會新一任首領(lǐng)選拔,你得到入場資格了。”
接下來。
他就開始了比在環(huán)島還要慘無人道的比賽。
整整一年,他每時每刻都可能遇到測驗他的人,有易容成南汐模樣來找他的,有以他真實身份威脅他的,有給他下藥的,有不惜以全部身家給他設(shè)圈套的。
那一年,他幾乎要瘋了。
每一個人接近他的人,都可能是敵人,都可能是考驗。
失敗會被抹殺。
成功,他便是五連會的新一任首領(lǐng)。
最后。
他贏了。
他低笑一聲。
“現(xiàn)在的世界,幾個百年家族結(jié)成的聯(lián)盟,認為自己是上帝,隨意操縱戰(zhàn)爭,一句話就能控制糧價。而五連會呢?有著上千年的歷史沉積,遍布世界各地的分支,卻要藏在黑暗中,像一只強大的老鼠!”
“這是祖上留下的規(guī)矩!”
“那就由我改變這一切!
他站了起來,居高臨下看著云大師。
“您輩分再高,五連會的規(guī)矩,一旦成為首領(lǐng),只有服從,除非……你們殺了我,再選出下一任首領(lǐng)。哦,你們試過了,在萊恩市的刺殺,但我還好好站在這里。”
提到這件事,云大師臉上劃過一抹懊悔。
“那件事是我的錯,相關(guān)人士全部被處決,五連會上上下下,對首領(lǐng)絕無二心!“
他嗤笑一聲,“絕無二心?可這是我第一次動用五連會的力量,你就要阻攔我,難道你們當(dāng)時歃血盟誓,對我效忠,只不過是笑話?”
“當(dāng)然不是,我只是希望首領(lǐng)可以三思,重啟計劃一旦暴露,對五連會是滅頂之災(zāi)!
重啟計劃。
是百年前的五連會在國破家亡時,傾其全力做出的殊死一搏。
若他國滅我國,那就拉全世界同歸于盡。
計劃是一旦A國被各國聯(lián)合攻破,登陸的那一秒,他們布置在全球各處超過五千萬噸的炸藥,會迅速啟動。
拉全世界同歸于盡!
重啟人類歷史。
所以叫重啟計劃。
好在,戰(zhàn)勝了。
但五連會的人也大都犧牲了,活著的人為了休養(yǎng)生息,慢慢降低存在感,這才讓陸家慢慢登上舞臺。
五連會并沒有撤除這些炸藥,甚至于,隨著時代發(fā)展,他們不斷革新,埋入更多威力更強的炸藥。
時至今日,‘重啟計劃’已經(jīng)可以做到讓地球同一時間遭遇十萬萬噸炸藥的轟炸,覆蓋整個地球表面。
也就是說。
陸北淮一聲令下,地球表面,頃刻間會付之一炬。
“放心,連自己手里的籌碼都用不好,我憑什么坐這個位置?”
他單手插兜。
“這件事還要討論嗎?”
云大師無奈低頭,“我沒有意見了。”
陸北淮看了他一眼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等禪房里只剩自己,云大師盯著桌上的杯子。
只聽啪一聲,杯子從中間裂開,彷佛被什么切成了兩半。
他整個僵在原地。
陸北淮走下山門。
手機響了。
他接起。
“你落地了嗎?”
安頌伊輕快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。
他看了一眼下山的路,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,一邊下山一邊講電話,“嗯,剛下飛機,在休息室坐一會。”
“我剛看了一部科幻電影,里面的男主角可帥了!
他挑眉,“照片發(fā)來!”
“不是臉,是人格魅力,男主有自爆的特殊力量,憤怒的時候,他的力量能達到原子彈的水平,他為了保護愛人,向敵人宣戰(zhàn),說:誰敢傷害她,我就自爆炸了整個地球!”
陸北淮腳下一頓,隨即眼眸幽深地望著遠處。
“那你的愛人也很帥。”
安頌伊躺在床上,雙腿和身體折疊到九十度,靠在墻上,“哇哦,王婆賣瓜自賣自夸是吧?”
“是你給我的自信。”
“陸總……”
聽她聲音悶悶的,他開車門的動作一頓,“怎么了?”
“我想你了!
他呼吸一緊,眼底的寒冰一點一點被融化。
“可惜你在出差,你要是在帝都,你就像上次那樣,晚上把我偷走!”
他心頭一動,忍不住問:“你真的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