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大早。
別墅的花園里,山奈正在練五禽戲。
“噗哈哈哈!”
一道爆笑突然在身后響起,山奈不用想也知道是誰,就沒搭理,繼續(xù)跟著教學(xué)視頻學(xué)習(xí)。
“喂,這就是你新學(xué)的養(yǎng)生功?”
阿焰剛跑完步,渾身是汗,頭發(fā)被汗水浸濕一縷一縷地搭在眼前,這讓他往常的可靠穩(wěn)重的保鏢形象多了一絲青春活力。
他繞著她走了一圈,“怎么跟發(fā)了雞瘟——砰!”
話還沒說完,就被一腳就踢了上來。
“不會說話就閉嘴!”
他忙用手臂擋住。
“你打不過我,我說過的。”
他反手抓住她的小腿往自己跟前一扯,就把人以一個尷尬的姿勢抱進了懷里,“山奈,你到底什么時候才愿意跟我談?wù)勀翘斓氖,我不是——?br>
“放開!”
“奈奈……”
阿焰無奈地叫出眼前人的小名。
山奈渾身一僵,兩人是一起在孤兒院被選中,離開孤兒院那一刻起,對方就沒這樣叫過她了。
“談?wù),我們從出生就認識,比頌伊,比谷雨認識更早,我以為我們會更親近一些!
見對方并不罷休,她只能抬眸對上他的眼睛,“一夜情而已,都是成年人,有什么好談的,你不會想負責(zé)吧?那你得對多少人負責(zé)?”
阿焰:“……”
什么叫他得對多少人負責(zé)?
說的他好像很濫情似的!
正要質(zhì)問,就被她一把推開,盯著他身后,一臉不自在,“陸總。”
陸總?
阿焰回頭,就看到西裝穿得筆挺,表情寡淡地站在門口的陸北淮。
不得不說。
這人真有一張好皮囊。
再加上周身散發(fā)的矜冷氣質(zhì),彷佛除了他,其他一切都是垃圾。
唯一破壞氣質(zhì)的大概就是對方手里提著的……那幾個是過年走親戚的隨禮袋子嗎?
“陸總,距離過年還有一周多呢,現(xiàn)在拜年早了點吧!”
陸北淮表情有細微變化。
……老大,第一次正式登門見女朋友的哥哥?
……嗯。
……對方有六個哥哥?!那你完了,想娶到手,這六個舅哥就是六座大山!
……有什么建議?
……送禮!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!
他并沒有討好人的習(xí)慣,即便是叔爺,他也從來都是不卑不亢。
對安頌伊好,那是從看到她第一眼,就刻在了骨子里的,他甚至并沒有討好,只是遵從內(nèi)心想讓她開心,想保護她。
山奈推開阿焰,走過去,打開門,“請進,三哥說過,您今天會來,只是沒想到……”
這么早!
“我十點要出差!
山奈在前面帶路,“這邊請。”
陸北淮跟著走進別墅里,把幾個袋子放在地上,見山奈要上樓喊人,他跟上對方,“帶我去她的房間!
山奈:“……”
按理說這不太好。
但——“這邊!
兩人的關(guān)系,應(yīng)該是不介意的吧。
來到安頌伊的房間門外。
陸北淮讓山奈去叫顧良辰,自己進了房間。
房間里布置得很溫馨,中間的大床上放滿了抱枕,睡枕,安頌伊就像睡美人一樣躺在中間,被子蓋到了她鼻尖。
大概是悶著了,小臉微紅。
他走上前,坐在床側(cè),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一點。
安頌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,看到他,眨了眨眼睛,突然呆呆地笑了一下,“怎么又來了!
“又?”
他低頭靠近她,聲音溫柔繾綣,“夢到我了?”
“嗯,你別撓我癢癢。”
她聲音軟軟糯糯,說完又緩緩閉上眼睛。
他心底一軟,低頭,在她額頭親了一下,“好,不撓你癢癢。”
“咳!”
低聲的一咳,他回頭,就見顧良辰穿著睡衣,站在門口,一臉憤怒。
他起身,走到門口。
“陸北淮,我今天讓你來是談事的,不是認可你這個妹夫!”
陸北淮看了一眼表,“顧總,除掉路上的時間,我還有一個半小時!
顧良辰瞥了眼房間內(nèi),伸手拉上門,轉(zhuǎn)身往外走,“跟我來!”
——
八點半。
電話鈴聲吵醒了安頌伊,她迷迷糊糊接起,放到耳邊,“喂?”
“是我!
她一下就坐了起來,“傅景凝?”
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虛弱,但確實是傅景凝。
“你終于主動聯(lián)系我了,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打不通,要不是Dr.安東尼說你月初還交了一份論文,我都以為你出事了!
傅景凝聲音淡淡,“我能出什么事,別瞎想!
“但谷雨說你受傷了,那晚爆炸,我離開了寨子,你最后怎么樣?”
傅景凝瞥了一眼手臂的針眼,蒼白的唇瓣一抿,“我以為其他兩家發(fā)起了進攻,去院子找你,結(jié)果被人劃破了胳膊!
“劃破傷口,你沒感染吧?那里好多ADIS攜帶者!
“……沒有!
“那就好!
傅景凝起身,走到窗前,“頌伊,如果我真有事,你會在意嗎?”
她沉默了。
對于傅景凝的喜歡,她一直都是明確拒絕的態(tài)度,她的喜惡一向分明,誤會陸北淮害了她的時候,她即便心中還有情,也能狠心斬斷兩人的關(guān)系。
知道一切都是誤會,她也能毫無芥蒂地跟他再在一起。
但她不愛傅景凝。
不愛。
什么都白搭。
她的沉默是無聲的回答。
傅景凝笑了,聲音有些發(fā)緊,“沒必要避嫌到這個地步吧!
“傅景凝,我的身體狀況你很情況,我真的沒那么多精力去考慮太多人。聽到你說你沒事,我就安心了,我該起床了,先掛了。”
“安頌伊,我說我沒事,你就真的相信我沒事了嗎?“
她愣住。
“如果是陸北淮,你是不是不管他說什么,也會親眼確定他是否安好?”
她剛要開口,就被對方搶先一步,聽到傅景凝的自嘲,“你會的,我比不上他!
“傅景凝,我真的從始至終都只把你當(dāng)朋友,當(dāng)同學(xué)。”
電話那邊沉默了。
許久后。
久到她都以為電話已經(jīng)掛掉了,那邊才傳來傅景凝的聲音,“我今天找你是為了另一件事,我想讓你幫我檢查一組數(shù)據(jù),我參加了一個研究小組,研究鈾導(dǎo)實驗,但很多數(shù)據(jù)出現(xiàn)異常。”
“哦,這個啊,可以,你發(fā)給我看看,不過我現(xiàn)在不方便做實驗出準確數(shù)據(jù),只能做指導(dǎo)意見!
“這就夠了,你在這方面的研究,一直是頂尖的。那我先掛了!
“嗯!
掛了電話。
傅景凝仰頭,深深呼吸了一口。
身后的沙發(fā)上傳來一道中年男人略顯陰冷的聲音,“我說過,她不值得,你總要撞了南墻才愿意承認嗎?”
過了許久。
傅景凝的聲音才幽幽傳來。
“爸,按你說的辦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