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座沉默了。
安頌伊想過云大師可能是個高人,但沒想到對方身份那么貴重!
不對!
“那你是怎么插隊讓他給我看病的?你用什么交換的?”
大哥曾帶著她去中非一個部落求醫(yī),作為交換,大哥在那里當了三年酋長。
云大師身份這么尊貴,要的卻不是錢財,陸北淮是用什么交換的?
“他欠我一份人情。”
她追問:“什么人情?”
陸北淮沒回答,握著方向盤,目視前方。
“陸北淮?”
“安頌伊,你以什么身份問我這個問題?”
這個問題讓她瞬間冷靜下來,背后靠向座椅,她靜靜盯著他。
“你的腎,還有捐的其他東西,和云大師有關?你不會是……”
“你的想象力很豐富,但你想錯了!
“那——”
她剛開口,就抿住了唇,這人不想說的話,她是套不出來了,五年前,她就知道了。
車子一路開回城,她一直悶悶地盯著他的后腦。
回到公寓。
兩人下車。
“資料呢?”
陸北淮從口袋拿出一個U盤,遞給她。
“多謝!”
拿過東西,她直接走向電梯。
回到公寓,山奈和阿焰都在。
山奈問:“你去哪里了?”
她把U盤丟給她,“這是博興的資料,研究一下,哪些項目可以挪到分公司運作,其他的全都放在總公司申請破產(chǎn)。我先去洗澡,今天爬山了,一身灰!
“爬山……”
山奈和阿焰面面相覷,一個實驗室死宅,竟然去爬山了?
安頌伊沖了個澡,剛走出浴室,耳釘就震動了,她接通。
“是我!
拿著浴巾的手一頓,她立刻認真起來,“大哥,怎么了?”
“身體怎么樣?”
“挺好的,抑制的藥很有效,沒有惡化的跡象!
葉修銘突然丟下一個重磅炸彈。
“我準備去海市一趟。”
“大,大哥?你來海市做什么?”
大哥能自由行動嗎?
大哥不是多國限制入境嗎?
這要是來了海市,那不得全城警戒了?
“去見個人,也帶你去見見。”
“什么人要你親自來?”
安頌伊緊張得舌頭都要打劫了,從小到大,大哥一個眼神,他們幾個就得立正站好,那種懼怕,真的已經(jīng)刻在骨子里了。
“叫云大師,他醫(yī)術很高,曾治療好M國王儲的基因病,或許對你的情況有幫助,云大師不輕易問診,我親自去,才能保證他給問診!
安頌伊驚得嘴唇微張。
好半晌,才輕笑出聲,“大哥,如果是見云大師,你不用來了!
“怎么了?”
“我下午剛去見過他。”
“你見過他了?”葉修銘聲音陡變。
“嗯,他給我診過脈了,沒說能救我,也沒說我沒救了,他留下了我的聯(lián)系方式,說有緣會聯(lián)系我的!
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,才問道:“他從不輕易給人看病,就是總統(tǒng)要見他,都要提前三個月預約,還不一定約得上,你怎么約上的?”
“是陸北淮,他幫我約的。”
葉修銘冰眸瞬沉,“他都知道了?”
“嗯,大哥,我沒想過能一直瞞著陸北淮,不過他知不知道對我沒影響的!
“我的人已經(jīng)在地毯式搜索陸懷民生前接觸過的所有律師,那份資料,遲早會找到的,或者,我派人幫他拿下陸氏也可以!
她委屈地控訴:“大哥,你答應讓我自己做這件事的!”
“我同意你去海市,不是讓你跟他糾纏不清的,現(xiàn)在的你留在海市沒有意義。”
安頌伊攥緊拳頭,眼底浮起淚花,“大哥,我回去就有意義了嗎?繼續(xù)躲在實驗室保命,讓你們?nèi)Ω稊橙,讓你們幫我爸媽報仇,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嗎?”
“你的身體——”
“我十歲就知道我會死,可我都活到二十五了,這十五年,我只任性過兩次,其他時候我在聽話,聽你們所有人的話!”
葉修銘也動怒了,“你只兩次任性,就差點害死了自己!”
“我想以自己的努力拿到資料,為我爸媽報仇!我想死了以后沒有遺憾!”
“保你和安陵平安,是我對他們的承諾!”
“可我寧愿快樂地死去,也不想再無味地活著!”
把自己憋了幾年的話說完,她直接切斷通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