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就是我殺的！”
曲文彪毫無情緒波瀾，好似認命般訴說著最平常的話語。
令在審訊室的三人，都是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。
因為。
就算讓初出茅廬的王虎來審訊曲文彪，估計都能輕松的看出他正在撒謊。
但曲文彪又偏偏能說出......
心理控制以及張婉的近期情況，這些按道理學校校長絕不會知道的事情。
畢竟。
一所學校有那么多學生，也有眾多繁雜的事務，校長哪有那么多時間去關注，某位學生的至親去世這種事。
所以現(xiàn)在很明顯就能判斷出......
首先。
人，肯定不是曲文彪殺的。
至少這種膽小懦弱的性格絕對不是，那種能夠設計出“藍鯨游戲”犯罪的縝密兇手。
但他絕對知道案件中的不少細節(jié)，甚至有直接參與的可能。
其次。
曲文彪并不打算供出案件同伙，明顯已經是打算獨自一人，將這起案子扛下來了。
因為單憑他中學校長的高知身份，就注定不會是那種殺了人都覺得無事發(fā)生的法盲。
所以。
如果曲文彪真是被人脅迫，或者存在被利用的情況，理應是會立刻說出案件過程，寄希望以此立功求輕判。
而非像現(xiàn)在這樣。
竟是心如死灰般落寞的說出...人是他殺的這種話。
甚至。
連最簡單的反駁隱瞞都不做，這無疑就是要頂罪的做法了。
而且還是那種......
無論用什么東西來威脅或者感化，都絕對不會將真正兇手供出來的那種頂罪態(tài)度。
這和先前沒多久就全撂了的瘦狗完全不一樣！
......
此刻。
說完自己就是兇手的曲文彪，已然再度又沉默的低下了頭。
徐長勝緊皺著眉頭，右手食指敲擊著桌面，頗為嚴肅的冷冽道。
“曲校長。”
“我覺得你應該要認識到這起案子的嚴重性，這可是一起未成年命案！”
“而不是簡單的小偷小摸！”
“這并不是你想扛，就能扛起來的東西，真正的兇手也不是......”
“單憑你一人就能隱藏起來的！”
“目前我們所掌握的線索很多，曲校長就算你如此的不配合，最終兇手我們警方注定也將會找到�！�
“你確定要為了......”
“根本就無法改變的結果，放棄從輕處罰的機會嗎？”
“曲校長，把案件的具體過程都交代了吧，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�！�
說完頗為官方的勸解話語后。
曲文彪依舊是沒有任何改變，沉默的低著頭，甚至連回答都不愿意了。
這種毫不配合的態(tài)度。
令徐長勝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急躁和憤怒，如果換成以前審訊要求沒那么嚴格的時代。
即便曲文彪身份是中學校長、黨內人員，都得吃一套大記憶恢復術。
看到徐長勝已經明顯有些惱怒于曲文彪的態(tài)度時候。
坐在旁邊的林天，則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如同定海神針般嚴肅道。
“曲校長�！�
“說句實話，我們之前也有幸見過幾次，所以今天看到你以這種狀態(tài)在面前面，其實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�！�
“既然你也在審訊室，未來好一段時間內，怕是都沒有自由了�！�
“我就直白點和你說了吧�！�
“這起發(fā)生在你們樹德中學的墜樓案，并非單純只是學生墜樓而已�！�
“目前根據(jù)我們挖出的線索，已經是和一個長期盤踞在我國的巨大販毒組織有關�！�
“你現(xiàn)在所保護的那個人，也就是這個販毒組織的成員之一�！�
“身為黨內成員，曲校長你不可能不知道，我國對毒品始終保持著真正的零容忍態(tài)度！”
說到這里。
林天將語氣舒緩幾分，如同老友敘舊般溫聲道。
“曲校長啊。”
“把事情經過都說了吧，我現(xiàn)在就可以答應......”
“不僅給你一個從輕處罰的機會，同樣也給真正的兇手，一個自首而從輕處罰的機會。”
“藏是肯定藏不住的，自首和坦白才是正確的減刑途徑。”
“到時若你們還能將那個販毒組織的相關人員和主要地點告訴我們，戴罪立功，也許用不了幾年就能出來了�！�
很明顯。
真正經驗豐富的老刑警林天，非常清楚以曲文彪剛剛的態(tài)度。
要想用強硬的方式，從其嘴里撬出有關于這起案件的過程和細節(jié)，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唯有采用溫和的態(tài)度。
并許以自首減刑這個在案件中，唯一有價值的承諾，才有可能讓曲文彪隨之松口，說出具體的案件細節(jié)。
就像現(xiàn)在。
聽到還有戴罪立功的可能后。
曲文彪立刻緩緩的抬起了腦袋，眼眸中更是閃爍著些許希冀。
但好似不知回憶起了什么東西。
短短不過三秒。
曲文彪眸中的希冀又消散了，眼神灰暗的再度低下頭，沙啞平靜道。
“我就是兇手�！�
“因為張婉的成績太差了，繼續(xù)留在學校里，絕對是會拉低本屆的升學率和平均分�！�
“但臨近畢業(yè)考了，再加上張婉家里出了那種事情，就算我讓她退學，她肯定也不愿意�！�
“所以我就想了個辦法，利用藍鯨游戲來進行意識控制犯罪�！�
“為了做到這件事，我還特地辭退了原本學校里的心理咨詢......”
還不等曲文彪說完。
蘇銘便直接打斷其話語，嘆了口氣略有些無奈搖頭道。
“喂，喂，曲校長。”
“你咋自己都聊崩了啊，張婉的奶奶是一個月前才去世的�！�
“這跟你在兩個月前，就將那個校內的心理咨詢師辭退有什么關系？”
“在我看來......”
“應該是幕后兇手為了完成那個販毒組織的考核，特地讓你尋找適合恰當?shù)哪繕税�？�?br>
“結果足足找了一個月，都沒能發(fā)現(xiàn)適合的人員，所以你就想起了......”
“去年因為車禍跛腳，至今都沒有繼續(xù)上學的黃妍了吧？”
“結果黃妍并沒有理會你們，眼看著考核越來越緊迫的時候，恰好更為脆弱的張婉出現(xiàn)了�！�
“在這種情況下......”
還沒說完。
“滴—滴—滴——”
蘇銘放在桌面上的手機，忽然響起收到新信息的提示音。
沒有絲毫猶豫。
蘇銘連忙點開信息，看到王虎發(fā)來的最新線索，眼神驟然凌厲。
緊接著。
看向正低頭保持沉默的曲文彪，輕輕摩挲著手指，頗為平淡的開口道。
“曲校長�！�
“我覺得這些事都可以暫時先放到一旁了，麻煩請你先告訴我下......”
“大約三個月前�！�
“在短短不到三天的時間里，你通過各大銀行和其他途徑，往一個境外賬戶轉了足足八百萬�！�
“甚至在轉賬后的第二周，還讓中介幫你的房子掛牌急售。”
“以低于市場價足足百分之十五的價格，讓買家用現(xiàn)金全款完成了房產交易�！�
“而總計六百萬的房款，剛拿到手還沒捂熱，你就又全部將六百萬轉到那個境外賬戶中�！�
“但短短不到一小時內�！�
“那六百萬就又被轉了回來，重新回到了你的卡里�！�
“數(shù)次合起來的轉賬金額幅度，超過了一千三百萬，并且在兩個月前恰好停止了轉賬�！�
“嗯，曲校長。”
“你能不能告訴我下，那個境外賬戶的主人，跟你是什么關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