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平野咕咚栽倒,已昏迷不醒。
斫琴老人閃身趨近,一伸手,扣住百里平野咽喉,他口中低低念動(dòng)法咒,手指漸漸收緊。
只見百里平野臉色漲紅,額頭青筋暴起,且臉皮不斷起伏,似乎有東西在下面詭異地蠕動(dòng)。
“還不出來嗎?蕭大宗主!”
隨著斫琴老人又一聲低喝,兩縷清氣從百里平野的鼻孔里鉆了出來,緩緩凝合在一起,變成一個(gè)指頭大的小人。
此人瘦長(zhǎng)臉頰,須長(zhǎng)至胸,目光炯炯。他形體雖小,但身上自有一股強(qiáng)大氣勢(shì),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申屠道友,一別兩百年,你的水龍吟又精進(jìn)了許多。”
“蕭大宗主,原來你偷偷躲起來閉關(guān),竟然是在修煉九神斬尸大法,你不怕遭天譴么?”
“天譴?”青色小人冷笑,“天道無情,唯力是尚,雨露烈陽,何曾分善惡而照落。自開天辟地以來,憑借九神斬尸大法,飛升仙界的也不在少數(shù),何來的天譴?”
“哼!可是三族盟約,祖庭山上刻碑有記,這三門功夫都是禁止修煉的,蕭大宗主,你是懸鼎宗宗主,居然帶頭違反盟約?”
“申屠道友,碑石是幾萬年前立的,和蕭某有何干系!再說,那碑文不過做做樣子,該練的還不是照練。
別說我,妖族沒修煉萬魂弒靈術(shù)嗎?而你們魔族,嘿嘿,申屠道友,你的太師祖不就是修煉九死神功走火入魔死的嗎?”
斫琴老人怒道,“蕭大宗主,你修煉九神斬尸大法我可以不管,但你拿我御靈宗弟子做引子,我豈能坐視不理!”
青色小人嘆了口氣,“申屠兄,其實(shí)我最先看上的并不是你這名弟子,而是另一位人族金丹。
那小子是天闕火靈根,雙神識(shí)府,還兼修了煉體術(shù)。
可惜那小子太過謹(jǐn)慎,總是躲著我,在太素宮他不肯和我同路,我始終不得機(jī)會(huì)。
而你這名弟子不嫌棄我,愿意帶上我。我只好笑納,他的天賦也很不錯(cuò),九階靈根,還是真魔之體!
“可惡!我家弟子好心救你,你居然恩將仇報(bào)!”
“哈哈!他能成為我的一具分身,有機(jī)會(huì)飛升仙界,豈不就是蕭某的報(bào)答!對(duì)了,申屠兄,我很好奇,你是怎么看透我的分神藏在你弟子身上?”
“老夫沒有那個(gè)本事,只是閣下運(yùn)氣很不好,數(shù)日前火云山有道友攜陰陽鏡來我神女峰淬煉,而這名弟子一路陪同,恰巧被陰陽鏡照見!
青色小人恍然,“原來如此。怪不得你召見這名弟子,東拉西扯。
真是老奸巨猾!你是不是在燈油里下了迷香,將我弄得暈暈乎乎,再?gòu)倪@具肉身里逼出來?”
“不錯(cuò)!蕭宗主何等神通,老夫不得不小心應(yīng)對(duì)!
“申屠道友,事已至此,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,你將這名弟子肉身送給我,價(jià)錢你隨便開便是!”
“送給你?做夢(mèng)!”
斫琴老人說話間,踏步上前,大手一伸,已捏住那青色小人。
“申屠道友,不要沖動(dòng)!”那小人急忙道,“天底下沒有不可商量之事。你需要什么,盡管開口。我懸鼎宗乃天下第一煉器宗門,法寶應(yīng)有盡有。
申屠兄,我知道你其實(shí)處境也不好,雖身為秦中魔族第一高手,卻被火云山魔尊猜忌,還派了大光明教一個(gè)姘頭暗中掣肘...”
斫琴老人冷冷打斷道,“蕭宗主,你說夠沒有?說夠了就可以去死了!”
他法力灌注掌心,右手一合,“噗”地一聲輕響,青色小人已爆裂開來,散為一團(tuán)塵霧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