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鳩玄都一出手,人族眾修立即落入下風。
激戰(zhàn)中,伊同澤取出裝有鳳羽花萼的玉盒,匆匆塞給妻子,“你帶著它先走!
他旋即傳音道,“馬總管,不可戀戰(zhàn),趕緊突圍。”
馬總管點點頭,“小人也是這個意思,那么誰留下殿后?”
伊同澤道,“馬總管,你和尚樓主一直在前面開路,現(xiàn)在和隊尾的人調(diào)換位置已經(jīng)來不及。
在下建議,馬總管和尚樓主帶兩個女人先撤退,剩下的道友負責阻擊追兵。各位意下如何?”
“我反對!”玄龜骨里,龍二第一時間跳了起來,“憑什么又是我們殿后,上次就是石老三殿后,這次又是,不公平!欺負人是不是?”
第二元神苦笑道,“那你覺得誰殿后合適?”
龍二摸了摸腦門,“既然大家都怕死,不如抓鬮!”
至陽道人聽說讓梅劍方先走,馬上點頭贊同,“好!就這么辦!
此時,樹林漸漸稀疏,周圍一下子亮堂了許多。
原君德“嘿嘿”一笑,“在下忽然收到宗主之令,有事要趕回來,就不陪各位道友了。”
他豈甘心留下來殿后,不等伊同澤等人說話,已經(jīng)和賀連璧雙劍交錯,往東而去。
“哎,哎,原道友,原道友,你們這樣做,是不是太不仗義了!”至陽道人大聲呼喊。
原君德理也不理,身子化為一團白霧,施展的正是他生平絕學(xué)“霧隱術(shù)”,幾個飄忽已消失在森林之中。
“算了!至陽道長,”伊同澤勸道,“大難臨頭,各顧各身,也不好勉強人家。馬總管,你們四個還愣著干什么,快走呀!”
馬蒼臣猶豫片刻,終于咬了咬牙,“大公子,那我們先走了!
他深吸一口氣,伸手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,手指用力,巖石已碎為數(shù)百塊。
馬蒼臣口中念動法訣,雙手一抖,石塊漫天花雨般灑出。
那些碎石出手時不過指甲蓋大小,但飛出之后,片刻間,已化為一塊塊磨盤大石,夾雜著凌厲的風聲,如雨點般砸落下來。
前面攔路的妖禽被擊中,哀嚎著紛紛倒地,一些化形妖禽見勢不妙,急忙縱身飛起。
“走!”馬蒼臣大喝,飛身躍出妖禽的包圍。
寧大小姐回頭望向丈夫,伊同澤正在御劍和妖禽糾纏,匆忙間左手朝后擺了擺,示意自己沒事,讓她快走。
梅劍方白翎劍揮舞,身體如一片羽毛,從一眾妖禽的利爪穿了出去。
另一側(cè)的尚可磨身子一閃,消失不見,他施展木遁術(shù),在密林中最為輕松,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大樹,手指彈動,黑煙如意針每次出手,必定有一只妖禽斃命。
玄都長老看了看靈蕊寶珠,“逃走的四個人身上有印記,啼煙,你追上去,殺了他們。”
“好!”啼煙身子一閃,空中的裂魂魔鴉立即跟著他追趕寧大小姐四人。
“十芒,這四個人身上也有靈花印記,就交給你了,我去追靈霄劍派的家伙。”
鬼鳩玄都看似隨意分配,其實心里有著自己的小算盤。
靈霄劍派只是兩個人,實力最弱,自己對付十拿九穩(wěn)。
而樹林里留下殿后的四個人族都不簡單,伊天成是天山劍派大公子,秦中九秀排行第三,至陽道人是天眼真人大弟子,劍術(shù)精妙,詹宗陽亦是半步元嬰。
當然,最古怪還是那名灰衣大漢,法體雙修,在鬼霧森林和自己激戰(zhàn)了幾十招,居然還從容逃脫。
十芒和玄都頗有恩怨,所以就把這四個硬茬留給他。
十芒不明就里,面帶鄙夷不屑,“區(qū)區(qū)四個人族小輩而已,本座手到擒來!
“那就好!”鬼鳩玄都馬上飛身而起,朝東面的原君德追了下去。
此時,魔鴉啼煙已扇動翅膀,追到馬蒼臣等人身后。
靈蕊寶珠顯示,東西就在那名黃衣少婦身上,啼煙右爪直接朝寧大小姐抓了過去。
他技高人膽大,對尚可磨的毒針、馬蒼臣的飛石都視若無睹。
“小心!”馬蒼臣疾沖過來,一拳擊出。
啼煙老怪冷哼一聲,手臂一長,已越過馬蒼臣,扣住寧大小姐。
然而不等他高興,觸手堅硬,他那足可穿透數(shù)尺生鐵的利爪居然被彈開。
“寶甲?”
就在這時,一道白光從寧大小姐的袖口飛出,正是那支流光承華筆。
啼煙老怪與人交戰(zhàn),素來是赤手空拳,抓裂對方的法器,但這支判官筆鋒銳異常,連他也不敢硬接,急忙一松手。
寧大小姐趁機沖了出去,白光閃動,擋路的妖禽紛紛被流光承華筆洞穿,尸體栽落。
不愧是煉器宗師親手煉造的法寶,連化形妖禽也擋不住一招。
“可惡!哪里走!”啼煙老怪飛身繼續(xù)追趕。
樹林里,伊同澤四人停在半空,祭起法器,拼命抵擋如潮水般涌來的妖禽。這一路追兵由十芒率領(lǐng),清一色全是黑木鴟鸮。
石楓祭出四把寶劍,施展的是四門劍陣,這是他很早以前學(xué)的一套劍法,并不算什么上乘劍法。
但以他現(xiàn)在的“太初劍意圖”造詣,任何劍法都能化腐朽為神奇,四把寶劍交織成網(wǎng),沖下來的妖禽紛紛墜地。
十芒見人族劍氣厲害,呼嘯一聲,黑木鴟鸮紛紛振翅飛到半空,隨后甩動翅膀,身上的翎羽飛出,化為一支支利箭,攢射過來。
黑木鴟鸮族有兩大天賦,分別是木遁和羽箭,并且他們射出的木箭一旦擊空,在空中劃出個弧形,又能飛回到身上,變?yōu)橛鹈,再次發(fā)射,可謂源源不斷,取之不盡。
顯然,若一直這樣射下去,四個人族就算不被當場射成刺猬,法力也會逐漸耗盡。
“可惡!”至陽道人看出端倪,“這伙妖禽想耗死我們。”
“他們癡心妄想!”詹宗陽冷笑一聲,隨即口里喃喃念動,一團黑氣慢慢彌漫在他手心,不過林中本就漆黑一團,妖禽也都未曾發(fā)覺。
詹宗陽伸手一指,地上忽然飛起一只妖禽,這只黑木鴟鸮雙翅飄揚,動作有些僵硬,片刻間,已飛入同伴群中。
周圍的黑木鴟鸮見是同族,都沒在意。誰也沒想到,那只黑木鴟鸮雙爪疾出,已扣住旁邊一只鴟鸮的腦袋。
那只鴟鸮猝不及防,對方鋒利的爪鉤直接刺入眼眶,不由慘叫一聲,腦袋被生生抓爆,摔落下去。
不遠處有一位化形鴟鸮,乃是隊長,見狀大喝,“你干什么,瘋了嗎?”
那只鴟鸮根本沒睬他,隨即又是一爪,將另一只同伴的頭顱生生扭斷。
“混賬!”那名化形隊長大怒,飛撲過來,一翅膀拍了下去。
但等他飛近,頓時發(fā)現(xiàn)不對,那只鴟鸮渾身是血,肚子一個大大的傷口,連腸子都流了出來,眼睛瞪得大大的,一動不動。
“小心!它已經(jīng)死了!笔⒑鹊,“是那名人族以鬼道秘術(shù)驅(qū)使它做傀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