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九靈垂淚道,“不用了。進兒臨死前在令牌上做了暗記,這個記號只有我懂,殺他的人正是張方。
我當年確實知道張方有妖族血脈,卻沒想到他會是紫炎龍獅族的細作,是我粗心了。
石道友,你殺了張方,幫我外甥報了大仇,于我有恩。我卻聽信讒言,一路追殺你,真是該死!”
石楓搖了搖頭,“姬前輩言重了。當年是張方要殺我,我才逼不得已反擊,并非有意幫你外甥報仇。
此外,我在張方身上得到玉簡,學了靈玄經(jīng)要,也算有所收獲...”
姬九靈恍然大悟,怪不得他會靈玄經(jīng)要上半部的功法,原來是這樣得來的。
其實石楓在張方那里得到的是《靈玄經(jīng)要》的下半冊。當然,這部秘籍極可能原先在李文進身上,是張方殺了對方,奪走了秘籍。
但這點石楓只能含糊過去,畢竟《靈玄經(jīng)要》現(xiàn)藏于玄龜骨,石楓也沒法還給對方。
“...好了,事情已經(jīng)解釋清楚,姬前輩,你可以走了!
姬九靈有些不相信,“石道友,你真的放我走。”
“真的,你我之間本就無冤無仇,我為何難為你!
姬九靈站起身,看了看周圍。釋摩瑜大師首先閃到一邊,其他僧人也跟著讓開一條通路。
姬九靈暗暗戒備,一步步退出了房門。
等到了院子,他搖身一變,化為蠱雕,展翅飛起,不多久已沒入云端。
禪房里,衛(wèi)鵬一跺腳,“師父,你為啥放這家伙走?他追殺了你一天,還打傷了你!
石楓搖了搖頭,“不過是場誤會,殺了姬九靈又有何用。希望他看在今日我饒他一命的份上,能善待太極門。畢竟,化靈宗和太極門都在燕國!
衛(wèi)鵬怒道,“師父,太極門卸磨殺驢,當眾羞辱你,你還為他們考慮!”
石楓長嘆一聲,“玄一真人確實對我不住,但你們別忘了,道沖師祖,還有我?guī)煾,長青師兄他們都在太極門呢!
衛(wèi)鵬還要說什么,馮遠山喝道,“好了,別啰嗦了,我們立即帶師父去葫蘆門吧,不過...”他望著釋摩瑜大師,目露懇求之色。
五雷門、試劍山莊、靈霄劍派全都在旁邊虎視眈眈,光憑他師兄弟三人,根本無法護送師父去到廬山。
釋摩瑜大師點了點頭,“善哉!善哉!老衲陪各位前往廬山吧!
眾人當即動身,釋摩瑜大師輕輕一指,那根鹿角木杖又化為七彩鳳凰。
“玄凈,你同我一起去!贬屇﹁ご髱煯斚纫徊剑缟哮P凰。
玄凈方丈緊隨其后,衛(wèi)鵬背起師父,馮遠山辛子衿也都躍上鳳凰后背。
一聲清嘯,鳳凰升空,往西南而去。
司空山距離廬山大約五百余里,那鳳凰揮舞翅膀,看似緩慢,實則快若疾風。
不到一個時辰,眾人來到了廬山,從半空俯瞰,群山云霧迷茫,不見任何建筑。
釋摩瑜大師低聲道,“葫蘆門道友,貧僧有禮了!
他說話時手指點動,嘴唇的話語如同活物一般,點點靈光沒入下面的云霧之中。
過了一盞茶功夫,下面?zhèn)鱽硪粋高亢的聲音,“何方高人來我山門?”
隨著話聲,云霧分開,那七座浮空懸立的山峰映入眼簾。
馮遠山、衛(wèi)鵬、辛子衿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壯闊奇景,不由得目瞪口呆。
從懸浮山,飛起一名瘦高老者,灰袍黑帶,須發(fā)斑白,徑直來到眾人面前。
玄凈方丈合掌道,“是鐘長老么?貧僧玄凈有禮了!
鐘姓老者乃是葫蘆門的元嬰長老,排名第四,“原來是靈山寺方丈大師,這位前輩是?”
鐘長老目光望著釋摩瑜大師,他竟無法感應到這位老僧的境界,那肯定是煉虛尊者以上人物。
“老衲釋摩瑜,見過鐘長老!
釋摩瑜?鐘長老一怔,他從沒聽說過這號人物,不過,孫老先生說過,秦中大陸臥虎藏龍,大有隱世不出的高人。
“原來是釋摩瑜大師,幸會,幸會。不知前輩到此,有何指教?”
釋摩瑜大師指了指石楓,“這位石施主,身中劇毒,想麻煩貴門予以方便,救治一二!
鐘長老一聽,面露不愉之色,“前輩,若要治病,原是有規(guī)矩的。”
葫蘆門乃丹道第一門,醫(yī)術(shù)之高,冠絕天下。若是放開來治病,那山門口天天都會有幾萬人排隊,葫蘆門也不用干別的了。
因此,葫蘆門治病從來都是兩個規(guī)矩,要不就是事先約好,比如石楓和云兒傳信,要帶秦冰來治病,云兒親自在山門口迎接,這是好朋友之間。
另一個方法就是去葫蘆門在各地開辦的檔口藥鋪,比如孤竹城的“濟和堂”,那里有坐堂的醫(yī)生為人治病。
釋摩瑜大師雖是高人,卻不識這規(guī)矩。
旁邊的馮遠山連忙道,“前輩,我?guī)煾负唾F宗的孫舒云孫小姐乃是好友...”
鐘長老一愣,“孫小姐么?”
“是!我們事先也聯(lián)系了孫小姐,不過沒有回音!
鐘長老臉色微和,“哦,大小姐目前在千色谷閉關(guān),收不到任何傳信。”
“那可否麻煩鐘前輩代為向?qū)O小姐通稟一聲,就說石楓求見!
“石楓?”鐘長老驚訝道,“你是石楓?”
石楓有氣無力回道,“晚輩正是,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“沒什么不妥!”鐘長老仔細打量了他一番,“只是最近你的聲名很響亮,我聽很多人說起,秦中大陸出了一位劍道高手,乃當年醉道人的傳人,原來是你呀!
“讓前輩見笑了!
石楓暗暗苦笑,他只是得了醉道人的一把寶劍,至于醉道人的劍法“顛三倒四壺中乾坤劍法”,石楓壓根不會。
他是以太初劍意圖施展亂披風劍法,癲狂揮灑,和醉道人的劍術(shù)似是而非。
只是這話即使說了,也無人相信,石楓便懶得辯解。
“你中了蠱毒?”鐘長老不愧是葫蘆門長老,看了石楓一眼,便已識出病因。
馮遠山急忙道,“前輩所見極是,不知能否醫(yī)治?”
“我治不了!辩婇L老搖搖頭,“你們等等,我去稟報孫小姐。”他轉(zhuǎn)身進了迷霧,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時辰。
眼看師父精神漸漸萎靡,衛(wèi)鵬急得直搓手,但他知道,面前乃人族三大超級宗門之一,別說自己,便是旁邊這位神通廣大的釋摩瑜大師也不敢造次。
好不容易,那位鐘長老再次現(xiàn)身鉆出,但帶來的卻是壞消息。
“各位,對不起,我去了千色谷,但被守門侍衛(wèi)攔住了。大長老吩咐過,云小姐此次閉關(guān),不成功便不準出關(guān),中途沒有大長老手令,任何人不得打擾!
衛(wèi)鵬急道,“那咱們能見見孫老先生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