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據(jù)海寧會最近定下的規(guī)矩,百宗會盟期間,妖族魔族皆不能進入臨淄,小黑和龍二只能收入玄龜骨。
石楓、馮遠山、金青云為了不引起五雷門懷疑,一到城南,便降下云頭,然后鉆入密林,悄悄接近金碧山莊。
此時還不到四更,在他們想來,天寒地凍,又是深夜,金碧山莊肯定一片寂靜,處于沉睡之中。
然而,出乎意料,金碧山莊燈火通紅,人聲嘈雜,不少莊丁仆人進進出出,張燈結(jié)彩,正大門貼了兩個大大的“囍”字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金青云愣了。石楓沉聲道,“不要急,且看看再說。”
天明時分,雪徹底停了,一輪紅日躍出東面的地平線。只是地表氣溫益發(fā)冷了,哈氣成霜。
金碧山莊大門口,鑼鼓喧天,八名樂手正賣力吹奏,兩名管家左右站立,一身吉服,滿臉堆笑,不停地抱拳作揖,迎接賓客。
莊前大道的積雪被連夜清掃得干干凈凈,露出平整的石板路。
莊門口,前來拜賀的賓客越來越多,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修士。
“雷家堡雷子劍道友前來拜賀!”
“九符門張玄素張道長前來祝賀!”
“試劍山莊顧長老前來祝賀!”
“逍遙門孟門主前來慶賀!”...
正逢百宗會盟之際,來到臨淄城的宗門超過千家,他們昨晚忽然聽說五雷門大公子雷一桐要納妾,定于今日在金碧山莊擺下宴席,于是紛紛趕來。
山莊的大廳已布置得煥然一新,臺上大大的喜字,燃著一對龍鳳蠟燭。
臺下排開三四十圍臺,有莊丁引領(lǐng)賓客落座。
人們紛紛點頭寒暄,“孟門主,好久不見!你功力又長進了許多!薄暗篱L!你也來到臨淄城了。”“馮道友,早呀,昨晚在稷下學宮才見到你,今天又見面了!
當然,人群中也頗有些宗門乃是仇敵,見面后或是怒目相對,或是冷冷拂袖走開。
大廳東側(cè)有兩人并肩站立,正在低聲交談,這兩人一個是化靈宗修士臧幾子,另一個則是鳳舞山莊莊主郎桓。
化靈宗的絕學便是煉化妖獸精血,因此常年需要購買大量妖禽妖獸,而鳳舞山莊擅長培育妖禽,兩家頗有來往。
當年浮丘山會獵,臧幾子還曾給鳳舞山莊助拳。數(shù)十年過去,他也快要結(jié)丹了。
“臧幾子道友,你也來臨淄了?”
“是呀,我跟宗主一起來臨淄城見見世面。”
“哦,姬宗主也來了,那我下午去登門拜會!
臧幾子擺了擺手,“郎門主,不必了,宗主他老人家這幾天也到處走動,怕是沒空招呼你。對了,怎么沒看到令媛呢?她沒來臨淄嗎?”
郎桓笑了笑,“紫琳也來了,不過她剛剛結(jié)丹,境界不穩(wěn),我讓她在客棧休息,不要到處走動!
他心里暗道,雷一桐喜好女色,紫琳若來了,被他看見,那可不好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臧幾子“哦”了一聲,“原來郎小姐也結(jié)丹了,恭喜恭喜!彼笥铱纯,忽然改為傳音,“呵呵,郎門主,雷大公子不過是納個小妾,這般小事,怎勞煩郎莊主你親自來祝賀?”
郎桓苦笑一聲,“那有什么辦法,雖說是癡心妄想,但我鳳舞山莊亦是垂涎一枚仙島令。像我們這種門派,根本無力挑戰(zhàn)別人,而若能成為候選宗門,或許還有一兩分勝算!
臧幾子當然懂得取得仙島令的規(guī)則,一旦成為候選宗門,好處多多。平手都算挑戰(zhàn)失敗,挑戰(zhàn)之人只能是同階修士,如何應戰(zhàn)由被挑戰(zhàn)一方選擇等等。
臧幾子點點頭,“...所以郎莊主想走雷大公子的門路?”
如何成為候選宗門,決定權(quán)就在七大盟,只要贊成票多過反對票,就可入選。
“是呀,五雷門雖說是雷長眉老前輩坐鎮(zhèn),但話事之人還是雷一桐。咱們平時想見見這位大公子,都絕無可能,今日他納妾,那可是難得機會!
臧幾子“嘿嘿”一笑,“那看來郎門主一定備了厚禮?”
郎桓嘆了口氣,“我這等小門派,能送得起什么好東西,盡力而為吧。我沒法和貴門相比,你們有元嬰老祖坐鎮(zhèn),拿一塊仙島令還是十拿九穩(wěn)。”
郎桓這話也是實情,秦中大陸里,那些超級宗門和一流幫派已經(jīng)分到了仙島令,不會參與百宗會盟。
而剩下的宗派雖然數(shù)以千計,但能有元嬰居士坐鎮(zhèn)的,也不過幾十家而已,畢竟元嬰老祖可不是說有就有。
在郎桓想來,如化靈宗這種門派,奪取一塊仙島令的把握還是很大,無須低三下氣,巴結(jié)五雷門。
臧幾子搖了搖頭,“話不是這么說,現(xiàn)在百宗會盟,變數(shù)極大,誰又敢說有必勝把握。
尤其是若不能成為候選宗門,我們化靈宗就要去挑戰(zhàn)有元嬰老祖的宗門,那難度不會比郎門主你低呀,所以宗主大人也備了一份禮物,要我親自送上門來!
兩人說話時,大廳不斷有人進來,這些人和郎桓一樣,大多是中小門派,因此,大廳多是筑基和金丹初期修士。
一些中等門派如化靈宗,雖然送上厚禮,但元嬰老祖本人肯定不會親自前來,畢竟只是納妾之禮,再說雷一桐目前是臨時代理家族事務,雷家老祖也沒宣布他是少掌門。
如化靈宗姬九靈這等元嬰老祖若親自來給一個金丹修士納妾祝賀,實在是自降身份,傳出去難免被人看不起。
臧幾子努努嘴,“郎門主你看,差不多有兩百號人吧,雷大公子好像沒散這么多請?zhí),怎么來了這么多賓客?”
郎桓笑了笑,“他是沒散請柬,可消息昨天晚已經(jīng)傳開了,你再看看,人家把莊子收拾得干干凈凈,酒席也擺了三四十桌,可見早有準備呀!
臧幾子微微冷笑,“是呀,是呀!只是這納妾的日子選得真好!距離確定候選宗門還有兩天,你看看,旁邊的禮盒已經(jīng)堆積如山了,這吃相未免太難看了吧!”
正說著,有個管家大聲道,“大公子到!”
側(cè)門簾子挑開,走出一人,頭戴雙翅帽,身著大紅吉服,正是今天的新郎官雷一桐。
雷一桐滿臉笑容,四下拱手,“各位道友,今日乃敝人納親,不想竟驚動如此多朋友,光臨寒舍,簡慢了,恕罪恕罪!”
人群紛紛還禮,“雷公子客氣了!薄按蠊,今天是你大喜之日,我們當然要來祝賀。”
有一名大漢擠在前面,大聲道,“雷公子好,在下乃山西雁行門鐘飛,雷公子威鎮(zhèn)齊地,我仰慕已久,今日不請自來,討杯酒喝,恭賀雷公子大喜!
雷一桐含笑道,“鐘門主的雁行長空乃獨步天下的身法,雷某聞名久矣,辛苦鐘門主屈尊光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