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之后,夜鷹也帶著人,來到了紫荊花小區(qū)。
但是,看著包括阿豐在內(nèi)的斷手的四人,以及被用軟手銬銬起來的三人,夜鷹只感覺自己的增援似乎有點多余。
夜鷹叉起手,走近鐘離銳道:“阿銳,你可真厲害。雖然阿豐已經(jīng)是強弩之末,但是你能這么干凈利落碾壓式拿下他們,我還真沒想到!
“不是我厲害,而是我的朋友們厲害。斷手的四槍,可是王剛隊長那個神槍手的杰作!辩婋x銳聳聳肩,“另外,今天曉風她們連一槍都沒開,只是靠敲就把剩下三個敲暈了!
眼瞅著著阿豐此時慘烈的斷手,夜鷹不禁對那個中年大叔上尉王剛隊長心生敬畏——雖然,人家叫自己神箭手,可是現(xiàn)在這光景,就算把槍給自己,自己可做不到這樣。自己這“神箭手”和人家真正的狙擊“神槍手”還是差得太遠了。
看著鐘離銳和夜鷹相談融洽的狀態(tài),狄歆妍破天荒地第一次皺眉,心中泛起酸澀的感覺。她走近鐘離銳,問:“嗯,阿銳……這里現(xiàn)在這些人,你打算怎么處置?”
狄歆妍悄悄地,把習慣性幾乎沖口而出的“弟弟”二字,給硬生生吞了回去,說出的話都有了一絲卡頓。
此時,鐘離銳忽然想起了,夜鷹所說的話——
女人在他們手上,會落得怎么樣的下場……
鐘離銳慌忙緊張得雙手扶助狄歆妍的肩膀,緊張地問:“姐!這些歹徒,有沒有對你……還有艾詩璃怎么樣?你們沒事吧?”
狄歆妍心中不由得苦笑:冰雪聰明的她,怎么會沒有聽出,鐘離銳這句話完全就是關(guān)心自己有沒有受侵害,而后半句里搭上“艾詩璃”,那完全就是緊急加上去的掩飾……怎么剛才自己這樣,結(jié)果阿銳也這樣?
自己以前怎么就沒發(fā)覺呢?其實,自一直擔心鐘離銳花心、濫用權(quán)利、辜負身邊人……其實,人家整整一顆心,都在自己身上——這幾乎都成了他的本能舉動……自己居然忽視了這么久,真的是……
鐘離銳此刻的關(guān)心,明顯沖淡了狄歆妍心頭,之前因為夜鷹帶來的醋意。狄歆妍微微嘆了口氣,說:“差一點!
“什么叫……差一點?姐,他們到底把你們怎么樣了!”鐘離銳更加著急了。
這幅表情旁邊的夜鷹看得清清楚楚,心想,鐘離銳是不是喪妻之后,粘他姐姐粘得有些過了吧?
狄歆妍淡淡道:“我和阿璃被抓了以后,關(guān)在一個屋子里,手被綁住了。鐵男那個家伙,一直在擔心他老婆生孩子的事情沒管我們。他那六個手下,這時候找到我和阿璃,意圖對我們兩個人不軌。不過,被我唬住了。后來,其中一個小弟知道了我們是醫(yī)生,這才把我們倆舉薦給鐵男這家伙。后面的事情,你已經(jīng)都知道了!
夜鷹聞言,搖頭道:“歆妍姐,你可真厲害。你知道嗎,那些被掠奪者社區(qū)侵害攻陷的社區(qū),里面沒逃掉被俘虜?shù)呐⒆,下場會有多慘。你可真厲害,居然能唬住這些色魔豺狼!
狄歆妍搖頭道:“當時,我自己都沒想到。對了,那六個混蛋說,你手下有個叛徒叫張沛菡?是不是上次差點害死柳夢琪的那個?她在掠奪者社區(qū)里,就是這樣被弄到死的。據(jù)說,她死了以后,還變成了喪尸,結(jié)果感染了那些施暴的歹徒——那些歹徒因為感染喪尸病毒沒救了,后來被一個叫阿杰的開槍弄死了。比起那些可憐的女孩子,我和阿璃還真是僥幸,我可不敢想,這種事情再來一次!
夜鷹此時的表情非常復(fù)雜。張沛菡也是她的學(xué)妹。其實,那天抓住她之后,她本來是想第二天天明。當眾宣布她的罪行之后,稍微給她點糧食,然后放逐她的。結(jié)果,她自己跑掉了。稍微再一想,她后來,自己跑去掠奪者社區(qū)了?哦……大概率自己社區(qū)的情報,也是她賣給阿豐的——這才有了聯(lián)盟與掠奪者那場大戰(zhàn)。結(jié)果,今天自己居然知道了,這個叛徒獲得了如此下場……
夜鷹抬起頭,微微嘆息,感慨造化弄人。隨后,她上前,扶住狄歆妍,關(guān)切道:“唉,姐,你們受苦了!
正此時此刻,狄歆妍和夜鷹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(zhuǎn)向了身邊的鐘離銳。然而,她們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鐘離銳此刻竟然已經(jīng)怒不可遏了!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,仿佛一座即將爆發(fā)的火山。
某一瞬間,鐘離銳咬牙切齒道:“你們6個,該死啊。!我殺了你們。!”
周圍的人都被鐘離銳的怒吼嚇到了,不約而同地轉(zhuǎn)過身來看著他。
狄歆妍愣了一下才意識到,鐘離銳為她發(fā)怒了——這是所謂的“沖冠一怒為紅顏”?
只見,鐘離銳拔出了腰間的手槍,大步流星地逼近鐵男他們7個坐在地上的男性成員,眼中,涌動著凜冽的殺意。
鐵男見狀,心叫不好:這鐘離盟主,他要殺俘!
他趕緊起身,一起身,周圍看押他們的6只搶全部對準了他。
他無奈,再次跪下,對鐘離銳苦求道:“鐘離盟主,戰(zhàn)場殺伐,成王敗寇,皆是天意!現(xiàn)在,我們投降了,請盟主大人有大量,放過我的弟兄,他們是無辜的。”
鐘離銳逼至跟前,大喝道:“你無辜,他們無辜?你特么說什么夢話呢。磕阒,襲擊搶劫了多少社區(qū),殺了多少人?你們這些人面獸心的東西,殘害了多少無辜的女性?你們無辜?你手下那六個雜碎,差點害了我的歆妍姐……和艾詩璃!同樣的事情,他們應(yīng)該做了不少了吧?以前,被他們殘害致死的女孩子,也不少了吧?你無辜?你的手下無辜?呵呵呵呵,這話你相信嗎?你自己相信嗎。俊
說著,鐘離銳舉起手槍,瞄準了鐵男阿豐的腦門。
這時,嚴力精大叫道:“鐘離盟主啊,我們老大冤枉!這些事情,都是下面人干的!我們老大他是個癡情種,從來只愛我們大嫂,他從來不碰其他女人的!我發(fā)誓,我說的是真的!”
鐘離銳盯著阿豐片刻,冷冷道:“行!那么,你先滾遠點,你的賬我遲點再算!我現(xiàn)在先算你小弟們的賬!”
說著,鐘離銳作勢讓阿豐滾開。
“不行!我要是讓開了,你會殺他們!”鐵男盯著指著自己腦門的手槍發(fā)怵,但依然沒有讓開。
“你是不是想跟我講,作為一個首領(lǐng),對屬下的大義?”鐘離銳冷冷地盯著鐵男阿豐,“不好意思——你,早就在你犯下濫殺無辜,屠城殺寨,四處搶掠,縱兵為兇,殘害婦女……這一系列罪行之后,沒資格再講所謂的大義了!你只是一幫殘害民眾的匪徒的惡首!你,還有他們,其實,按照法律,都該死!今天,我要執(zhí)行法律和正義!為所有,被你們害死的無辜生命,討回公理和正義!讓開!殺人犯!我現(xiàn)在要先去處理那些強奸犯!如果,你再不讓開,我不介意,先槍斃你!你現(xiàn)在還活著的唯一原因,是因為你剛當父親!滾開!”
鐵男想起剛剛看到的可愛女兒,想起這一路陪伴自己的老婆,猶豫了。但是,他知道,只要自己一讓開,盛怒之下的鐘離銳,會毫不猶豫地槍殺那幾個伙伴……
他最終還是沒有動。顫抖地擋在跟前。
“冥頑不靈!”
鐘離銳沒有廢話,上前用槍托在鐵男身上砸下!
鐵男看鐘離銳的動作,知道他想打暈自己。但是以鐘離銳這明顯不如自己的身板和力量,用這招,豈不是刮痧搞笑?隨即,他準備用健身的身體硬抗。
但讓鐵男沒想到的是,他只感覺,一股超過自己水平的巨大力量,砸在自己身上!他的意識,迅速模糊,頹然倒地。
曉風見狀,再次鄒眉。
打暈鐵男后,鐘離銳夸過他的身體,逼近嚴力精6人,舉起了手槍。
六人見狀,跪地求饒磕頭如搗蒜:“鐘離盟主饒命啊,饒命!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!”
“下次?”鐘離銳冷笑道,“你們還想有下次?你們已經(jīng)犯下的事情,足夠你們死多少次了?去跟閻王懺悔吧!我的工作,是送你們下去見閻王!”
“不要!”掠奪者眾人尖叫道——包括剛剛從病房中走出來的,沈君涵。
這時,一只手按住了鐘離銳的手槍,阻止道:“兄弟,我知道你很憤怒。我也知道,你想主持公平與正義的決心。但是啊,無論是作為一名警察,還是作為你的兄弟,阿銳,恕我不能夠讓你,在非戰(zhàn)斗時間里,隨意虐殺戰(zhàn)俘!你剛才講大義,還有法律。那么,根據(jù)國際公約,戰(zhàn)后屠殺戰(zhàn)俘,也是違反公約的,你要是做了,也是違反了大義啊!
“……”鐘離銳咬牙切齒 ,“那么,按照你的意思,是白白放過他們咯?”
“不是!眳侮負u搖頭,“兄弟,我知道,你夢想恢復(fù)我們家鄉(xiāng)這地方的文明;我夢想恢復(fù)我們家鄉(xiāng)的法律。那么,文明法制社會,最大的特征,是什么?”
“是……依法而行!辩婋x銳勉強道。
“阿銳,曦小弟說得對!边@時,狄歆妍和夜鷹也追了上來。狄歆妍上前道,“我已經(jīng)知道曦小弟的意思了。阿銳,你要重建文明,擴大聯(lián)盟,那么,就要秉持大義和名聲——這最好的方式,就是讓其他社區(qū)的人,知道你是文明秩序、公里正義、法制社會的守護者。是嗎?”
呂曦笑笑:“唉,歆妍姐真是冰雪聰明。對的。阿銳,我們并不是白白放過這些歹徒。我們是需要,對他們進行一場審判!向零安州所有幸存者,宣判他們的罪行,并昭告我們的決心。”
夜鷹也贊同道:“阿銳,我也贊成,公開審判掠奪者們的罪行!我們夜鷹社區(qū)的幸存者,大部分都是他們惡行的受害者!我活著的那些學(xué)弟學(xué)妹,那些閘口的工程師們,也都希望看到正義伸張的這一天!公開審判,的確是最好的方式!”
在三人勸解之下,鐘離銳的怒氣明顯降了許多;而此刻眾人的提議,則是一下子拓寬了他的思路與眼界——
鐘離銳將手槍放下,并關(guān)上了保險。
“你們說的,有道理。我們這里,將會有一場審判!”
此時,沈君涵眼中有些觸動。她看了一眼地上昏倒的阿豐,又想起房中剛剛度過生死關(guān)頭的柳茹嫣,暗暗握緊了拳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