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曾經(jīng)的工具室改的臨時“監(jiān)牢”里,夜鷹盯著,此刻手被電腦綁線帶反向綁著的張沛菡。
“你是我的學(xué)妹,是我?guī)е銈円黄饛膶W(xué)校逃出來的。你知道我的規(guī)矩!币国椂⒅鴱埮孑,“為什么,為什么向自己的同學(xué)下手?而且,她還是你同一個寢室的,曾經(jīng)關(guān)系不錯的!我還以為,你和她是好閨蜜,這才把虛弱的她交給你!但是,我沒想到,你如此狼心狗肺!”
張沛菡默然,不出聲。
“你大概沒想到吧,當(dāng)時,夢琪沒死。我們幾個去偷菜,被抓住了。主人居然是我的老朋友。他反而救了我們?nèi)咳!而且,他還帶人跟我一起,救了夢琪!”
張沛菡一愣,夜鷹他們這是偷到手搓自制炸彈的鐘離銳長官的社區(qū)里去了?她暗暗咬牙切齒,早知道這樣,她當(dāng)時還不如一起去當(dāng)賊呢,F(xiàn)在倒好,流浪了這么久,命好幾次沒了,想投奔新社區(qū),結(jié)果撞上了冤家……
“要不是夢琪沒死,今天你大概又堂而皇之地跟我們重逢,然后某一天再把你的毒刺,刺向我們,是吧?”夜鷹冷酷的聲音,如同冰窖里的寒風(fēng),刺得張沛菡毛骨悚然。
“我有什么錯……”張沛菡猛地抬起頭,“我也餓,我也冷,我也怕,我也想活下去!你才給了我們兩個這么一袋餐包,夠誰吃!萬一你們回不來了,這點食物能夠我們兩個活多久?當(dāng)時,夢琪快死了,她吃也沒什么用!”
“啪!”夜鷹打了張沛菡一個響亮的耳光,“你的良心,是不是被喪尸吃了?事到如今,你還有臉說?以前夢琪怎么對待你的?逃亡的時候,夢琪幾次讓食物給你吃,因為那幾天你例假!要不是她讓了幾次食物給你,后面會虛弱成這個樣子?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,夢琪把你當(dāng)真姐妹,你這樣在關(guān)鍵時刻致她于死地!要不是鐘離長官他們那邊天使般的護士姐姐冒死救下夢琪,我們至今也不會知道,你這樣丑惡的嘴臉!”
一旁,阿毛憤然道:“姐,這種人,我也看著惡心!這種禍害,留不得!”
夜鷹淡淡道:“是啊,你壞了我們社區(qū)曾經(jīng)的公約,壞了我的規(guī)矩。你說,應(yīng)該怎樣?”
張沛菡大驚失色——夜鷹曾在過去的社區(qū)定過規(guī)矩,其中一條就是:“謀財害命者,背叛同伴者,死!”
“夜鷹姐,我錯了!我向你賠罪,我向夢琪賠罪!你在給我一次機會吧!”知道夜鷹會怎么處置自己的張沛菡哭訴道,“我昏頭,我迷了心智,我該打,我贖罪!對了……我……我有情報。我給你情報,你不是最重視情報的收集嗎?我給你情報,你饒我一命,怎么樣?”
夜鷹眼神閃動了一下。
急于保命的張沛菡自然沒有放過夜鷹這個表情,趕緊道:“夜鷹姐!求你,給我一次機會。我真的有重要情報,這關(guān)乎你們大家的生死存亡,真的!”
“說說吧!币国椣蚝笱,叉起手,收起了手中的匕首,“我倒要聽聽,你的情報,夠不夠贖你的罪!”
一聽有戲,張沛菡趕緊道:“姐!掠奪者社區(qū)的活動范圍變大,而且靠近我們社區(qū)了!”
張沛菡故意在“我們”這兩個字上,加重語氣。
“嗯?”一聽到有關(guān)掠奪者社區(qū)的消息,夜鷹的臉色變?yōu)槟兀袄^續(xù)說!
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,張沛菡趕緊講述了,前一天遇到掠奪者社區(qū)的歹徒,洗劫謀殺附近獨居受害者的事情。
“這是真的!夜鷹姐,你看我的衣服!我的衣服,就是那個受害者家里找的!這是證據(jù)!”
夜鷹盯著張沛菡身上的衣服沉默。確實,張沛菡身上的衣服,明顯是男士的,而不是她此前自己的衣服,和從柳夢琪身上搶來的。
“姐!我這算是將功補過了吧!這可是生死存亡的消息,掠奪者社區(qū)的人已經(jīng)逼近了我們了!我們要早做準備!你放了我吧,我也能戰(zhàn)斗,多一個人,多一份力量,好不好?給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,好不?夜鷹姐,學(xué)姐!”
張沛菡此刻可憐巴巴地討巧著夜鷹。
夜鷹只是眼光如炬地看著她。
“姐,我現(xiàn)在立功了呀,姐!”一看夜鷹并沒有松口說饒恕自己的命,張沛菡急了。
良久,夜鷹道:“你的情報,我相信。但是你的人品,我不信。我不會放你!
說著,夜鷹起身離開,準備走出牢房。
“姐!不要!放過我!”張沛菡作勢想追上來,但是,手被銬著,沒法快速移動。
走出拘留室,夜鷹對門外的阿毛道:“給她吃飯!蒸一個土豆給她吃?纯此缘哪切
夜鷹想起,張沛菡包里那一片片當(dāng)做“食物”的,用食品袋小心分割包好的蘆薈……
“姐,就這么放過她?”阿毛憤憤不平道。
“她提供了重要情報,掠奪者社區(qū)的人,已經(jīng)活動到附近了。我們要對付掠奪者再次逼近的威脅了!”
“什么。俊卑⒚篌@失色。
“別喊那么響!”夜鷹壓低聲音斥責(zé)道,“這事情,我們得通知我們最強大的盟友,阿銳大哥他們!
此言一出,阿毛頓時想起了自己被特戰(zhàn)隊電暈的那天,摸了摸腰部,又露出心安的表情——現(xiàn)在鐘離銳的家園社區(qū),是盟友,是盟友。能夠瞬間團滅自己社區(qū)的強大勢力,現(xiàn)在是自己社區(qū)的可靠盟友。一想到這里,阿毛的心思大定。
阿毛點頭:“姐,我聽你的。”
夜鷹點頭:“我去聯(lián)系阿銳大哥。你,叫人給她弄點吃的。吃的時候先解開。你盯著她。吃完,再銬起來。她先關(guān)著吧,怎么處置……天亮以后再說!
“姐,放心!
張沛菡在昏暗的禁閉室中,惶惶不可終日。她注意到,這個禁閉室有扇窗戶,窗戶外,似乎,是河?可是,現(xiàn)在自己的手被綁線帶綁著,就算跳河,也只有淹死的下場。
正當(dāng)她想著如何逃走的時候,阿毛拿著園丁用的大剪刀,走了進來。
一看見阿毛拿著這東西進來,張沛菡嚇得面如土色,顫抖不已:“阿毛,我們同學(xué)一場,你放過我吧!求求你……你跟夜鷹姐再求情,好不好,看在……”
“看在什么?”阿毛冷冷道,“我跟你之間,可沒什么交情。而且,以前,我想和夢琪說話,你還經(jīng)常給我使絆子!而且,現(xiàn)在你可是謀害夢琪的兇手,你還想我給你求情?你腦子壞了?”
張沛菡這才想起,阿毛試圖追求柳夢琪的時候,自己的確……她眼珠子一轉(zhuǎn),咬牙道:“那是因為,我不想你追夢琪!”
“你說你,這人,是不是有毛?我追夢琪,關(guān)你什么事。俊卑⒚鷼獾,音量一下子高了。
“因為,我想引起你注意,我想你追我!”張沛菡咬牙說出。
“什……什么?”聽這話,阿毛一下子傻了。
見阿毛停下動作,張沛菡裝作委屈道:“我……我喜歡你,有什么錯!你可是同年級最耀眼的,你是街舞隊的領(lǐng)舞!我就是……看上你很久了。你……卻要追我的閨蜜,你這讓我怎么甘心。?我難道,還要親手撮合你和夢琪不成?!我特么有那么賤嗎?我喜歡你!真的。而你,現(xiàn)在,就因為大姐的規(guī)矩,要殺我。你……你沒良心!”
張沛菡此刻用盡洪荒之力醞釀情感,還真的擠出眼淚來。
阿毛見這情形,瞬間懵逼了。他趕緊放下剪刀,說:“你你你……你這謊話連篇的騙誰呢?”
見阿毛有點動搖,張沛菡道:“你知道我現(xiàn)在有多傷心嗎?我喜歡了你這么久,你現(xiàn)在卻要親手殺我!嗚嗚嗚嗚……”
“誰要現(xiàn)在殺你!殺你的事情,由姐決定。我現(xiàn)在是想解開你,該吃飯了!”
“解開?吃飯?”一聽到阿毛是要解開她而不是宰了她,張沛菡開心道,“姐答應(yīng)放過我了?”
阿毛冷冷道:“你的事情,再說。姐現(xiàn)在去聯(lián)絡(luò)鐘離大哥商量事情了。轉(zhuǎn)過去,我先用剪刀剪開你的綁線帶!
張沛菡這才發(fā)覺,自己誤會阿毛了,稍微松了口氣。接著,她拿過阿毛遞過來的蒸土豆,眼睛都直了。
幾口軟糯的土豆下口,張沛菡瞬間感覺狀態(tài)好了太多;貞浧疬^去幾天吃的東西,雜草、樹皮、糕點店里,架子上的碎屑、廚房里,地上散落的面粉、公園里的蘆薈……死者家里,陽臺上的蘆薈……
“你們哪來的土豆,這東西,現(xiàn)在比一萬兩黃金都寶貴……”
看著張沛菡吃著土豆,快要感動哭的樣子,又回憶起剛才,她說‘喜歡自己’,阿毛沒有全信,但是心里戒備卻少了不少,于是隨口道:“這些現(xiàn)在還是我們的口糧,是阿銳大哥他們社區(qū)種的。他們現(xiàn)在自己種植糧食作物,已經(jīng)有余力支援我們了。我們也快了,再過幾十天,地里的作物成熟了,再也不用外面跟狗一樣地搜刮了!
張沛菡默默地記下了這些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