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的余暉中,一輛車頭損壞嚴(yán)重的昂貴跑車,出現(xiàn)在之前的主干道上。
不多時,他們也抵達(dá)了當(dāng)初眾人被堵住的那個路口。
被堵住去體育館的去路,車上的豪門富少,罵了一句臟話。他身旁的女伴,還是討好似地安撫他。
正當(dāng)富少準(zhǔn)備掉頭離開時,損壞的汽車發(fā)動機,沒有再次啟動。
此時,有幾只喪尸圍了過來。
豪門富少害怕地握緊了方向盤,女伴的眼神,也變?yōu)榛炭帧?br>
眼見喪尸越來越近,富少看向身旁女伴的眼神變?yōu)楹輩枴?br>
忽然,他猛地打開車門,后又狠狠地關(guān)上;然后,他對著車大喊:“上鎖!”
跑車被反鎖了。
車內(nèi)的女子驚恐地大喊:“俊豪,你干什么。俊
姜俊豪沒有理會,看著喪尸們靠近,反而果斷地拔腿就跑。
車內(nèi)的柳曉月試圖開門,但是打不開!她剛想把車窗搖下來,然后從車窗鉆出去時,幾只喪尸已經(jīng)圍了上來。
柳曉月不得已只能死死關(guān)上窗戶。
逃跑中的姜俊豪,手機響起。他抓起一看,果然是柳曉月的號碼。他立刻掐掉;柳曉月又打,他還是掐掉干脆把柳曉月的號碼扔進了黑名單。
在跑車中,柳曉月體驗了她一生中最恐怖的時刻——大約七八只喪尸圍住了她的跑車,不停地拍打著車窗玻璃。幸運的是,車窗玻璃暫時還很堅固,沒有被打破。然而,喪尸們那一張張慘白恐怖的臉龐,以及因吞噬人肉而破損、露出的血盆大口,發(fā)出的嘶吼聲。這聲音似乎從地獄中來,要撕碎柳曉月的靈魂。
在連續(xù)打了姜俊豪幾十個電話后,柳曉月絕望了。因為,提示音顯示,姜俊豪應(yīng)該是把她扔進了黑名單。
她認(rèn)命般仰頭朝天,看著車窗外,血色的殘陽,和落日的余暉……
往事浮上心頭,一樁樁,一件件。
大學(xué)一年級時,社團活動,他邂逅了同系的男生,鐘離銳。當(dāng)時,自己的包不慎遺落在了座位上。當(dāng)她返回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,鐘離銳已經(jīng)追過來給她了。自視甚高的她,以為他會問自己要微信號;誰知,他那個鋼鐵直男,連名字都沒留,就管自己走了。后來,她還是通過跟鐘離銳同班的,自己的好閨蜜顧安琪,才知道鐘離銳的信息。大二結(jié)束時,鐘離銳遇到了一些事情,情緒低落;當(dāng)時,自己對鐘離銳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。其實,那天晚上,喝醉后,與自己“赤城相見”的鐘離銳,根本沒對自己做什么;但是第二天,這老好人真的就把自己當(dāng)女朋友了。
兩年的戀愛期,兩人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。但是,鐘離銳靜下來的時候,偶爾眼中還是有那靜靜的惆悵。即使,兩個人在熱戀中,那份激情和美好,也沒能完全沖淡這份心情。柳曉月那時懂了,鐘離銳心中,有個牽掛的人;但是這個人,不是她自己。她試了很多次。這份陰影,揮之不去。她一直熾熱的心,那時候開始,降溫了。
而在大四一次偶然的交流會上,她遇到了,當(dāng)時自己認(rèn)為堪稱完美的,零安州十大首富之一的,姜家大少姜俊豪——那份像王子一樣的氣息,把她的魂都勾了去了。最終,畢業(yè)季時,她拋下了鐘離銳,投入了姜俊豪這個“王子”的懷抱。
而今天,她的“王子”,為了自己活命,把自己當(dāng)做誘餌,毫不留情地,也拋下了。
看著路口熟悉的風(fēng)景,這是鐘離銳家附近不遠(yuǎn)地方……這就是,被拋下的感覺?當(dāng)初,鐘離銳被自己拋下時,是不是也跟現(xiàn)在自己這樣絕望呢?不知道。外面這些可怕的怪物,就是喪尸?只要這車窗破掉,自己的結(jié)局,是不是也變成他們中一員?不,自己還不一定有這個運氣——說不定,自己會先被他們先吃掉……
自己的生命,在倒計時。
這是自己的報應(yīng)么?她癡笑著,流著眼淚,靜靜地等待自己終末的來臨。
另外一邊,姜俊豪九死一生地在街道上狂奔著——動靜引來了周圍不少喪尸。他終于擺脫了,身后那群喪尸的追逐。時間已經(jīng)到了晚間,路兩旁的路燈全部亮起,但是路邊的那些建筑物,大多都是黑漆漆沒有燈的。忽然,姜俊豪看見,前方有一個小區(qū),有零星幾扇窗戶,是有燈亮著的!
他使盡全力,向著這個小區(qū)奔去。
在家園小區(qū)監(jiān)控室中的陳逍遙,如往常般盯著各個監(jiān)控。忽然,他在一處大門口,發(fā)現(xiàn)姜俊豪的身影。
“怎么是他?”
陳逍遙遲疑了一刻,隨即用語音提示了此時正在防線上執(zhí)勤的鐘離銳。
鐘離銳疑惑了一下,叫上了呂曦和陳逍遙,一起到了門口。
“有人嗎?”姜俊豪向著防御工事后的小區(qū)邊揮手邊叫道。
邊側(cè)的堅固鐵門打開了,全服武裝的鐘離銳出現(xiàn)在姜俊豪面前。
看到眼前人是鐘離銳,姜俊豪一陣嫌棄:“喲,怎么是你啊!
鐘離銳并沒有接姜俊豪的挑釁,冷冷地問:“姜大少怎么會在這里,曉月呢?她怎么沒跟你一起?”
姜俊豪的眼神閃爍,遲疑地說:“我……我沒跟柳曉月一起走,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。鐘離銳,這里是你們這片幸存者的庇護所?叫你們管事的出來。給我安排個休息的地方。我明天還要出發(fā)去體育館的市總庇護所。”
鐘離銳和呂曦聞言,只是冷冷地看著姜俊豪。
姜俊豪被這兩人不屑的眼神惹惱了,氣憤道:“我說的話,你們沒聽見嗎?你們還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?這是挑釁我們姜家么?行了,我不跟你們費口舌。叫你們管事的出來!”
此時,呂曦像看傻瓜一樣看著姜俊豪,說:“姜大少,不才,這個庇護所社區(qū),就是我和阿銳管的。你不想跟我們兩個說話,那意思是你不想在我們這里休息咯?”
姜俊豪眼中閃過震驚和慌張——他沒想到,這個庇護所社區(qū),居然是他看不上的鐘離銳所建立的?這下可捅了婁子,F(xiàn)在自己剛剛棄車而逃一無所有,要是鐘離銳他們不讓進,自己在外面豈不是要跟柳曉月一樣被喪尸們活吞了?
想到這里,姜俊豪立刻換上討好的神色,說:“呃,銳兄,我們過去,是有些不愉快。但是如今,天下大亂,這大半夜的,外面都是喪尸。我知道,你品德高尚,大人不記小人過,你就收留我在這里過夜吧。明天,你賣我些物資和交通工具,我出高價?我接著啟程,絕不來麻煩你!
鐘離銳看著姜俊豪變色龍般變臉的速度,心中鄙夷萬分。但轉(zhuǎn)念一想,見死不救,也的確不是自己的作風(fēng)。他心中微微嘆氣,正打算勉強同意的時候,手機忽然響起。
鐘離銳拿起手機一看,瞳仁瞬間失去焦距——居然是柳曉月給自己來了電話。
她還活著?她在哪里?一連串問題拂過鐘離銳的心頭,讓他陷入了回憶之中。良久,鐘離銳打算接起電話時,柳曉月已經(jīng)掛斷了。
鐘離銳看看眼前的姜俊豪,心想,這畢竟是柳曉月的現(xiàn)任,自己這個前任要是太為難他,顯得自己很沒氣度,也一點都不體面。想到這里,鐘離銳說:“姜大少,進去吧,今晚,你就在物管的房間里將就一夜吧。”
姜俊豪對于鐘離銳的安排,非常不滿。但是他現(xiàn)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,也只能咬牙認(rèn)了。
待姜俊豪跟著呂曦進小區(qū)后。鐘離銳看了一眼手機,微微嘆了一口氣,回?fù)芰穗娫挕?br>
“喂?曉月?剛才有點事耽擱了一下。你還好嗎?”
“阿銳,我現(xiàn)在,快死了。我好后悔,當(dāng)初把你拋下了,F(xiàn)在,我的報應(yīng)來了。我也被人拋下了……阿銳,我現(xiàn)在,想對你說聲抱歉。畢業(yè)的時候,我真的對不起你。雖然說,感情的確是兩個人的事情。你當(dāng)初心里的確是有別人。但是,回想起來,你一直待我很好;就算,你沒有把真誠給我。我當(dāng)時,瞎了眼,跟了那么一個豪門的惡魔!現(xiàn)在,我快被他害死了……我現(xiàn)在上天無路,入地?zé)o門,只能等死!我死之前,想聽聽你的聲音。謝謝你,讓我達(dá)成這個心愿……”
鐘離銳大驚失色道:“曉月,你說什么呢?你出什么事情了?誰要害你?你在哪里?”
“姜俊豪!他這個畜生!他說會帶我去體育館避難,但半路上,他為了自己逃命,把我鎖在車?yán)锂?dāng)誘餌吸引喪尸!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!真的太諷刺了,我現(xiàn)在,就在離你家1里路開外的地方,可是,我一動也動不了了。阿銳,我知道這么說,我很沒臉,現(xiàn)在,我想你……”
鐘離銳猛得扭頭,看著尚未遠(yuǎn)去的呂曦和姜俊豪狂吼道:“曦仔,抓住姜俊豪這個謀殺犯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