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,是宮人上了一道蒸蟹。
正值十月,正是吃螃蟹的時候。
現(xiàn)在的蟹,個大肥美,蟹殼上的尖刺,劃到了太后的手指。
不夸張的說,指尖冒了顆血珠。
“什么血光之災(zāi)?太后怎么還有血光之災(zāi)呢?今日可是太后的壽辰!”呂夫人擔(dān)憂的開口問。
玄靈子裝模作樣的嘆了聲,“諸位也都知道,太后的壽辰本不是今日!
“只因貧道夜觀星象,發(fā)覺有兇星現(xiàn)世,沖撞到太后的本命星,故而使太后夜不能寐,貧道這才提議,避開兇星,將壽辰延后!
皇親國戚們暗暗點(diǎn)頭。
原來如此。
“可太后就被這蟹傷著,只怕是上天預(yù)警,這兇星沒能避過去,仍在克著太后,且,恐怕就在現(xiàn)場!”玄靈子陰沉的目光,盯著溫九書那里。
貴婦們個個驚訝,“竟有兇星在宮里?”
沈肆眸光冰冷,含著殺氣的眸子看向玄靈子。
玄靈子莫名心虛,但一想,他有太后撐腰,沈肆強(qiáng)悍又如何?
他還敢當(dāng)著太后的面,在宮里動手不成?
若沈肆敢動武,正好給了太后拿下他的理由。
這么一想,玄靈子挺直了腰桿,氣定神閑,不懼與沈肆對視。
太后臉色沉沉,“道長,你不是說,兇星避過去了嗎,怎么又會出現(xiàn)在宮里?”
“太后,此兇星百年難遇,恐怕是克六親,與之親近之人都會霉運(yùn)纏身,為著太后的安危和宮里的安全著想,需速速將此兇星找出來,再遣出宮去才最為穩(wěn)妥!
玄靈道人與其一唱一和。
【一口一個兇星,直接報我崽崽大名得了!
溫九書譏笑,“道長說,兇星沖撞了太后的本命星,敢問,太后的本命星是何星宿?”
玄靈子嘴角一抽,“星象復(fù)雜,太后的本命星,豈是旁人可以問詢的啊!
“侯夫人未免也太不知禮數(shù)了!眳畏蛉藥颓弧
皇帝看了眼沈肆,瞧見沒?朕沒說錯吧?就是沖著你們兩口子去的。
為了針對沈家,太后連壽辰都拖后了。
皇帝心哼,你們夫妻二人好大的榮光啊。
當(dāng)然,這是反諷。
皇帝開口,“母后被蟹殼傷了手,來人,傳太醫(yī)!
“是啊,再不傳太醫(yī),傷口就愈合了。”溫九書嘟噥一句。
皇帝瞥了眼溫氏。
別以為離得遠(yuǎn),朕就聽不清了。
朕耳力好得很。
這話說的好,再不找太醫(yī),傷口都愈合了。
聽著溫九書這話的人,都倍感無語。
她這不是針對太后嗎?
說太后小題大做?
“母后,這蟹殼堅韌,很容易劃傷手,母后要當(dāng)心。”長公主適時幫腔,幫的自然是皇帝這頭,她威嚴(yán)的看了眼太后身邊的宮人,“你們怎么伺候的,蟹肉為何不剝好了再呈上來?”
“本宮瞧著就是你們伺候的不盡心,偷懶;,叫母后傷了手,還扯出什么兇星來了,當(dāng)真滑稽,母后壽辰本就延后,若再傳出些閑話,讓京都百姓如何看待母后?”
“不知道的,還以為母后故意借題發(fā)揮呢!”
皇親貴婦們面面相視,長公主這話,莫不是意有所指?
太后臉黑成了鍋底,“姝兒,你這是在指責(zé)哀家的不是啊?”
長公主聞言立馬起身,恭順道,“兒臣豈敢指責(zé)母后,兒臣是為了母后的聲譽(yù)著想,畢竟人言可畏,今日這道長說宮里有兇星,若傳出去,焉知不是毀人名聲,乃至毀人一生?”
“兒臣擔(dān)心母后的聲譽(yù)會因此受損,故而說話實(shí)了些,請母后見諒。”
貴婦們微微點(diǎn)頭,覺得長公主說的不無道理。
太后擰眉,也知道是自己急躁了些,“今日哀家壽辰,你和皇上孝順,哀家就心滿意足了!
這話是在說,長公主不孝順?
大家都是人精。
聽話自然不會只聽表面。
太后壽辰,長公主和皇上偏幫沈家說話,自然不開心了。
長公主裝傻,“孝順母后是應(yīng)該的!
太后一拳打在棉花上,無奈只得叫長公主坐下。
到底是自己生的,怎么就不能與自己一條心。
從當(dāng)年太后想讓長公主下嫁呂家時,這個女兒,就與她離了心。
玄靈子一聽,太后的氣勢弱了下來,這不行,他頓時躬身道,“太后,貧道所言皆為實(shí),星象如此,太后不可不妨啊。”
太后聞言,一臉為難,“自古以來,便可觀星象,預(yù)測吉兇,你既說出了兇星,可知兇星是何人吶?”
“太后,貧道有把握,兇星就在此處!貧道有法子,將兇星找出!”
皇帝擰眉。
正要開口,太后便道,“若只是克著哀家便罷了,可若真有此兇星,影響哀家及諸位的運(yùn)勢,乃至影響到國運(yùn),皇上,這便不得不防。
“皇上,哀家記得月前,欽天監(jiān)也曾覲言,星象有異,皇上不會連欽天監(jiān)都不信吧?”
“雖說星象之說,不可全信,但也不可不信啊!
太后一開口,便與國運(yùn)掛鉤。
便是不給皇帝拒絕的機(jī)會。
玄靈子立即道,“太后所言及時,兇星乃大兇,不可放任其成長壯大啊!”
皇帝當(dāng)即明了。
竟是沖著溫九書懷里的孩子來的?
老道士要對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下手?
夠缺德的。
就這,還是出云山修道的?
半點(diǎn)慈悲心腸都沒有。
長公主亦面色濃重,她低聲對溫九書說了句話,“護(hù)好你懷里的孩子!
溫九書逗弄著崽崽,并沒有被這嚴(yán)肅的氣氛影響,聽聞長公主的提醒,她抬眸微微一笑,“謝殿下好意。”
兇星?
狗東西。
等會我會讓你知道,什么叫兇星。
沈肆眼睛黏在妻子與孩子身上,好似當(dāng)其他人都是放屁。
眼底醞釀著風(fēng)暴與殺意。
誰敢動他妻兒,他沈肆不介意走夫人所設(shè)想的結(jié)局。
沈肆抬頭看了眼皇帝。
那一眼幽深平靜,可那平靜下,卻似乎藏著巨大的幽冥漩渦。
太后若動溫氏,只怕沈肆這廝要?dú)⑷恕?br>
玄靈子掏出一個羅盤,“此乃貧道師門法器,可測邪祟兇靈之物,還請?zhí)笤试S貧道,在這大殿之中測上一測。”
太后擺手,“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,為著大伙的安危著想,還是測一測吧,你們覺著呢?”
“太后說得是!”呂夫人第一個附和。
太后都開口了。
誰沒事會跟太后唱反調(diào)啊。
道長剛說,不可放任兇星成長壯大。
放眼宴席上,需要成長壯大的,只有一人。
便是溫氏懷中抱著的孩子。
別的,可都是些成年人。
溫氏首當(dāng)其沖啊。
玄靈子手握羅盤,先從左邊,一個個的路過,羅盤皆無反應(yīng)。
再到右邊,經(jīng)過溫九書身前時,羅盤的指針不斷轉(zhuǎn)動。
老道眼睛一亮,“找到了!兇星在此!”
眾人驚呼。
溫九書不緊不慢的抬眸,“你說我是兇星?”
“非也,是你懷中之子!毙`子故作高深的掐指一算,“兇星于一月前現(xiàn)世,這孩子可是冥陰之日誕生?”
溫九書眸色冰冷,“是又如何?”
冥陰降生,便會讓人潛意識里認(rèn)為,不吉利!
“大兇!”玄靈子大喝,“此子大兇,當(dāng)天降異象,鏟除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