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寧找他,是為了說這個?
他注意到棠寧冷淡的臉色。
不像是來認(rèn)他這個哥哥的。
她說,長公主殿下,而非母親。
林澈意識到不對,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!
他的狡辯,讓棠寧覺得可笑,“無所謂你承不承認(rèn),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,駙馬就埋在城外的十里亭,我走了!
林澈臉色有些難看,“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突然,林澈像是意識到什么,他瞳孔微沉,慢半拍的注意到棠寧背后的包袱,“你要離開長公主府?”
棠寧沒理他,而是語氣輕快的說,“通知完了,你好自為之!
林澈不敢置信。
她要放棄長公主府的榮華富貴?
“為什么?!”林澈咬牙,頗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心氣兒。
生父自幼將她換到長公主身邊,金尊玉貴的養(yǎng)著,她竟然要舍棄長公主府的一切?
棠寧是不是蠢!
她明明那樣命好,為什么不努力向上爬?
棠寧嘲弄的嘆了聲,“長公主,都知道了!
林澈眸一縮,他此刻忽然意識到,駙馬與孟氏的事情敗露,或許不單單是沈家針對生母那么簡單。
棠寧回頭,欣賞著林澈青白交加的臉色,覺得極有意思,“我,你,都是野種,你說為什么呢?”
林澈惱怒。
她竟然說自己是野種!
棠寧今天過來,其實就是想來看看,這個親兄長,是個什么模樣的。
二來便是想將駙馬的葬身地告訴他。
駙馬死后,尸身被扔去了亂葬崗,
棠寧偷偷將尸體拖回來葬了。
也算全了這一世的父女緣分。
說完,棠寧轉(zhuǎn)身就走。
林澈似是急了,急急叫出她,“棠寧!”
棠寧覺得,不如不見。
因為林澈,與駙馬如出一轍。
一樣的卑劣無恥。
駙馬雖是她生父,但不影響她罵他。
卑劣就是卑劣,不代表死了就能得到原諒。
林澈看著她清雅卻冷漠的背影,后牙槽緊咬,“你真的甘心從眾星捧月到一無所有?駙馬將你捧成這樣的天之驕女,一朝跌落神壇,你就這么認(rèn)命了?”
棠寧是長公主一手教養(yǎng)的,就算長公主得知真相,他不信長公主真的會遷怒于她。
別說是個人,就是養(yǎng)只阿貓阿狗,十幾年也不可能一點(diǎn)感情都沒有!
只要棠寧留在長公主府,假以謀劃,未必不能重得長公主的喜愛。
哪知,看著林澈賣力攛掇她的樣子,她嘲弄的笑出聲來,“林澈, 我想你搞不清楚狀況,將我捧成眾星捧月的,從來就不是駙馬!
自幼悉心教導(dǎo)她的,是長公主。
是她母親。
在她心里,她的母親只有長公主殿下。
盡管以后都不能再叫她母親,但棠寧不悔。
“我沒有跌落神壇 ,不過是讓一切回到正軌罷了,這才是我的命!碧膶幤届o無波的看了他一眼,“也是你的命,林澈,認(rèn)命吧。”
說完,她真的走了。
沒回頭。
從今以后,天地之大,她一人足矣。
林澈痛恨的一拳捶在床板上,“我不認(rèn)!”
出生是他沒辦法選擇的。
他為什么要認(rèn)命?
他林澈,不會認(rèn)命!
沈肆交代,孟氏的遺體不入正堂,因此孟家那邊跟過來的人,只是將棺槨停在了庭院里。
溫九書也聽話的沒去守靈。
守靈,不存在的。
懷著崽,不能靠近那些,晦氣。
溫九書趁著沒人知道時,畫了幾張符箓,貼在了院子的門窗上,本來還想低調(diào)些,結(jié)果兩個小姑子看到了,纏著她問這是什么符。
溫九書只好說,“驅(qū)陰符,去去家里的晦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