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金發(fā)被他下屬抬走了...
王瑾走過去和李霖他們說話。
穆志恒摸摸自己微腫的臉,心有不甘的走到警車旁邊,問民警那四個搶劫犯在哪。
民警給他指了指后邊的警車說,“在車?yán)!?br>
穆志恒問民警要過來一根警棍,帶上省委大院里四五個保安,就朝后邊那臺車走去。
他命令民警打開車門。
車門打開的一瞬,車內(nèi)的四個搶劫犯和穆志恒便對上了眼。
四個人一個個驚的目瞪口呆...
穆志恒用警棍指著四人說道,“媽的,無法無天了!知道我是誰嗎?”
四個人使勁搖搖頭,似乎在說,不知者無罪...
穆志恒嘴角輕揚,扯動了傷口,又“嘶”了一聲,說道,“不知道我是誰就對了!”
他轉(zhuǎn)頭命令那四五個保安說,“給我打!把他們臉都給我打腫!”
四五個人擼起袖子圍著那四個搶劫犯就是一頓胖揍...
穆志恒心里的氣,這才稍稍消了一點。
長這么大,什么時候受過這氣?
今天要不是他省委一秘的身份,他非找人把這幾個搶劫犯的腿給卸了。
王瑾聽到響動,只是往那邊瞟了一眼,看穆志恒正揮舞著手里的警棍起勁,也沒在意。
隨即他又轉(zhuǎn)頭對李霖說,“早知道接受你的提議,派民警保護(hù)一下...志恒也不至于被人打成這樣...”
李霖笑笑說,“誰能想到,這幫人如此的猖狂,竟連穆秘書都敢打...”
王瑾有點佩服的說道,“你是有先見之明,這次我給你記一功,等以后兌現(xiàn)!
說罷,他看向裴榆林和吳城柱說,“行了,收隊吧,大庭廣眾之下的影響不好!
裴榆林點點頭,手一揮,示意民警攔住穆秘書,別讓他打了。
李霖則是跟著王瑾,一起回了省委。
到了王瑾辦公室里。
兩人坐下后。
王瑾忍不住嘆口氣說,“小霖啊,這里邊的內(nèi)容你真的沒有看?”
李霖?fù)u搖頭,“沒看過!
王瑾說,“那好,你現(xiàn)在看看!
李霖愣了一下,隨后說,“我不是紀(jì)委的人,我看這些有用嗎?還是不看了吧!
當(dāng)著王瑾的面一看就完了,說不定就粘自己身上,又要給他布置任務(wù)。
王瑾呆了一下,沒料到李霖竟拒絕觀看。
隨即他笑笑說,“不要緊張...我既然讓你看,就說明這些東西不是機密,你費了那么大勁把東西給我送來,你自己不看看,難道就不好奇?”
好奇?zhèn)球!
里邊不管是你還是趙躍輝的證據(jù),他要是看了,就等于牽扯進(jìn)去,別想獨善其身。
可王瑾似乎是執(zhí)意要讓李霖看看。
他專門把電腦屏幕轉(zhuǎn)向李霖,不等李霖有所反應(yīng)就點開了文件夾里的內(nèi)容。
此時李霖捂眼睛已經(jīng)來不及。
趙躍輝那幾張和女人滾床單的照片已經(jīng)放大在他的眼前。
李霖心中無奈的嘆口氣...
埋怨道,老王啊老王,你手下精兵強將一大堆,為啥非拉著我不放呢?
算是被王瑾強行摁著頭看完了U盤里的內(nèi)容。
這時,王瑾故作痛心疾首的說道,“哎,我是想不到啊,省委班子里竟還有這樣的敗類...”
實際他心里笑翻了。有了這些證據(jù)在手,趙躍輝算是徹底栽了。
李霖語氣凝重的配合道,“是啊,人心難測...以前我覺得趙省長挺正派的,沒想到啊...”
竟是這種披著人皮的狼,但最后這句話他沒說出口,只是在心里念叨了一句。
王瑾贊同的點點頭說,“我也是,跟他共事了這么久,竟沒有察覺出來...身為漢江一把手,我負(fù)有監(jiān)管不力的責(zé)任,哎...”
李霖勸道,“書記,不怪你,怪他藏的太深。”
王瑾點點頭說,“是啊,現(xiàn)在也不是追究誰的責(zé)任的時候,我會向組織主動承認(rèn)自己的錯誤,但當(dāng)務(wù)之急,是落實趙躍輝的這些問題,不能讓他再肆意妄為下去了!
李霖嘆口氣,保持沉默,這時候搭話,就怕王瑾猛的來一句——既然這些內(nèi)容你都看了,你牽頭,去查吧...
王瑾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,笑笑說,“別緊張,我找你來是有別的事!
李霖松口氣說,“書記請指示!
王謹(jǐn)說,“你也看到了,穆秘書受傷了,我已經(jīng)批假讓他回去休息幾天...這段時間你就留在省委,幫我處理點工作,沒問題吧?”
哦?
讓我給你當(dāng)臨時秘書?
李霖略微猶豫一下,還是點點頭說,“只要書記不嫌我笨,我自然愿意為書記你服務(wù)!
王瑾笑道,“很好,有你這個得力干將在身邊,我心里就有底了。來,我們商議一下,如何去查趙躍輝...”
又上套了!
李霖后悔也來不及了。
說是讓他當(dāng)兩天秘書,實際,還是讓他去查趙躍輝的案子,只是變了個說法。
這老頭兒,看起來挺實在,卻幾百個心眼。
李霖只得說,“書記,查案我是門外漢啊,何不讓陳書記過來,聽聽他的意見?再說,這么大的案子...萬一我說錯了什么,影響了您的決策,造成的后果我可承擔(dān)不起啊!
王瑾擺擺手說,“你就別裝謙虛了。我問你,屠明是不是你給弄進(jìn)去的?雖說你掩飾的很好,假裝置身事外,其實我都摸清楚了,是你...逼著屠明自首的。你知道當(dāng)初我為什么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去追究你嗎?我惜才,想好好培養(yǎng)你!現(xiàn)在我用得著你了,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!”
原來如此!
怪不得當(dāng)初跟屠明斗的時,自己露出那么多破綻,最終都沒有引起省委的注意。
原來王瑾早知道這里邊道道,只是一直沒有點破罷了。
說是惜才,恐怕那時候起,他王瑾就醞釀著,要怎么利用李霖,去扳倒趙躍輝了!
姜還是老的辣,不得不服氣,王瑾城府太深!
一時間李霖?zé)o從辯駁,只能用沉默回應(yīng)王瑾凌厲的目光。
見李霖默認(rèn),王瑾就笑道,“這就對了嘛!組織需要你,你就應(yīng)該全力以赴,現(xiàn)在你是我秘書,你替我辦事名正言順,不要有什么顧慮,有什么話就說,咱們爺倆敞開心扉,好好掰扯掰扯,該怎么辦趙躍輝這件案子!”
咱們爺倆?
李霖略顯驚訝。
什么時候王瑾變的這么和藹可親了?
在自己面前,越來越像個無微不至的長輩了。
不過這都是假象,完全是因為王瑾用得上自己,這才主動放低了姿態(tài)。
至于他轉(zhuǎn)變?yōu)槭裁催@么突然,一時間也看不透。
話已至此,李霖也無話可說。
只能一本正經(jīng)的開始分析、討論案情。
李霖說,“U盤里的證據(jù)是很重要,但如果對照里邊的內(nèi)容去樁樁的查證,難度就太大了。就比如照片中這些贓款,如果不能掌握這些錢藏在哪,找不到實物,那么這些證據(jù)就毫無用處,他不會認(rèn)的!
“還有這些不雅照片,就算是找到當(dāng)事人落實了,最多也就是生活作風(fēng)問題...他一個省長,咱們還能直接報到燕京免了他的職不成?咱們省委也將跟著蒙羞!”
“所以說,看起來這些證據(jù)很有用,其實也沒有用,最多算是幾條線索...如果去查證的話,難度還是很大的。弄不好就打草驚蛇,他把所有贓物都銷毀了或者轉(zhuǎn)移了,就更無從查起...”
王瑾認(rèn)真的聽著,凝重的點點頭說,“你的分析很有道理,跟我擔(dān)心的一樣...你有什么破局的思路?”
李霖說,“我認(rèn)為,這些證據(jù)是蔡曉提供的,我們應(yīng)從她失蹤著手,以蔡曉失蹤案的名義,去查趙躍輝違法違紀(jì)的問題...如果能找到蔡曉這個當(dāng)事人那就最好不過,有她指證,一切都好辦了!
王瑾說,“咱倆又想到一處去了。這樣,你去省公安廳督辦這件案子,辦公室就設(shè)在省公安廳...我讓裴榆林給你配人手...你有沒有信心將U盤里的線索,一條條給坐實?”
李霖毫不猶豫的搖頭說,“沒信心。”
王瑾一口氣憋在胸口,憋的臉紅脖子粗...
這什么套路?說的頭頭是道,弄到最后你沒信心?
李霖解釋說,“蔡曉失蹤的很蹊蹺,我懷疑,這個女人已經(jīng)徹底找不到了...沒有這個女人的協(xié)助,憑空讓我去查實這些線索,難度不是一般的大。就算是紀(jì)委專業(yè)辦案人員,也是束手無策啊!何況我一個門外漢...”
王瑾無奈的點點頭說,“你說的也是...那我再給你配備兩名紀(jì)委的辦案人員吧...不過你要記住,無論如何,不要打草驚蛇,發(fā)現(xiàn)重要線索或者遇到困難,一定要及時向我匯報。可不能再像辦屠明案的時候那樣自作主張了...”
即便自己表現(xiàn)的沒有一點信心。
但王瑾依舊打算讓李霖去查趙躍輝。
李霖只能無奈應(yīng)下,“好吧書記,我盡力...”
李霖走后。
王瑾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。
他自言自語的感慨道,不是省委沒有人才。
是你李霖身份太特殊了,太深藏不露了...連我都摸不清楚。
用你去查趙躍輝,就算將來出了紕漏,有你的背景頂著,興許我不會受到太嚴(yán)厲的追責(zé)。
面對自己的利益取舍時,人都是自私的利己的,王瑾這位省委一把手,也不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