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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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年的暑假極其忙碌,我的哭活一度進入了需要主家排隊階段。
并非人走得多,而是我先前的兩場哭活太具傳奇色彩。
開局太牛。
首當其沖是張家老太太張玉蘭。
這位奶奶從醫(yī)院檢查完畢后那是精神抖擻的回到大院,雄赳赳氣昂昂的,陰曹地府溜達了一圈,眼界一開闊,氣質(zhì)全上來了,那是腰也不疼了,氣也不岔了,一口氣上五樓都不費勁兒了!
閑不住啊,每天她還下地干活,得空就在院里哄曾孫子,很多人好奇‘下面’啥樣,扎堆到她家問,一開始張老太太還很內(nèi)斂,實話實說就說陰沉沉,啥也沒看著,誒~打聽的人還不樂意了,那你這啥也沒看著就沒想象的空間了呀,村里這熱度還靠您老這傳奇旅游經(jīng)歷保持著呢,您確定啥也沒看著??
張老太太也自我懷疑了,暗自琢磨,那我是得看著點啥,否則都對不起圍觀群眾的熱情,然后就形容起來,具體怎么編的咱不知道,后期純良繪聲繪色給我學的是——
那是一條大道波浪寬,前不見頭旁不見邊,我走在路上心茫茫,聽到媽媽聲聲喚,我尋思誰在喊我膩?咔嚓一道靈光閃爍到我腳前,尋著光我就走到了這人世間,啊,人世間,我張玉蘭就活了。
他還學的十分合轍押韻!
就這。
純良都是悠著學的。
因為傳到最后,幾乎變成是我到下面給張老太太手拉手領上來的了!
就差說我和閻王爺沾點內(nèi)部關系了。
我唱的那個并不專業(yè)的游十殿被潤色的快成神曲,只要是張老太太那個村子離世的老人,后人家屬幾乎都點名要求哭這個,力求再創(chuàng)造出一個死而復生的奇跡,最后給孫姐逼沒招了,她拿著我給的稿在家天天背詞兒,不然就得失去一部分哭活市場!
另一位對我的哭靈事業(yè)起到推波助瀾效果的就是敗家子李大哥。
這位哥的色彩主要在于‘上身’。
叫小龍的孩子磕頭變聲令在場的人全部看在眼里。
玄乎事兒都聽過,到你耳朵里都過了幾道了?
這回可是親眼見到。
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。
李大哥在魂斷之時,也算迷途知返。
小龍是李大叔家里的親戚,和我完全不認識,那孩子也不會啥口技,當場下跪認錯,群眾認為是我哭得功勞。
我將這位哥哭得能當場上身,必須是哭活界的一號人才。
邀約一件件的過來,鎮(zhèn)里人去世并不是家家都自己在院里起帳子。
大環(huán)境受限制,人群居住密集的場所,你吹拉彈唱的就擾民,只能去殯儀館辦喪事,租個幾號靈堂,出殯時就直接火化了,最后家屬抱著骨灰盒去山里葬了,和城里人一樣。
趕上這種在殯儀館辦喪事的主家,我活兒就接上了,最夸張的一天,剛在二號靈堂哭完,我去五號靈堂繼續(xù)哭,五號靈堂哭完再去九號,三場下來我那天腦仁子都疼,做夢都在七關遛彎。
最火熱的時候,秀麗姐也找上了我,她叔叔家那邊一個遠親走了,她自告奮勇的推薦了我,我跟著她跑了一趟外縣,收到了我哭靈后最大的一筆賞錢,一千塊,回來后我特別高興,請了秀麗姐去吃她喜歡的炒菜,結果在飯桌上,秀麗姐卻提起了成琛,“栩栩,那個成琛和你只是普通朋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