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州縣,云臺觀。
焉寶按照慣例早早起床,打坐,去后山給師父的藥田澆水,給小伙伴們點(diǎn)名。
然后等著這些小家伙給自己帶來充饑的野果子,要不是有這些小家伙,恐怕自己都得餓死。
指望自己那不靠譜的師父,哎!
焉寶重重嘆了口氣。
師父已經(jīng)走了半月有余了,摸了摸破布袋子,師父留下的干糧就剩一個白面饅頭了。
最后她咽了咽口水,還是沒舍得吃,她想等師父回來,和師父分著吃。
盡管自己那不靠譜的師父竟背著她偷著吃大黃貓送來的山雞,野兔,最多把骨頭分給她砸吧砸吧味道。
可明明大黃貓是給自己送來的。
師父每每都要說一句,做徒兒的要先孝敬師父。
焉寶看著師父吃得滿嘴流油的樣子,心里都會偷偷嘟囔道:你不給我吃,我就不告訴你我又學(xué)會了畫更厲害的符箓。
我也不告訴你,你煉廢的那些丹藥,我都給煉成了極品丹藥。
東西她都藏在了祖師爺留下來的那個破布袋子里。
可她還是相信師父是愛她的,因?yàn)閹煾赴炎鎺煚攤飨聛淼哪莻破布袋子傳給了她。
師兄們說那破布袋子是個寶貝,只是他們都與那個寶貝無緣。
沒有人能把東西放進(jìn)那個破布袋子還能取出來。
就算是師父也不能。
師父把那個破布袋子挎在她身上時(shí),笑得是見牙不見眼。
嘴里一直念叨著,終于找到了能開啟如意袋的人了。
她沒看出來這個破布袋子寶貝在哪里,唯一讓她覺得有用的是,師父再也沒辦法趁她睡著的時(shí)候,把她畫的符箓都收走,美其名曰,替她保管著。
焉寶還是沒忍住把破布袋子里的饅頭拿了出來,聞了聞,好餓啊!
突然從房頂上的窟窿跳下來一個人,不用猜,又是她那個有門不走,偏偏在房頂上扒窟窿的師父回來了。
破衣爛衫的老道一把搶過焉寶手里的饅頭,“乖徒弟,師父就知道你會把這個白面饅頭留給師父的。”
焉寶:我就該早點(diǎn)吃掉。
凌風(fēng)子一邊用黢黑的手把饅頭放進(jìn)嘴里,一邊說道:“乖徒弟,收拾收拾,師父今天送你下山!
小焉寶一下蹦起來,她終于可以下山了。
凌風(fēng)子:這小徒弟怕是要白養(yǎng)。
立馬換上一副哭唧唧的表情,說道:“乖徒弟,把師父以前跟你說的話都記住了,以后咱們云臺觀可就指望你發(fā)揚(yáng)光大了,你那幾個師兄……指望不上!
“師父,你都不讓師兄們說他們是云臺觀的人,他們怎么發(fā)揚(yáng)光大。”
凌風(fēng)子咧嘴道:“還不夠他們丟人的!
焉寶捂著嘴偷笑,師父,我是小又不是傻。
不讓師兄們說您是他們的師父,還不是怕被師娘們順藤摸瓜找到你。
我不說,我還是個小奶娃,什么都不知道。
不對哦,師父怎么讓我去給云臺觀發(fā)揚(yáng)光大,他就不怕我被那些師娘們逮住。
師父,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。
頓時(shí),那點(diǎn)舍不得師父的小傷感煙消云散。
拍著小胸脯說道:“放心吧師父,我保證被那些個師娘抓到以后,不說出你的藏身地!
然后一個傳送符祭出,人就沒影了。
“什么,師娘……”
“小沒良心的,師父白疼你了……”凌風(fēng)子眼淚汪汪。
他心疼啊,沒從小徒弟那薅幾張傳送符來。
小徒弟啥時(shí)候會畫的傳送符,他咋不知道。
這么一個小奶娃居然藏拙,下次見到小徒弟,一定撒潑打滾多薅幾張符箓來。
嗚嗚嗚,怎么辦,小徒弟剛走,他就開始想了,又不能不讓小徒弟走。
他算過了,今日云州縣會有尋小徒弟的人來。
依依不舍地往山下望了望,一跺腳,往相反的方向而去,他還有些棘手的事要辦。
焉寶轉(zhuǎn)瞬被傳送符帶到了山下,雖然她會畫這種傳送符了,可是由于修為不夠,這傳送符也就能維持一刻鐘的功效。
小奶娃突然出現(xiàn)在云州的城門口,由于小,并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突然出現(xiàn)。
城門口正圍著一堆人在看一個人手里的畫像。
焉寶還是第一次一個人下山,沒有師父和師兄們嘮嘮叨叨,覺得自由多了。
什么熱鬧都想湊一湊。
她太小,被這些人擋著,什么也看不到。
但也多虧她小,順著人群的縫隙就鉆了進(jìn)去。
焉寶擠到人群前面,看到畫像的人怎么和自己那師父那么像。
心里想著,嘴上就不由脫口而出,“師父!
大家聽到小奶娃的聲音,不由低頭去看,就見是一個穿著打著補(bǔ)丁道袍的小道童。
拿著畫像的年輕人,看到穿著道袍的小道童,眼睛一亮,蹲下身問道:“小娃娃,你認(rèn)得這畫像上面的人?”
焉寶連忙搖頭,她可不能說,一定是那些師娘們派來找?guī)煾傅娜恕?br>
這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師父的徒弟,小命不保了,我還沒找到爹娘呢。
師父是讓自己下山去找爹娘的。
焉寶緊緊捂著小嘴巴,猛勁搖頭,以至于差點(diǎn)把自己搖暈了。
然后趕緊擠出人群,溜之大吉了。
“這孩子估計(jì)是和他師父走散了!
年輕人收回目光,這小道童的眼睛看著好熟悉啊,怎么這么像……
焉寶跑出去好遠(yuǎn),才停下小短腿,撫了撫小心臟,還好自己機(jī)靈跑得快。
師父,焉寶又讓你躲過一劫呦!
剛才跑得急,沒留意,這下抬頭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站在了一個賣包子的攤位前。
那白胖胖的包子散發(fā)著誘人的香味,焉寶的肚子不爭氣地“咕嚕”一聲。
賣包子的小伙計(jì)看到小道童眼睛直直地盯著包子,恨不得把包子都捂起來。
“我今天還沒開張呢,可別指望跟我化緣。”
焉寶舔了舔嘴唇,把小手伸進(jìn)背著的破布袋子,她又沒想吃白食。
“喏,我用這個換,給我十個包子就行!
伙計(jì)看著小道童手里的黃紙符,嗤了一聲,“去,去,去,你當(dāng)我傻啊,一張破符紙就想換十個包子,你以為你是蔣半仙,隨隨便便拿出一道符來,就價(jià)值黃金百兩!
小焉寶捏著符紙,有些失落。
要不還是回到城門口,去找那個拿畫像的人,拿師父換幾個包子。
師父這么疼愛自己,應(yīng)該不會生氣的吧。
焉寶把手里的符箓放回破布袋子。
身后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:“小道友,這頓包子我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