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大康各州哪處出了險情,像旱災,水災,蝗災等等問題,咱們大康救不救人?
若哪處山匪造反,我大康要不要派人鎮(zhèn)壓?
僅國庫里那丁點銀兩,又能做什么事?
太子偏又以武功出眾,可夸耀武功是要花錢的,陛下,請三思啊!
文相開了個頭,馬上就數(shù)名官員出列。
“陛下,臣有本奏!我工部下轄水利司,今年黃河上游已經(jīng)開始連下大雨,下游堤壩不穩(wěn)。臣請陛下?lián)芸钇甙偃f,用于黃河堤壩的修葺工作!
“陛下,禮部貢院破舊不堪,天下學子苦貢院已久,臣請陛下?lián)芸钚掭!?br>“陛下,我部為戶部營田司,工部前日為天下百姓營造了幾樣農(nóng)具,臣以為,盡快推廣利于我大康產(chǎn)糧。
我部向陛下申請三百萬,用于幾種農(nóng)具的制造。在造好后,以平價向百姓售賣!
“陛下,臣有本奏……”
一群官員像商量好了一樣,全跑皇帝面前要錢。
這些要錢的言語,直氣得司徒劍南雙眼冒火。
這群王八蛋,分明用事告訴皇帝,大康缺錢,很缺錢。光是用國庫里的銀子賑濟災民,已是不易。
現(xiàn)在還想叫太子練兵,太子領(lǐng)軍打仗,那是不可能的,因為大康缺錢!
皇帝沒等開口,司徒劍南此時忍不住冷笑出聲。
“呵呵,你們現(xiàn)在看到太子殿下從江南弄回銀子了,才用各種理由要錢,本將現(xiàn)在就想問,往年你們沒有這筆錢可用,大康還能平穩(wěn)運行。
怎么多了這筆錢,你們的事倒是多了?本將看爾等就是想從陛下手里掏走所有錢,不讓皇室掌兵權(quán)吧。
呵,一群目無君上之輩!還有種談忠義,老子都替你們害臊!本將……”
“咳咳咳咳!”
站在武勛之首的齊國公司徒長空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。
還在金鑾殿中央大放厥詞的司徒劍南一愣,武將前列,陳籍也死死盯著他。
司徒劍南終于停下了他慷慨激昂的發(fā)言。
然而,還是晚了。
這廝幾乎把這幫文官的老底掀開,比高飛英做的得還要惡劣,一時間,朝中九成以上的文臣,皆群情激憤的跳出來彈劾司徒劍南。
但正因為人太多,朝中亂成一片,反而沒人能聽清這些百官在講什么。
眼見金鑾殿一片大亂,元康帝終于坐不住了,他大喝一聲:“肅靜!”
群臣漸漸安靜下來。
可金鑾殿中的氣氛卻越發(fā)詭異。
上首,元康帝怒道:“御前咆哮,成何體統(tǒng)!來人,給太子傳旨,令太子上朝,解決此事!”
文昭然猛地抬頭去看元康帝,半晌,他又低下了頭。
此時,朝中文武也在品味元康帝的話。
太子上朝,解決此事?
解決該怎么解決?
他們上報的事情又不是假的,除了拿錢之外,又有什么辦法?
所以皇帝這是叫太子自己掏腰包,把他鬧出來的禍事解決了?
也就是說,他們這些人,可以分太子送進京的銀子了?
瞬間,朝臣們安靜下來。
陳籍,司徒長空這些老家伙們也紛紛聽懂了元康帝的意思。
陳籍差點當場笑出聲。
太子可是打算把抄來的銀子送給皇帝的。
現(xiàn)在皇帝把朝中文武缺錢的難題扔給了太子。
但凡太子想解決此事,他就得掏錢。
他運進京的銀子若是掏給百官,百官可未必記他的恩德。
前腳把他們這些人打進泥壇,攆之如狗,就算后面再安撫給錢,你指望這些剛從太子手里吃了大虧的官員,能給太子什么好臉色?
可是太子把錢給了皇帝,皇帝是不缺錢了。
然大康缺錢!
天下各地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,還會讓天下人知道皇帝愛財,守著大把的錢財,就是不肯把錢用在救濟天下百姓身上。
如此,太子和皇室民心盡失,太子寶座必然不穩(wěn)。這是廢太子的前奏啊!
所以,太子想要解決此事,就得出雙份的錢財。
可以說,皇帝此時已經(jīng)對太子起了猜忌之心。
要不是說陳籍要笑呢。
也難怪方才文昭然竟一言不發(fā),直接低頭。
估計這位也想笑來著。
不過陳籍轉(zhuǎn)念一想,皇帝這一手是真的厲害啊。
就這一下子,估計能直接榨干太子下江南的所有好處了。
江南世家手里絕對不會只有這四千萬兩銀子。
這些錢,只是他們手里的浮財。
太子在江南干的事雖然過火,但因為時間的問題,他得到的好處,也就那些人的三五成好處罷了。
就這,還是往多里說。也就是說,這些世家不算完全滅絕,努力一下,還是能啟出家族暗庫,重新家族。
可是元康帝這一手一出,太子只能被皇帝頂在前頭,對這些世家下死手,拼力壓榨。
這下子,太子算是徹底跟這些世家成為一絲和解也沒有的死敵了。
就算他想收攏一些打服的世家手下,也不可能了。
這可比把太子關(guān)在宮里幾年不出門強太多了。
這些個人精似的朝臣正是因為想明白了,所以人人表情怪異。
……
東宮。
梁乾正站在東宮看那些裝銀的馬車人,他得意洋洋地道:“看著沒有,還得本宮出手,否則這些銀子就丟了!對了,唐安回來沒有?”
朱由劫一直護衛(wèi)在太子左右,他低聲道:“唐大人回來了,只是人有些疲憊,在馬車里昏昏欲睡!
梁乾想了想,道:“前方帶路,本宮親自去接唐大哥下馬車。唉,都是本宮的不是,要不是本宮人任性,唐大哥離開。罷了,前頭帶路!”
作個姿態(tài)而已,這一點,梁乾還是能低得下去腰的。
此時,坐于馬車里的唐安正處于傷心狀態(tài)。
他根本沒想到太子會這樣對他。
唐安現(xiàn)代人出身,他能接受梁乾這般的朋友,上司,但是面對古代皇權(quán)這般君令臣死,臣不得不死的霸道,屬實有些接受不能。
唐安就是在這種時候,再次見到太子的。
“唐大哥,孤錯了。你接受孤的道歉嗎?”
車外響起太子小聲的道歉聲。
可是這廝道歉也自稱為孤,唐安就明白了這位小太子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