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群文臣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意。
費了大半天的勁,還喂了這個京營混蛋近六百多萬銀子,現(xiàn)在終于有結果,眾多文臣自是松了口氣。
眼瞅著一輛輛的馬車往營門外趕,一隊又一隊的俘虜被魏佐的人綁著,壓往營外。
就在這時,突然間,一個魏佐的親兵慌慌張張的沖了過來。
“報,將軍,大事不好。京營主將蘇騰蘇將軍的營帳傳來異動。屬下等探查到,蘇將軍好像要帶著他手下三百親兵前來堵咱們的車隊。”
“什么?”
魏佐大驚。
他故意看向在場諸位文臣:“外頭出事了,我去瞧瞧。要是能把蘇將軍糊弄過去,那咱們就能安全進京。
如果不成,以蘇將軍之能,必然要把我們這些人堵回來。
諸位大人,且保重,本將這就過去,親自幫你們打探消息!
魏佐說完,轉身匆匆離去。
這些文臣頓時又傻了眼,有人就問吏部主事安秉生。
“安大人,蘇將軍是什么樣的人,咱們這些人能不能把他唬?”
“安大人,據(jù)我所知,蘇騰此人好像是個泥菩薩,在京營里根本沒什么實權,他真能調得動京營大軍,對咱們造成傷害嗎?”
“是啊,我也覺得魏佐嘴里的蘇將軍有些不對。正常來說,他連魏佐這般的營將都奈何不了,怎么就突然要過來找咱們麻煩呢?”
“都別猜了,兵來將擋,水來土淹,不管對方什么目的,待魏佐再來時,你我就知他的想法了!
安秉生微妙地道。
在場能在各部當六七品官的人,都是正經(jīng)二甲進士,或者庶吉士出身。
這
等樣的文臣能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,就沒有一個傻的。
再結合魏佐此人連續(xù)管他們要錢,所有人的心里,都隱隱出出一抹陰霾。
“給魏佐六百多萬,這廝都不肯罷手。你說,咱們要不要換一個合作將領?”
工部主事宋儀澤問。
“宋大人說得有理!京營的營頭有十七八個呢,方雙方交戰(zhàn)時,本官光是聽魏佐那廝在旁咒罵,至少就提到不下十個人名。要不咱們派幾個人,跟這些營將聯(lián)系一下?”
河道衙門的一個文吏忍不住站了出來。
兩次給魏佐錢,都是消減他們河道的經(jīng)費。
河道衙門自然而然做了出頭鳥。
安秉生嘆息道:“可惜了,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是魏佐的對手,一群俘虜,咱們怎么合作?
還是說,你們打算和魏佐翻臉,然后在他人馬注視下,和他的手下敗將商談趕車之事?”
“我說安大人,你可曾記得,方才魏佐怕驚動風營主將,才去收買風營的副將。
你們說,他是不是打不過風營的人?要不咱們和風營主將合作吧,那營將再如何,總不會比魏佐要錢多!
宋儀澤問。
安秉生定定看著這位工部的同僚,他悠悠道:“風營主將朝未堯,盛國公朝安之子,現(xiàn)任戶部尚書一職。
你覺得,咱們這些人應該跟他合作嗎?”
嘶!
這些大小官員頓時倒一口涼氣。
“幸虧沒和這廝合作,否則咱們這些人不夠人家收拾的!
“對啊,他老子就是戶部尚書,我就說怎么這些銀車非停在京營風火山林里的風營中。”
“壞了,咱們算不算破壞了戶部尚書朝安的算計?”
“我要是戶部尚書,也一定恨啊。不行,這風營不能再呆了,再呆下去,天知道哪里出了紕漏,招來朝未堯這廝,到時候,這小子要是圖窮匕見,跟咱們拼了。咱們這些人雖然代表著除戶部外的另外五部,可戶部有著天然收攏天下錢財?shù)穆氊煛N覀冞@些人,無論是從律法,還是從道義上,都不占理啊。安大人,本官覺得,不管咱們往魏佐身上花費多少,咱都必須把此人打點明白,讓他馬上帶著車隊進城。否則咱們必然落下雞飛蛋打的結局!”
刑部主事厲武橋直接就跳了出來,那份焦急之色,根本不曾掩飾。
校書郎于子淳也不由連連點頭。
“厲主事說得對,安大人,您快想想辦法。不能再讓魏佐拖延下去。要是這廝在關鍵時刻反悔,或者被朝未堯許下大量錢財,指不定這個貪財?shù)募一锞偷瓜驅Ψ搅恕5綍r候,戶部來拿銀子,就算咱們有一萬個理由,這筆錢也會離我等而去!
安秉生也被說得緊張起來。
他在原地踱了幾步,沉吟道:“那本官現(xiàn)在就去找魏佐。
不管他開出什么樣的條件,本官會代除戶部外的其它五部答應了。
這一點,你們同意嗎?”
在場官員雖然多少有些不甘,但是大部分人還是點了點頭。
“可行!
“本官代我們河道衙門答應了!
又是一陣亂哄哄的表態(tài),安秉生看在眼里,這才接著道:“如此,本官哄著他把銀車拉到咱們衙門,行了,這事本官管了。你們在這里安心等著,我去尋魏佐!”
眾人紛紛向安秉生道謝。
那亂哄哄的場面,讓人沒眼去看。
安秉生這人辦事雷厲風行,眾文吏眼瞅著他追著魏佐離去的方向走了。
這時,禮部校書于子淳遲疑了一下,竟也起身追著安秉生跑了。
隨后,除兵部的謝茂不在場外,其它六部的文吏竟也隨之追了下去。
大理寺的人看到刑部主事厲大人也跟著離開,他們忍不住也想跟下去。
不想?yún)s被督察院的人給拉住了。
對方一扭頭,一臉不明地看向那位督察院的同僚。
對方低聲道:“傻子,你跟過去干什么?人家是能代表六部,你去代表什么?”
“我?咱們可以代表自家的部門。吭趺淳筒荒苓^去了?”
“屁!六部可跟京兆尹合伙收拾魏佐,你呢?
你一個大理寺的小官,能拿魏佐如何?
這事你聽我的,別去。
因為那伙人許出去多少銀錢,他們最后都能通過京兆尹鎖了魏佐,再拿回來!”
大理寺的文吏眼睛一亮,明顯更加蠢蠢欲動了。
“別整事,咱們能幫著自家部門拿到幾十萬的銀子,已經(jīng)不錯了。再多,可不是咱們能吃進嘴的。魏佐就是太貪了,才會被撐死的。你難道也想雞飛蛋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