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兵部的主事,五品官,更代表著兵部。怎么著,謝大人,你這是不想幫忙,在敷衍我嗎?”
謝茂苦笑。
“于大人,人家手里有兵有將,精銳更是不在少數(shù)。
這等人物,也是我一介手無寸鐵的小官能限制的?
于大人您的意思我明白,可是我真的無能為力。而且,我的命令要是下了,魏佐不聽,你說,到底是誰丟人現(xiàn)眼?”
于子淳把眼一瞪:“謝大人莫要糊弄人。你可是兵部的主事。我不就信來自兵部的命令,他魏佐一個普通營將敢違背!”
謝茂深深地皺起了眉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怎么都說不通于子淳后,是真的不想和這位交涉了。
“于大人,本官還有事要辦,就先行告辭了!
謝茂轉(zhuǎn)身就走,他不想和于子淳說話。
于子淳一把扯住謝茂的袖子,根本不讓他走。
謝茂無奈道:“于大人,我真的無能為力。
你想過沒有,就算我能以兵部的名義,壓著一些個禁軍將領(lǐng)過來阻止,可對上這種精銳禁軍,力有未逮,無能為力!
你方才沒看清嗎?
魏佐手里那十來個騎兵多厲害,還有從他身跑過來的士卒,那些人個個都膀大腰圓,訓(xùn)練有速。
那都是禁軍精銳啊。
這樣的數(shù)千人馬,你讓我拿兵部的調(diào)兵文書逼走魏佐。
這個……
可能性屬實不大!
于子淳卻冷笑一聲:“你說這些我都知道。不就是怕咱們手里的力量不及魏佐嘛。
要是我能幫你壓制魏佐的兵馬,讓他們不敢動手,謝大人您可樂意出手?”
謝茂沒說話,只是看著他。
于子淳道:“我若沒記錯的話,這些銀車可都是三千營的將士送進京的。
他們可不簡單,在江南沒少殺人放火。
是司徒劍南一手訓(xùn)練出來的。
這些人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壓送的銀車被搶。
你去給他們下令。
讓他們出手相助!到時候,我們手里也一樣有了兵馬。
有三千營的將士幫你壓制魏佐的人,他們就是拿到再多的馬車,也運不出風(fēng)營!
謝茂愣了。他只想到找風(fēng)營主將朝未堯,可從來沒想過讓三千營的人出面。
因為三千營此時算是這批銀兩的看管人。
謝茂也是有私心的,他想把這批銀子送進太子的東宮,而不是陛下的內(nèi)帑。
“這個,于大人,直接驚動三千營,這銀子是保住了,可是三千營最后一定不會讓我接近銀車。
再一個,我寫的調(diào)兵條陳上,只有字跡。根本沒有正常兵部公函上的印章。
對方要是不聽話怎么辦?”
于子淳怒道:“為什么不行?
我是禮部的人,禮部下轄翰林院。
兵部則由你出面,你我二人的臉,就是公文!
只要辦成這件事,謝大人,我給你保證,只需要個把時辰,等到朝堂上眾位大臣與陛下商議這錢怎么分后,我們禮部上下一定會給你們兵部記一個人情!
謝茂霎時明白于子淳的想法了,既然私下里他占不著便宜,那就誰也別伸手了,等朝廷上的各部大佬的消息。
他們商量多少,禮部便取多少。
反正不帶他禮部玩,那就所有人都沒的玩!
謝茂是想明白了,可他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。
這于子淳,真真是個狠人吶。
“這個,要不于大人再容我想想?”
謝茂在心里尋思著,到底是尋風(fēng)營主將,還是跟三千營勾搭。
就在這時,從風(fēng)營營門方向,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沖來一窩人馬。
這些人馬飛奔入營后,直奔銀車所在。
“銀子,銀車!都是咱的!一營聽令,給老子取25輛馬車,快點!”
“二營,二營的兄弟們,給老子取30輛馬車!”
“你們速度快些,我們七營的人已經(jīng)下去搶車了。不必等本將,本將把馬車送回營內(nèi)后,再請諸位兄弟喝酒!哈哈哈哈!”
在場所有文吏的魏佐,神色皆是一變。
“魏將軍,他們是什么人?”
“對啊,什么30,25輛的,莫非這些禁軍也想從中搶些銀車?”
“那我們的銀子怎么辦?魏將軍,你可是答應(yīng)過我們的,幫我們把銀子運進京城!你可莫要失言了!”
“是啊,魏將軍,你別忘了,若非我等點頭。你一禁軍將領(lǐng)哪來資格,不經(jīng)兵部和戶部同意,就能直接扣下銀子,補全欠餉!”
“魏將軍……”
數(shù)位文吏紛紛上前,有人威脅,有人警告。
魏佐看著眼前這些同僚,眼中閃過一抹冷意。
“諸位大人莫急,本將既然說了幫你們運銀入城,就不會失言。
不過嘛,咱們先前只說我們提供車夫,可沒說禁軍其它營將來搶時,我們也要出手相助。
不瞞諸位大人,我們八營是強,可是皇帝還不差餓兵呢。
跟數(shù)倍于我的敵人打斗,也是需要勇氣的。
您看,這出兵前,是不是給咱們一些賞錢呢?
我也不多要,只要一百萬,一百萬足夠咱們這些大頭兵賣命了。”
魏佐不愧是個能摳錢的錢串子,明明他也要從這些錢里拿走五百萬的欠餉,可該到出力時,這廝竟還敢獅子大張口,加碼一百萬!
里外里一算,這廝竟要撈六百萬。
在場官員就算再不通數(shù)術(shù),此時也有些炸了。
“什么?還要一百萬?就是皇帝派大軍出征,也不會給這么多吧。魏將軍,你莫非在說笑?”
“不錯,跟這些人打一場,就要一百萬?這不是把我們當冤大頭嗎?不行,我不同意!”
吏部主事安秉生連連搖頭。
他們吏部就算是選官,也沒這么吞錢的。
這個魏佐,簡直不知所謂。
魏佐也不著急,他指著下方的亂哄哄的各營家丁。
“諸位大人,你們瞧,他們馬上下去搶銀車了。
你們要是不同意,那就算了。
反正我魏佐份屬京營,能不用和同僚打斗,確實是件好事。
而且京營得了好處,我部做為京營禁軍,也一樣能分潤一些。
但是經(jīng)過這一出后,你們想要的銀子,怕是很難到手了。
畢竟銀車都進了京營各營,我就是想幫諸位拉銀進城,也本事無中生有啊。”
“你,你!”
所有人都被魏佐這等無恥之言驚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