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輝眼珠一轉(zhuǎn),也跟著道:“是啊,朱將軍說得對啊。
說到救援這事,咱們是不行了,可是這城里也不光只有咱們錦麟衛(wèi)一支軍隊啊。
您瞧城頭的禁軍不就一直閑著嘛。
大人您可以跟他們說一下。
像大皇子被劫這種事,那劫人賊子可稱之為造反了。由禁軍出擊捉拿叛逆,沒毛病!
聽到連朱由劫身邊一無名小將都敢推諉,暗歌只覺腦袋嗡地一聲,差點(diǎn)叫這二人氣昏過去。
他怒道:“那襲擊大皇子和本官之人,皆為武道高手。
就算派去禁軍,沒有司徒將軍那般先天武者,也收拾不了他們。
唯朱將軍手里的錦麟衛(wèi)還可與之一戰(zhàn)。
本官若沒記錯的話,你手里有許多穿云弩,那東西才是射殺先天的最強(qiáng)利器。
朱將軍,于情于理,都該由你出兵!”
朱由劫卻不以為然。
就見他一拱手,十分客氣地道:“同知大人,末將職責(zé)所在,當(dāng)用心看護(hù)營中銀兩。
如您所言,我營中確在穿云弩部,可是這些人,都是看護(hù)銀兩的最強(qiáng)衛(wèi)士。
再一個,大殿下已經(jīng)被救回,這個……”
朱由劫遲疑了一下,又堅定地道:“本將還是認(rèn)為,此時不易多事,待所有銀兩入庫后,不必大人您開口,本將一定帶領(lǐng)三千營上下,幫大人去收拾那些敢在京郊流竄的劫匪。
至于現(xiàn)在,您還是請禁軍出手吧!
暗歌越聽,他的臉就越黑。
朱由劫說了這么多,理由只有一個,那就是不出兵!
暗歌大恨,若是兵權(quán)在他手里,出不出兵,不過一句話的事。哪里需要姓朱的同意!
再次深吸一口氣,暗歌強(qiáng)按心頭怒火。
他道:“朱副將,本官帶著大殿下殺出重圍,受到先天武者圍攻,身體乏力,一時竟沒聽清你說的話。
要不朱將軍你們再說一次?這兵,你是出還是不出?”
朱由劫沉默了一會兒,最終,他道:“不出!除非大人您有陛下下手令。
否則我這三千營,萬萬不敢擅動!
因為我們守著的,是比國庫里還多的銀子!”
暗歌的氣息越發(fā)沉重,朱由劫和王輝二人皆警惕起來,生怕同知大人一怒之下,直接將二人打殺了。
暗歌是帝王心腹,又是先天武者。
這位要是不要前程,對他們下了死手。固然司徒劍南,太子,唐安等人能幫他們報仇雪恨,可那時候,他們早就死了。
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即,城門之內(nèi)傳來陣陣喧嘩之聲。
“這位大人,我們這銀車真的不能移交給您!”
“是啊,這銀子是上頭皇帝老爺要的,咱們一群大頭兵可不敢把銀子給您!
幾個粗聲粗氣的聲音激動又高昂。
“什么叫皇帝老爺?shù)?你們這群丘八懂個屁!
都讓讓,我家大人是戶部主事!
戶部聽說過沒有,管理著全國所有的稅收錢糧!
就是專門給你嘴里的皇帝老爺管銀子的!
馬上把你身后的銀車都交出來,快點(diǎn)!”
“不錯,你們眼前這位大人,是戶部的官員,合該打理你們手里的銀子。
你們這群泥腿子也不想想,這么多的車輛,能進(jìn)皇宮大內(nèi)嗎?
那皇宮才多大!
這么些車怎么進(jìn)去?
我告訴你們,銀車入了城,里頭的銀子就是要搬進(jìn)國庫的!
馬上交出銀車,我家大人帶來戶部的憑條,到時給你們開一張接收單子,你們直接把這張憑條交到你家大手里就行了。
行了,都我家大人讓開了,讓我們把銀子搬進(jìn)國庫!讓讓,讓讓!”
“不成的,我們將軍說了,這錢一定要進(jìn)內(nèi)庫的。你們憑什么搶銀子!兄弟,都給我守好了銀車,我去找朱將軍!”
“什么朱將軍?沒聽說過的小官小校!他也敢跟我們戶部做對!警告你們啊,再不讓,我們就叫禁軍把你圍了!到時候,你們這幫妨礙公務(wù)的家伙,都得進(jìn)天牢里走一遭!
到了那時,你們這些泥腿子壓運(yùn)銀兩的功勞,可就和過錯抵消了。讓讓,都給本官讓讓!讓我們戶部的人過去清點(diǎn)銀兩,好早日讓這些銀子入庫!”
“站!你們再敢往前一步,小心我們的刀槍不認(rèn)人!”
聽著前頭的吵腦聲,二伙人說著說著,已經(jīng)起了沖突。
“我看誰敢動手!本官戶部主事沈在新,前來接收銀兩,我手里是有內(nèi)閣閣臣憑條的,你們這些大頭兵想跟朝廷做對嗎?”
“這……不行,只要我們將軍沒下令,你就不能動銀車……
站!說的就是你!
前頭那個穿綠袍的官!別動我軍的銀車!再敢伸手,就剁了你的爪子!”
“屁話!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!你們死扣著銀子不上交,是想造反嗎?”
“反正我們的銀子是要交給皇帝老爺?shù),給誰也不會給你們這群小官小吏。馬上讓開,我們要進(jìn)皇城了!再敢阻攔,小心爺爺手里的刀不認(rèn)人!讓開,讓開。所有人,把這群文吏都給攆走!”
“大膽!這天下都是皇帝的天下,天下的銀子自然也是皇帝的。
我們戶部就是代皇帝陛下打理銀子的人。
你這些銀子,合該交給我們戶部入國庫!
本官和你們這群丘八說不明白。
你們這里的負(fù)責(zé)人是誰?馬上出來,讓他把隊伍拉到國庫跟前,本官一邊記錄,一邊卸車!”
朱由劫和暗歌對視一眼,二人的臉色都挺難看的。
不是說有人敲了登聞鼓,朝中所有五品官以上的人,都去開大朝會了嗎?怎么這個姓沈的卻能跑出來搶角子?
不對,這人姓沈,叫沈在新?
暗歌猛地低頭看向還處于昏迷中的大皇子。
據(jù)說此人是梁嵩的人,那他前來,代表著大皇子的意心?
也不對,大皇子人還沒醒呢,此前一直在城外和宗室親王在一起,他是怎么給城里下令,讓沈在新跑出來搶銀子的?
可如果不是大皇子,這位是奉了哪方勢力的命令,代表戶部來接收銀子的?
朱由劫可沒暗歌沉得住氣。
他急急一拱手。
“大人,我主管三千營里的銀子,這銀子萬不能從我手里被人拿走。
司徒將軍不在,我先去把人打發(fā)了。”
說罷,朱由劫又告罪一聲,就火急火燎地的跑了。
他縱馬急馳,沖進(jìn)城內(nè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