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安頭上青筋一跳,差點破口大罵。真真是夠了,沒看他在說客套話嘛,這劉子奇當(dāng)啷來這么一句,是故意惡心人的吧。
本來接下來他該和劉子奇客套幾句,你好我好大家好,結(jié)果他現(xiàn)在不這么想了!
文相一系本來跟他就不對付,就算再客套,也不可能客套成自己人,所以得罪就得罪了,唐安還真不怕他!
“喲,原來是劉大人啊。恕罪恕罪。本欽差方才眼拙,竟是沒認(rèn)出來劉尚書呢!
李海只覺得唐安話有意思,況唐安方才還吹捧他好幾句,他自是一言不發(fā),看唐安怎么說。
就聽唐安接著道:“不得不說,江南風(fēng)水屬實是好啊,劉大人若大年紀(jì),竟是滿面桃花。
不似幾十歲的模樣,反而像青蔥少年,老當(dāng)益壯,可不就叫唐某人認(rèn)不出來嘛。
若非唐某知曉劉大人人品正直,本欽差還以為劉大人修有采陰補陽之術(shù)呢!
噗嗤!
“哈哈哈哈!”
司徒劍南和李海的臉都有些扭曲。
唐安實在是太會惡心人了。
二人內(nèi)心幾乎都笑崩了。
哪有人這么埋汰人的,合著堂堂禮部尚書下江南,啥也沒干,就天天跑去玩女人了?
劉子奇能干到禮部尚書的位置上,本也不是好惹的,此時聽到唐安故意調(diào)侃,頓時大怒。
“唐安小兒,本官自入江南以來,一直和李公公和寧安侯在一起,莫非你想說,本官和其它兩位欽差大臣都是嫖客?”
他口不擇言,竟將嫖客二字說出了口。
李海心里一突,生怕這二人在此直接打起來。
唐安是唐啟元的兒子,唐啟元又是陛下的錢袋子,鐵鐵的自己人。
李海此時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,一旦劉子奇令手下軍士下令,對唐安動手,他就出來喝止的打算。
對面,唐安哈哈一笑:“劉大人,誤會誤會,本官只是想說大人您年輕有為啊,哪能想到劉尚書上崗上線,自認(rèn)罪名呢。
莫非,劉大人真的會采陰補陽?
嘖嘖,您真有這本事,本官可不敢求教,您還是早早上書陛下才是。劉大人,您說,唐某說得對不對呢?”
“你,你!”
劉子奇指著唐安,幾乎氣炸了肺。
眼瞅著劉子奇就要翻臉,唐安方正色道:“太子正在城中望月樓設(shè)宴,要宴請諸位,唐安代太子殿下出迎,劉大人,李公公,還有褚侯呢?幾位城里請!”
李海暗暗為唐安喝了一聲采,不提得罪劉子奇的事,唐安能挑事,也能壓事,連消帶打,即下了劉子奇面子,又逼其無法計較,簡直是官場好手啊。
不過唐安將太子拿出來當(dāng)擋箭牌,李海多少有些不高興,但他又不能不出來說話。
“劉大人,既然太子在城中設(shè)宴相請,我們就快些趕路吧。”
劉子奇怨毒地盯了唐安一眼,就見他一聲冷哼:“唐大人,我記得你在江南自稱賑濟災(zāi)民,又修水壩,對外陛下言說自身功績無數(shù)。
內(nèi)情如何,本官是不知道的,京城里的諸位朝官也一樣不知情。
正好本官奉陛下旨意下江南,雖然目的是壓運北軍軍餉,若是本官在江南聽到不實之言,也一樣要代江南受災(zāi)百姓向陛下上表,彈劾于你!”
李海聽得一挑眉,劉子奇這就是明晃晃的威脅了。
他頓時心情不好了。
唐安和太子自打下江南就綁在一起,劉子奇若是敢亂來,置太子于何地?
且北軍這么多的軍餉都是太子和唐安弄來的,他們身上的任務(wù)又是壓運銀兩。
這不是端起碗吃飯,放下碗罵娘嘛。
且劉子奇胡亂攀扯,到時陛下必然要問他。
到時李海若實話實說,豈不是叫外界誤解,他這個陛下的大內(nèi)總管,投靠了太子?
這怎么行?
“劉大人,陛下讓咱們下江南,可沒說你我體察民情。
恕我直言,北伐在即,你我不當(dāng)多此一舉。
走吧,咱家一路行來,也累得狠了,你我又是下臣,萬萬不可令太子久等!
說罷,李海一提馬,往前就走。
他身后的儀仗自是跟在李海身后,往前行。
此時,唐安和劉子奇面對面,身邊無有旁人。
劉子奇重重哼了一聲,低語道:“唐安,咱們走著瞧。等你們離開江南,這里自有本官說了算!”
唐安失笑:“哦?劉大人想說了算?那真不好意思啊,本官和太子下江南前,陛下給的錦麟衛(wèi)實在太多了,你若有本事,盡可讓這群人閉嘴!”
說罷,唐安大聲道:“劉大人,城里請!”
說罷,他撥轉(zhuǎn)馬頭,轉(zhuǎn)身便走。
徒留劉子奇一人在原地暴跳如雷。
唐安自是不會理他,他跑前頭跟李海嘮嗑去了。
后方,劉子奇氣哼哼的擺開欽差儀仗,往前慢行時,寧安侯褚云終于過來探問情況了。
“劉大人,我要的糧秣怎么樣了?唐安可有說,什么時候把糧秣送到?”
劉子奇氣都?xì)馑懒,哪有閑心幫他問這個,而且方才李公公也在,不也沒幫他問嘛。
“這事吧,方才唐安只道,太子在城里設(shè)宴,根本沒提糧秣的事。要不等會見到太子,褚侯親自給三千營的將士問一下?”
褚云的臉吧嗒一下就撂下來了。
“哦,本侯在城里喝香喝辣,結(jié)果讓手下兵丁在城外喝西北風(fēng)啊。
我不是叫你們給我問嘛,咱們出發(fā)時,只帶了三日軍糧,又剛從山里頭出來,這啥啥都沒有,你叫士卒們扎脖餓著啊。
我告訴你,軍中無糧,這些人是會嘩變的!他們又不是本侯嫡系,我告訴你,這支軍隊真亂起來,本侯可彈壓不!你現(xiàn)在再去問!這事耽誤不得!”
劉子奇哪里樂意跟唐安低頭,他直言道:“這事,且等我們?nèi)氤且娺^太子再說!”
褚云的臉越發(fā)的黑了。見過太子再說?太子在城中設(shè)宴,難道他在宴席上要糧?
他褚云只是莽,又不是傻,哪有這做事的臣子!
“算了,本官就不該找你這個酸儒商議軍隊上的事!”
褚云說罷,打馬往前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