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，侯爺！”
幾個兵卒就要去下頭拿人，這時，后頭一直緩行的馬車，已經(jīng)跑到了寧安侯附近。
“褚侯，這是怎么回事？前頭隊伍怎么又停了？劉某若是沒記錯的話，好像咱們今天已經(jīng)停了三次了�！�
寧安侯褚云扭頭一看，發(fā)現(xiàn)劉子奇的馬車，李海的馬車都到了跟前。
“你們怎么來了？”
后跟上來的李海一掀車簾，沒好氣地道：“怎么來的？咱家還沒質(zhì)問你呢。你大軍前行，怎么不派個先鋒軍在前邊架橋鋪路？
結(jié)果你們這一會兒一停，一會兒一亭！吃家就奇怪了，前頭到底怎么回事？是不是有敵來犯？”
褚云無奈一指前方大坑：“李公公請看，咱們先鋒軍早就過去了，他們也監(jiān)察過路況。但過個半時辰，咱們大軍要走這道時，這種大坑一出現(xiàn)就是幾個�！�
李海想都沒想，直接道：“現(xiàn)在咱家就想早點到漁州府，住進(jìn)城里頭。要是沒有匪患的話，咱家和劉大人先行，你領(lǐng)兵慢慢走如何？”
褚云聽了這話，恨不能直接一巴掌將這個不知兵的李海拍死。
他皮笑肉不笑地道：“李公公，您和劉大人走也不是不行。
只是，人家既然能瞞著咱們大軍，在路上挖大坑，可見人家是不怕我們這些人的。
您現(xiàn)在和劉大人尚在軍營，若有敵來犯，褚某還能帶兵絞殺�？赡蝗羰侵活I(lǐng)百來人在外行走，那結(jié)果可就不好說了�！�
李海的臉?biāo)查g沉下來了。
他怒氣涌了涌，終歸沒當(dāng)著褚云的面發(fā)火。
他問：“可曾抓到挖坑的人？”
劉子奇也下了馬車，走了過來。
“褚侯，能不能繞過這坑呢？他愛挖就挖去，咱們不理不就是了？”
李海聽得雙眼一亮，不由道：“這主意好。我看行！寧安侯，你覺得怎么樣？只是幾步路的距離，叫下頭的兵丁繞一繞就是了。咱家只想早點進(jìn)漁州府休息！”
褚云搖了搖：“若是平時，到是可以急行軍，半日內(nèi)必到�？稍蹅兠髦袛硜矸福�故意挖坑挑釁咱們，這坑就得填上再過�！�
劉子奇和李海當(dāng)場就一挑眉，寧安侯褚云急忙繼續(xù)解釋：“二位，這坑阻的不是士卒，而咱們后頭的輜重營。
你想想，只有輜重營里的糧秣才需要車輛運輸。
他們選擇的挖坑地點十分惡心，這道兩側(cè)的泥土十分濕潤，車若拐彎，則車輪必陷入土中。
也就是說，咱們?nèi)四苓^，車不能過。
可是車上裝的都是軍糧啊，軍中無糧，必然軍心不穩(wěn)。軍心不穩(wěn)，若有敵來犯，自然一觸即潰。所以，這坑咱們還必須得填上！”
李海的臉綠了。
劉子奇的臉色也不那么好看。
“那你在這兒填坑吧。盡量快點！”
褚云點了點頭，就在這時，有士卒提著個小老頭打馬過來。
“侯爺，村老咱給您帶來了！”
褚云沒當(dāng)回事，可是劉子奇看到這一幕時，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他激動地大叫：“你手底下的人就這么請村老的？不對，你請村老過來干什么？”
褚云冷哼一聲：“我先鋒軍前腳剛過，后腳這道上就出現(xiàn)大坑，若說跟他們附近的村民沒丁點關(guān)系，是個人都不信。
我不找村老問話，把這伙小賊抓到，還留著他們過年不成？
來人，將那老頭給本侯帶過來！”
劉子奇當(dāng)場就是一撫額，口中喃喃道：“完了完了！”
李海在他身側(cè)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，“怎么完了？問個話而已，你大驚小怪做甚？”
劉子奇苦笑著望向那軍卒來的方向，果然，遠(yuǎn)處已能看到許多青壯手提鋤頭木棍等物在附近徘徊。
“褚侯做得沒錯，只是他請人的方式過了。那可是村老啊，你隨便將人綁了，沒有任何因由，那村子還不炸了？你往遠(yuǎn)處看，那些村民快到了吧�！�
李海還未說話，另一邊，寧安侯褚云開始審問這個村老。
“老頭，本侯問你，我大軍過境，也沒騷擾你們村子，為何你們在此地阻我，還為此挖了許多大坑？說！”
“說話，老頭兒！”
“敢不說實話，小心大刑伺候！”
幾個士卒在旁惡形惡氣，那村長直接哆嗦成一個蛋了，那話是一個字都不敢往外吐。
褚云心頭升起一絲邪火，他怒道：“來人，此人拉下去，先打個十鞭！”
“慢！”
劉子奇急忙阻止。
“褚侯且慢，不如由我這個文官來問幾句？你瞧，這老頭也活不久了，要是幾鞭子叫你打死了，你還得再抓人。”
褚云瞅了他一眼，果然沒吭聲，算是默認(rèn)了。
拉這老頭兒的士卒見狀，便放開了手。
“老人家，是軍卒無狀了。還請老丈見諒啊。本官是隨軍的書吏，只想問問老丈，這附近可有什么賊人？為何我軍走在路上，就有人故意跑來挖坑設(shè)伏？”
那老頭顫巍巍地瞧了一眼劉子奇那張面善的臉。
“大人，小老兒給您叩頭了�！�
劉子奇伸手一扶：“可別，老人家快六十多了吧。大康律言，耆老見官不必下跪。您還是說說這附近的情況吧，我們大軍過境，只想快點離開。
這賊子挖坑占道，耽誤我們時間，著實可惡。
您老是附近的耆老，對附近情況知之甚深，不知這附近可有什么惡人在？正好我們軍隊幫著你們剿個匪。”
小老頭忙道：“我們村子附近沒什么賊人。只是近些天，天上老下雨。
有人說，是龍王爺沒吃著祭品，所以才降雨示警。我們便在七日前祭了龍王爺。
可不太好使。又有一神婆說，咱們可以拜祭旁的神明，比如說土地公公，讓他將降下來的雨水引走�！�
“停！你嘮嘮叨叨說些什么玩意兒！直接說，這坑是怎么來了？”
褚云在旁聽得氣悶，他問的是大坑的事，跟這祭祀什么的有何關(guān)系？黔首果然是黔首，就算是耆老也不會說個話！
“那個，貴人吶！這，這不是，這坑通土地廟嘛！只有皇爺修的道上，才能通上蒼里的天神，這上頭的坑才能通土地廟啊。
只有通了土地廟，咱才能讓土地爺知道，咱們求他引走地上水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