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家祖宅正房門前。
一群老頭子正在外頭等候。
灰紫色錦衣老者忍不住開口道:“我看家主最近的身體好像又沉重了幾分!
“四長老,別問。家主若是想叫咱們知道,自有人過來給咱解釋!
另一暗紅外袍,云紋繡邊的胖老頭面帶憂慮地看著進進出出的郎中們。
“你們說,家主不會就這么過去吧?”
“三長老,閉上你那張烏鴉嘴,要是家主真的出了什么事,老夫一定和你沒完!”
“都別說了,大長老,你可曾聽聞祖宅這邊的消息?家主突然間病發(fā),又將咱們這群老家伙叫了過來,是不是要確立咱們李家下代繼承人了?”
墨綠錦衣的嚴(yán)肅老頭,看向一旁人高馬大的魁梧老者。
大長老李君亭瞪了五長老一眼。
“立什么繼承人?咱們府里所有孫輩,都是李家繼承人。你是不是忘當(dāng)初家主在城外時,立下的繼承約定了?”
大長老李君亭說完這話,一旁的二長老就笑了。
“這話我愛聽,我瞧著最近暉兒做得很是不錯,未來啊,咱們這幫老家伙還得看這些年輕人的。”
三長老頓時不喜道:“李二,你小子是不是在做夢,最近天天泡青樓的暉二少,族中哪個不知。
也就你自己那房被瞞著。嘖嘖,我要是家主啊,早把你家那孫兒踢下去,換一個繼承人了!
二長老頓時神色一變,隨即,他厚著臉皮理直氣壯地道:“暉兒那叫會御人。他敢天天去喝花酒,那也是拿捏了有用之輩,為咱們李家鞠躬盡瘁。
還有,我警告你,李家只需要一個聲音,那就是家主的。家主都沒說什么呢,你閑吃蘿卜淡操心個什么勁!
三長老大怒,正待將二長老頂回去,大長老開口了。
“繼承人的遴選十分重要,這事得家主慢慢看。家主都沒著急呢,你們這些人真是皇帝不急,太監(jiān)急!
行了,都退一步,我都看到家主房里郎中瞪咱們了,莫要吵到了家主的。都閉嘴吧!
“哼!”
三長老冷笑:“李君亭,你確實不急啊。誰不知大長老你屬意咱們李家嫡長孫啊。他和家主都出身你們長房不假,可問題是遠水解不了近渴。
家主病重,難不成大長老指望咱家的嫡長孫從京城飛到江南?呵呵,他若真有那本事,老夫肯定認(rèn)他當(dāng)家主!
大長老的臉色瞬間黑了下去。
二長老站在旁邊光看,卻不發(fā)一言,因為李元暉是他這一房的。
五長老眼瞅著這幫人火氣越來越大,他想著家主不會無故尋他們,只想叫這幫人暫時息事寧人。
就聽他道:“大長老,我覺得吧,家主屬意哪個當(dāng)繼承人,都是咱們李家幸事。
我瞧著,像小七,小二,小八,小九幾個孩子都不錯!
他舉例的幾個小輩分別出身二三四五幾房。
大長老李君亭瞇著眼看了他一眼,似笑非笑地掃過其余幾人,淡淡道:“老五,你倒是挺有想法的。所有人都能堅固,只可惜,咱們李家好像用不到這么些個繼承人呢。
要不,你把你的這話,說給家主聽聽?反正家主重病,指不定同時給你們定下四五個繼承人呢!
“你!”
眼瞅幾人關(guān)系越發(fā)緊張,這時,從屋里走出一個郎中,懷中還抱著裝藥的空托盤。
大長老李君亭忍不住將人攔下。
“家主如何了?”
那郎中一愣,遲疑著不知該說不該說。
李君亭道:“我是大房族老李君亭,這幾位也同是李家族老,你無需隱瞞!
其它幾人確實想知道家主的身體狀況,一個個拿著眼睛都盯著郎中。
那大夫瑟縮了一下,終于道:“家主只是氣極攻心,傷極心脈。只要好好養(yǎng)著,不再生氣,不再勞神,不出一年,就能好個七七八八!
這醫(yī)者說的情況,不能說不好,也不能說太好。
幾個別有心思的長老頓時來了精神。
要休養(yǎng)一年呢。
所以這一年,就是最關(guān)鍵的一年。只要在這一年中,能在族事上幫上家主的忙,理論來說,任何一個孫輩都能摸一摸下代繼承人的位置。
畢竟先頭非說要讓一群孫輩竟?fàn)帲羌抑髯约憾ㄏ碌摹?br>就在這幫人沉思的當(dāng)口,屋中又走出一個小侍。
“幾位長老,家主有請!
大長老李君亭根本沒等其它幾人,邁著大步,他自己干脆走了進去。
“家主!您怎么瘦了這么多!
半個多月未見家主,大長老李君亭在看到李修鑒清減在一百五十斤,跟正常胖子差不多的體型后,整個人都驚呆了。
其余幾個長老進來時的模樣跟大長老李君亭也差不了多少,他們在看到家主那一瞬間,都有些震驚。
“見過家主!
終于,李君亭第一個反應(yīng)過來,他給靠在塌上的李修鑒行了一禮,方慢慢直起身。
“大長老,幾位,本家主能信任你們嗎?”
眾人皆是一愣。
大長老李君亭馬上答道:“家主,可是咱們這些長老中,有人吃里爬外,和外敵勾結(jié)?
您放心,只要您給出名單,在下不才,愿為家族,為家主,付出一切!家主兵鋒所指,我等長劍所向!
其余幾個長老直到此時方反應(yīng)過來,他們一個個在心底大罵李君亭不做人,也紛紛向家主表態(tài)。
“家主,您只管說,有什么需要我等做的。老夫年紀(jì)雖大了些,但也拿得動刀!
“家主,您只管說事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您安心,只要是危及李家的事,咱們這群老骨頭還是能動一動的。”
“家主……”
明明只有五個人,這幫家伙卻將屋子吵得如同菜市場。
李修鑒被吵得頭痛欲裂,不由大喝一聲:“都給本家主閉嘴!”
屋中霎時安靜下來。
“剛才李喜來找我了,說咱們在白石城下的軍隊敗北。楚寒山辜負(fù)了咱們的期望。”
“什么?姓楚的是不是沒上心啊,明明他能力很不錯!”
“家主,姓楚的是不是有了異心?否則那么些精銳,他是怎么在敗的?這明明不合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