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眼熟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陳秋面前。
“校尉!您怎么還在這兒?唐大人說你要是沒事了,就過去找他。”
陳秋定神一看,竟是唐安從陽寧帶來的親衛(wèi)。
他忙問道:“大人有何吩咐?
莫非是本地大戶又出什么新招了?”
那親兵搖了搖頭,“校尉去了便知!
走了二步,這人實在沒能忍住,悄悄問道:“陳哥,你說說,那黃家女真的美如天仙嗎?是不是咱家二位大人都要娶一個如花美眷了?”
陳秋詫異地看著他。
“你怎么會這么想?”
那親衛(wèi)眨眨眼:“我這么想不對嗎?陳哥你是不知道,咱說的挺委婉了,下頭那幫帶人回來的小崽子正在賭那三個女人嫁誰呢。
有人說最美的那個定是嫁太子!
這事我就不同意,太子是咱們陛下唯一嫡子,就身份來說,必然是要娶李家女的。
至于黃家的,可能會被將軍和唐大人相中。因為剛才您都刻意去帶人了!”
陳秋心中凜然,他一腳踹去:“閉嘴。上頭大人的事,也是爾等隨意拿來嘴里嚼的。下次再叫本校尉聽到,必治一個不敬之罪!”
那親衛(wèi)嘿嘿一笑,一抬手竟遞給陳秋一塊十兩小元寶。
“陳哥,別氣嘛。咱們這不是壓上許多身家了嘛。
您就給句實話,咱們唐大人對那二個黃家女態(tài)度如何?他中意哪個?
方才咱可是親眼看到唐大人給黃公子找郎中了,還特別厚愛地把黃家長老和黃家小姐叫去了。
而李家那位還關(guān)在牢里呢!
陳秋怒極反笑,“本校尉的話你沒聽懂嗎?老子都告訴你別提這事。
你小子是不是忘了咱們怎么把黃李兩家人帶回來的!
當(dāng)時上頭叫咱們做善后事宜,你小子沒干嗎?
現(xiàn)在你們這幫混帳玩意兒竟膽大到敢拿這種事當(dāng)賭局,怎么著,真以為本校尉的刀不厲?”
帶路的親衛(wèi)霎時臉色慘白,這小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砰砰磕頭帶響。
“哥,親哥。您可別把這事跟大人說啊,要是叫大人和知道了,小人這條命就完了!”
陳秋冷著臉盯了他好半天,這小子就這么把腦袋磕得血紅一片。
“起來吧。我問你,這事營里有多少人知道了?或者說,對于黃李二家女兒入營的事,營中有多少人在傳流言?”
“大,大人!您,您得問,到底有多少人沒傳流言,這個,這個……”
這小子吞吞吐吐的模樣,令陳秋心頭冰涼一片。
他怒道:“入營前,大人和將軍不是反復(fù)說過,不讓別人知道這些人的來路?怎么現(xiàn)在弄成這樣?”
“我,我們也不是故意的。實在是當(dāng)初去的人太多了,加上,加上最近營里也壓抑得狠了,就,就……”
這親衛(wèi)低頭不語。
陳秋一腳把這小蹬個跟頭,轉(zhuǎn)頭就鉆進唐安的營帳。
唐安的這處大帳并不下于司徒劍南的中軍大帳,甚至在華麗上更甚。
正常來說,以唐安的身份,他又不是軍中主帥,就不該搶司徒劍南的風(fēng)頭。
誰讓人家是欽差呢,代表皇帝自然要講究些排場。
陳秋進來時,唐安正在查看剛剛送來的帳本,這是他好不容易從附近大戶人家搜羅來的木料。
“大人,大事不好。營中流言喧囂,黃李兩家送女聯(lián)姻的事,瞞不住了。”
唐安聞言,氣得眼冒金星。
“混帳,哪個傳開的?不對,現(xiàn)在都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了?”
陳秋垂眸,“大人,好像營里都設(shè)下賭局,賭幾位世家小姐會嫁給太子,還是您與司徒將軍了!
就這一句話,瞬間令唐安冷靜下來。
“是不是你提黃家人時,帶了幾個人?你派出的人手嘴嚴(yán)嗎?”
陳秋苦笑:“大人,屬下就算再有本事,也不可能用一柱香把消息遍整個人大營,再加一個開設(shè)賭局啊。這事分明對方早有準(zhǔn)備!”
唐安沉默了,好半天,他苦笑一聲:“看來我是小看了天下人。
也罷,你去叫上司徒將軍,咱們一起去見見這位李家公子。看看江南李家是不是人人長了三頭六臂!”
嘩啦!
門簾一挑,司徒劍南大踏步走了進來。
“不必叫了,本將來了。營里出這么大的事,我這做主帥的竟最后一個知道,看來我錦麒衛(wèi)也該清洗一遍了!”
司徒劍南一開口,就要血流成河。
唐安連連搖頭:“清洗的事往后拖,咱們先去見見那位李家公子。
這位能在咱們地盤上翻云覆雨之輩,將軍難道不想見一見嗎?”
司徒劍南冷笑一聲:“本將又不是李家下屬,見他們做甚。唐大人自便,陳秋你留下!
唐安眉頭一皺,他長嘆一聲:“司徒大哥,軍事上按說我該聽你的?墒沁@些人都是陛下的錦麟衛(wèi)啊。
若是折損太多,你我怎么向陛下交待。
你沒發(fā)現(xiàn)這次的事,對方掐得十分精妙嗎?
他們只是傳流言,并不是指使我們的士兵。
你我的手下,頂多算受了蒙蔽,而不是投敵。
如果司徒大哥處罰過重,軍心士氣大降,您覺得這仗還能打得下去嗎?走吧,跟我去見見李家這位主事人,我想看看他們的目的!
司徒劍南一張俊美白面異常冰冷,他勾起唇角,眼中閃過一抹殺意。
“陳秋,帶路!還有,把黃家人也給我看起來,若他們敢踏出營帳一步,直接斬立決!”
這道命令司徒劍南是對著陳秋說的。
陳秋叉手應(yīng)是。
“屬下定不負(fù)將軍所托!”
這小子麻溜帶人就去把黃家人給圍了。
黃廣宴受了重傷不算清醒,可帳篷里的二位小姐和一位長老卻變了臉色。
因為認(rèn)得陳秋,何處彪第一時間跑出來跟這位拉近乎。
“陳將軍,您可知營里發(fā)生了什么,怎么上頭又叫人圍了咱們?
咱大老粗就和陳將軍說句心里話,我家公子現(xiàn)在半死不活的,我們黃家是真沒本事作妖啊。
您,您這又是何必呢?”
陳秋一言不發(fā),手扶刀把,冷聲道:“進去,不許出來!
再敢胡言亂語,耽誤我等執(zhí)行公務(wù),別怪本將不講情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