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
“生祠!”
唐安和梁乾驚訝地站了起來。
“哪個混蛋玩意兒想出來的?這不是沒事找事嗎?皇帝都沒立生祠,我一介太子憑什么立生祠啊!快,司徒劍南你馬上叫人驅(qū)散那些愚民!”
唐安連忙攔住聽了太子命令轉(zhuǎn)身就走的司徒劍南。
“司徒將軍且慢。此事待我和梁乾商議之后再做打算!
說罷,他瞪著一旁瞎出主意的梁乾,怒道:“什么驅(qū)散!真讓錦麟衛(wèi)這么干,你還想不想在江南賑災了,你以為皇家的名聲就是讓你敗壞的?”
梁乾氣道:“那我也不能眼瞅著他們真建起生祠!我跟你說,如果現(xiàn)在不管他們立生祠,一會兒轉(zhuǎn)臉這幫人就敢給你建廟塑金身。”
梁乾說到這里,他苦中作樂道:“哈哈!到時你小子就是那上界神君轉(zhuǎn)世,我記得他們怎么謠傳的來著,好像是文曲星君吧。
嘿,我是不是也當一把子上界天帝了?
然后咱們這對倆難兄難弟,非叫我父皇把咱當神棍砍了不可!”
唐安擺了擺手,深思道:“你光看到不好的結果了,可這件事萬不能這么干。
這些百姓能想到立生祠,那是百姓認可你。
我們完全可以借由這個機會,可以把皇家的權威深入百姓,深入江南民心。
江南那些世家大族憑什么可以肆意妄為?
因為他們掌控著江南田地,掌控著給他們種地的無數(shù)江南百姓。
在沒把土地抄走前,這些人根本不會對皇家有任何好感,因為江南世家不許!
他們只會相信江南家的世家大族。
相信這些人世代掌控他們的人。
只是借由一場賑災,皇家的權威只能存續(xù)三年,甚至更少?尚叛霾煌梢蚤L期存在。
我們不但不能打擊他們的積極性,甚至還要幫他們!
讓他們相信皇家是上天降下來的神,是真正的代天牧民。
皇帝,就是天之子!”
“嘶!”
梁乾突然就懂了那些造反的家伙,為什么都要弄一大堆傻逼一樣的神跡了。
“唐安,那我上書父皇,將此計告知陛下?”
唐安白了梁乾一眼。
“不必,因為我并沒打算讓他們立什么生祠!”
“啥?”
梁乾有些呆滯地看著他。
“司徒將軍,你去從后門把李墨請來。”
“是,唐縣男!
司徒劍南轉(zhuǎn)身離開,梁乾還想說什么,卻被唐安一把抓住,“走,咱們?nèi)I門前,先把那些燒香的老百姓打發(fā)走!
梁乾瞬間頭痛欲裂。
“這,這事能成嗎?咱們剛開始不是叫軍士攆人嗎?可那些人攆就跑,不管又來,你又有什么想法了?”
然而唐安并不理他,扯著這小子硬把人拖到營門外。
眼見營門大開,外頭正在祭拜的老百姓瞬間一哄而散。
但是這幫人也不走遠,只跑出些許,就遠遠盯著他們看。
對著地上一些還未收攏的果品,祭物,唐安詭異地笑了笑。
梁乾抽了抽嘴。
突然,唐安做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動作。
他彎腰拿起一只盤子上的鮮果,慢慢啃了起來。
轟!
幾乎在他吃下果子的一瞬間,遠處那些觀望的老百姓瞬間炸了。
有人甚至直接沖向營門,在快到唐安近前,撲通一聲五體投地,拜得那叫一個虔誠。
唐安笑嘻嘻地伸手去摸那人的頭。
梁乾的臉白了,因為他看到遠處蠢蠢欲動的百姓瞬間沖向他們。
那滾滾人潮,那瘋狂的百姓,要不是他有一國太子的驕傲,都想掉頭就跑了。
壓著嗓子,梁乾惱怒暴躁:“唐安!你瘋了,你在干什么?
這些瘋狂的百姓會把你我撕碎的!
走,快叫錦麟衛(wèi)護送咱們走!這里不能呆了!”
唐安不理梁乾,他手里舉著果子高聲叫道:“我知道諸位百姓是想感激我,因為我和當朝太子帶來的筑壩神物。
今日,我和大康太子決定,沅用剩的水泥神物分給咱們平章百姓!”
“什么?”
人群瞬間停滯下來,一雙雙虔誠的眼神睛死死盯著小哥倆。
“諸位父老,你們沒聽錯。這是太子的決定,也是我唐安的決定。
因江南水災之禍,我朝大康太子決定:從今而后,平章縣將建水泥作坊十個,以供應江南各地筑壩需求。
正好各位父老在此,你們快些回去通知各家宗族,未來江南所有水泥都將由我平章一地供應。
我們只要人多力量大的大宗族作為供應商。
這些天你們也曾參與水泥的制作,也知水泥原料作價幾何。太子與我唐縣男共同決定,一袋水泥定價百錢,有多少收多少!”
嘩!
整個營門前的百姓都亂了套。
“一袋百錢?那可是三分利。∵有多少收多少?不行,我得回去告訴族長!這水泥作坊我們趙家要定了!”
“百錢!我家人最多,一袋便能純掙三百錢,這豈不是要發(fā)?江南三江地區(qū)水壩無數(shù),要是都修,得多少水泥!不行,我得回去稟報老族長!”
人群亂成一團,隨即這幫人幾乎在眨眼間,就跑沒影了。
梁乾的臉紅了,氣紅的。
他一把揪住唐安的衣領子,整個人都炸了。
“姓唐的,你是不是瘋了,水泥如此利器,你竟敢把東西給一幫愚民去制!你眼里有沒有大康?有沒有!”
唐安一把將梁乾的手推開。
“你也說了,水泥是利器,更是修壩利器。這等東西當然要大肆生產(chǎn)。否則我們在江南賑什么災,放什么糧?又去哪里收攏江南民心?
而在江南地區(qū),還在哪里比平章縣更方便的地方?這里即是我的封地,又是三江匯聚之地,交通樞紐。
放心吧,這些能來咱們這兒燒香的人,心里都是深信你我是上天降下的神靈。
這些人的忠心度有保證,只要一天不打破他們的信仰了,他就是我們一輩子的信徒。
這種人,根本不是用錢能收買的。他們帶人來建水泥作坊,那才固若金湯呢。”
梁乾心里別扭極了。
他遲疑道:“那,那也不算是他們建水泥作坊啊,你不是叫他們宗族來建嗎?何況,我還想叫錦麟衛(wèi)來做這件事呢,他們才是最忠心的!”
唐安嗤笑一聲:“我相信錦麟衛(wèi)忠心?墒橇呵麄冎倚牡膶ο袷悄愀富,而不是你這個太子!”
梁乾的瞳孔一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