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安和梁乾把西城弄得雞飛狗跳,最后在司徒劍南的保護下,離開了西城。
剛離開西城,驚恐的梁乾立即就活了過來,唐安知道他現(xiàn)在很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演技,只是他剛開口就被唐安捂住了嘴,沒有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。
司徒劍南就在馬車外面,雖說是算得上是自己人,但他們這樣坑自己人,很心虛了!
況且,這家伙還算不上什么好人。
要是知道真相,司徒劍南或許不敢把梁乾怎么樣,但是揍他一頓完全沒問題。
馬車抵達東城和西城的主岔口,唐安和梁乾就分開了,梁乾在司徒劍南的保護下回了宮,而唐安在錦麟衛(wèi)的保護下,回了東柳巷。
而這時,文昭然接到劉全派回來的家丁的稟報后,整個人也都愣住了。
他原本以為唐安這是在垂死掙扎,但沒想到這樣的垂死掙扎,居然鬧出這么大的事情。
西城可全是權貴豪族,治安比京都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好,太子在西城遇刺,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有那么一刻,他十分確定是元康帝出手了,他想要用梁乾來轉(zhuǎn)移視線,來淡化唐安的存在。
但很快,文昭然又否認了自己的猜測。
唐安現(xiàn)在是滿朝文武的公敵,而且他接下來還要接手江南賑災的一概事宜,皇帝要用他,就不可能將淡化他的存在,高調(diào)宣布他的存在才合理。
那么,精心安排的這場刺殺,又有什么意義?
就算元康帝能借題發(fā)揮,那倒霉的也是巡防司、錦麟衛(wèi)和禁軍,西城的這些大臣,反而是因為救了太子,還有功無過。
想到這些,文昭然就將元康帝給排除在外了。
只是除了元康帝外,京都誰還有這樣的能力,在錦麟衛(wèi)的眼皮子底下潛入西城呢?
“是誰?刺殺的目標到底是太子,還是唐安!
文昭然眉頭緊皺,在院中來回踱步,陷入了沉思。
他性格向來沉穩(wěn),就連元康帝都得小心面對,但今晚被唐安和梁乾這么搞,心態(tài)也有些崩了。
最重要的是,文昭然掌控朝局這么多年,他自認為京都就沒有什么他控制不住的事情,結果現(xiàn)在卻發(fā)現(xiàn)……連一個小地主都控制不住。
控制不住就算了,問題是這股看不見的陰風,吹得有些邪乎,讓他脊背涼颼颼,總感覺會發(fā)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。
“刺殺太子……一個乳臭未干的蠢貨,在棋盤上能有大作用?殺他有何用?
“刺客是奔著唐安去的,如今京都,想要唐安死的人太多了,譬如大皇子……”
文昭然沉吟一會兒,最終確信,刺客是沖著唐安去的。
只是因為梁乾的原因,唐安這個小地主的身份,就主動的被忽略了,所有人才會以為刺客刺殺的是太子。
想通這些,文昭然頓時松了一口氣,嘴角泛起了一抹陰險的嘲諷。
現(xiàn)在,只要確定刺客的目標是唐安,而不是太子,那么這件事對他來說就不是什么危機,而是錦上添花的好事。
一個忽悠太子出宮,將太子置于危險之中的罪名,就足以殺唐安百十次了。
何況,他剛來京都一天,京都數(shù)十年來的平衡仿佛就被打破了,這種能帶來不安定因素的人,京都豈能容?
文昭然看向候在一邊的家丁道:“傳令下去,告訴劉全全力配合錦麟衛(wèi)和巡防營捉拿兇手,我要看看后面的人是誰……”
“是!
家丁應了一聲,轉(zhuǎn)身沖出了院子。
文昭然想要知道的不是后面的人是誰,他只是想要抓到刺客,拿到一份證明目標是唐安而已。
而這時的陳籍,同樣對這樣一份口供非常的有興趣。
陳元鴻已經(jīng)在十三先生的保護下回到了陳家,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給陳籍說完后,陳籍立即看向管家道:“讓十三先生再辛苦一下,我需要一個行刺的刺客,要一份口供!
管家應聲出去后,陳元鴻看著父親陳籍疑惑道:“父親,十三先生說了這些人都是死士,想要從他們的口中獲得口供,恐怕很難吧……”
陳籍看向窗外戲謔一笑,道:“主要的是人,人在手中,口供就不是他說了算了!
陳元鴻一怔,就明白了陳籍的意思,他這是想要做一個偽證。
只要抓住人,口供他們想怎么捏造就怎么捏造。
只是很快陳籍又有些悵然若失,道:“不過,人恐怕抓不到……哎,可惜了這大好的機會!
陳元鴻眉頭微皺,道:“不可能吧?十三先生說了,那些刺客很多的武功不過是二流,以十三先生的身手,抓住一兩個應該不難!”
陳籍深深地看了陳元鴻一眼,眼底有些悲哀,但最終沒有給陳元鴻解釋什么,只是淡淡地道:“那便先看看吧!”
話落,他又微微一嘆,老眼忽然變得犀利起來:“呵,這京都,現(xiàn)在終于算是有點意思了!
陳元鴻一愣:“什么?”
陳籍揮了揮手,道:“你先下去吧!然后準備點銀子,洛兒回到京都后,找七公主將他贖回來!
陳元鴻怔住。
片刻才盯著陳籍,聲音有些激動道:“父親的意思是說,洛兒并沒有事是吧?”
陳籍冷笑道:“能有什么事?七公主之所以扣著他不放,無非就是想要贖金罷了。去準備吧!大概三天后人就到京都了,記住在人進錦麟衛(wèi)之前弄出來。
“還有,聯(lián)絡一下我們這邊的人,明日文昭然想要做什么隨他,我們不插手,另外……如果有人借機彈劾秦家老二,要保他。”
秦秉中的二兒子,是兵部尚書。
巡城司歸兵部節(jié)制,發(fā)生這么大的事情,他就有治軍不嚴、守衛(wèi)不力之罪,遭到彈劾是肯定的。
文昭然的人覬覦兵部尚書的位置已經(jīng)很久了,有了這個位置,就能在兵權上和他分庭抗禮。
因此,陳籍自然不希望文昭然能拿到這個位置。
陳元鴻自然是沒想到這些的,知道兒子沒事,他這時非常的激動,根本什么事都聽不進去。
……
皇宮。
元康帝望著空中的彎月,輕聲道:“這幾個小家伙,到底想要干什么?把京都都快鬧翻天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