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安雙手枕著頭,一抹淺笑漸漸在唇角蕩漾開。
文昭然位高權(quán)重,要是通過正面交鋒,用權(quán)勢謀殺他,那他還真得小心一點,不然著了道,恐怕連元康帝都不好救他。
但對方用桌下陰謀,他還真一點都不怵。
在大康,鏡影,才是殺手界真正的王者。
文昭然出動十八路人馬又如何?影殺樓想要他的腦袋領(lǐng)賞又如何?在暗影面前,他們都是渣渣。
就像秋兒說的,動用江湖勢力?那就看看這個江湖誰做主。
鏡影,就是這么牛逼。
雖然說很多殺手不是效忠鏡影,但這不影響鏡影的地位。
因為鏡影的殺手,都是經(jīng)過層層審核嚴格篩選出來的高手,殺人都有底線,只殺該死之人,這也就把鏡影的口碑一手給締造起來了。
加上這些年在老唐潛移默化的影響下,這些殺手對鏡影的歸宿感非常強。
最重要的是,現(xiàn)在花錢雇傭自家的殺手,最后有一半的錢,還是回到自家手上,權(quán)當是放錢出去溜溜彎了。
秋兒聽到唐安的話,美眸頓時亮起。
她現(xiàn)在忽然覺得,老唐把鏡影交給唐安,簡直太明智了。
鏡影雖然名動天下,但是太低調(diào)了,這些年她不僅一次勸唐啟元在發(fā)展上高調(diào)一點,別太墨守成規(guī),結(jié)果都被老唐拒絕了。
沒想到唐安一上來,就直接下令讓鏡影與影殺樓和文昭然這樣的權(quán)臣對著干,要多高調(diào)就有多高調(diào),都不用勸的。
“是,我這就去安排!
秋兒轉(zhuǎn)身就走,像是怕唐安反悔似的。
唐安看著秋兒的背影有些發(fā)懵,我不就是讓鏡影漸漸從幕后走到幕前嗎?至于這么高興?我話都沒說完!
不過看到少女難得輕靈的背影,唐安張了張嘴,最終還是沒舍得打斷少女這難得的喜悅,他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見過秋兒的臉上,洋溢著生機了。
至于原因,大概是和元康帝有關(guān),從秋兒見到元康帝忍不住拔劍的架勢來看,這其中的恩怨恐怕還真不小。
如果不是秋兒足夠理智,元康帝三番兩次跑唐府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呢。
唐安搖了搖頭,覺得還是找機會和秋兒好好的談一次,看一下是什么恩怨,是否能化解開。
不然一邊是老丈人,一邊是貼身保鏢,真等到?jīng)_突發(fā)生,那就難搞了。
“算了,到京都再說,現(xiàn)在還是先想想,怎么才能保住小命去京都吧……”
想到這里唐安臉色凝重起來,他以為和霍思思和梁語卿一起回京,有錦麟衛(wèi)保護,安全應(yīng)該不成問題。
但現(xiàn)在文昭然人馬都派出來了,甚至連影殺樓的那群敗類都出動了,那群家伙錢到位,可是連皇帝都敢試著殺,那襲擊錦麟衛(wèi)算多大點事?
“是該好好的計劃計劃了!
唐安輕嘆一聲,重新趴在書桌上,取過紙筆,繼續(xù)推演他的計劃。
晚上,唐啟元過來了,見到唐安還在皺著眉頭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,也沒有打擾他,在遠處的桌邊坐下后,招手叫來憐香,讓她準備一點酒菜送過來。
半炷香后,憐香帶著下人送來了晚膳。
唐安聽到動靜才回過神,抬起頭就看到唐啟元正坐桌邊,沖他揚了揚手中的酒壺道:“明日你就要進京了,還不過來陪爹我喝一杯?”
唐安放下筆,舒了一個懶腰,睨了一眼唐啟元道:“喝酒?你現(xiàn)在這副狀態(tài)?能喝酒嗎?”
老唐現(xiàn)在還鼻青臉腫呢,嘴都都只能張半指,這個狀態(tài)居然還不老實。
“廢話!知道老子的家產(chǎn)萬貫怎么來的嗎?喝出來的!
老唐拍了拍桌子,冷哼道:“一個男人沒點酒桌本事,那這輩子恐怕也不會有多大的成就……”
唐安嘴角微抽,心說感情后世的人情社會,就是從古代就遺傳下來的?
他沖著唐啟元豎起大拇指,道:“說得有道理,那咱們父子還真得走一個了!
唐安走到唐啟元對面坐了下來,老唐親自站了起來,彎腰給他斟了一杯酒,嚇得唐安差點就跳了起來:“別,老唐,你有什么事,你說,你這樣我很慌……”
“滾蛋!
唐啟元重重地將酒壺往桌上一頓,冷哼道:“老子兒子長大了,咋地?還不準老子感嘆感嘆?”
“行了,老唐,你就別演了!”
唐安睨著唐啟元,戲謔道:“再怎么演,也隱藏不掉你眼底那淡淡的憂傷……”
“呵呵!老子眼底沒有憂傷,只有兩個被拳頭砸出來的傷!
唐啟元提著酒杯,和唐安碰了一下,仰頭一飲而盡,濃濃的酒香在胸膛炸開,他舒服地長長吐了一口氣,目光才看向唐安:“這次元康帝讓你進京的意圖,你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猜到了吧?”
說起正事,唐安坐直了身體,嘴角的笑容也漸漸收斂:“他是想讓我把京都這一灘水,徹底攪渾,讓文昭然、陳籍這些權(quán)臣疲于奔命,給他制造機會!
“不錯,這就是元康帝選擇你的原因!
唐啟元輕啐一小口,放下酒杯道:“你都明白,爹我就不多說了,按照你的方式方法干就行了。
“但有一點,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。
“文昭然野心勃勃,有機會扳倒,就往死里整,但是陳籍,這人雖然很貪,而且眷戀權(quán)位,但他對皇帝是絕對忠誠的。
“對陳籍,如果日后需要要留一線的時候,盡量留一線!
唐安聞言頓時滿臉詫異,文昭然和陳籍是大康的兩大權(quán)臣,就是壓在大康身上的兩座大山,不將這兩座大山移除,大康百姓怎么翻身?
現(xiàn)在,老唐竟然要他給陳籍留一線,如此可見,在老唐的心中,對陳籍的忌憚甚至超過了文昭然。
這讓唐安十分疑惑,因為陳籍和文昭然是沒法比的,文昭然至少被譽為文壇第一人,正面形象非常好,而陳籍呢?他的名聲早就爛大街了。
但是,老唐卻讓他小心的是陳籍,而不是文昭然。
見到唐安臉上的疑惑,老唐解釋道:“不要小看陳籍,他比文昭然還危險。文昭然只是有權(quán),而他手中,不僅有權(quán),還有兵。
“京都十八營禁軍中,最為驍勇的神機營,就歸他統(tǒng)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