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梁乾,唐安回到書房后,把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,發(fā)現(xiàn)老唐說的不錯,唐家已經(jīng)在風(fēng)口浪尖了,這個時候想要急流勇退,根本就不可能。
當(dāng)然,真正讓唐安感到心悸的,是唐啟元話中隱藏的深層含義。
唐家是皇商,是被打上皇族標(biāo)簽的人,這種家族在任何年代,那都是令人忌憚的存在。
哪怕是地方的最高軍政長官,也得給他們?nèi)置孀印?br>但是這一次,和案子幾乎沾不上多少關(guān)系的唐啟元,卻被推出來頂罪了。
這說明什么?說明有人在試探元康帝的底線,有人打算對皇族動手了。
具體來說,是有人不滿足于現(xiàn)狀,想要動皇族的利益了。
在朝中,誰還有這么大的勢力,敢和皇族分庭抗禮?那就只能是文昭然一伙人了……
加上從唐啟元的口中,得知文昭然正在準(zhǔn)備推行新政后,唐安幾乎就敢確定,這件事和文昭然脫不開關(guān)系。
一個通敵叛國案,不僅除掉了大皇子和其一黨黨羽,而且,還能借此機會,除掉唐家。
只要除掉唐家,那其他皇商,自然就不足為患了。
這是一箭雙雕之計。
想通這些,唐安頓時倍感壓力山大,文昭然這試探性的進攻目的已經(jīng)很明顯了,就是想要架空皇族,讓皇帝徹底淪為傀儡。
至于文昭然這么做的最終目的,究竟是為了他明面上所支持的四皇子,還是他自己……那就不得而知了。
但有一點,作為一個穿越者,唐安很清楚皇帝被架空,會發(fā)生什么樣的動亂。
明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。
皇帝想要干什么,就是與民爭利,這不行那不行,最后,一個國家就被這樣被玩死了。
問題是……元康帝不是崇禎,而是一個真正的雄主。
文昭然之所以能這么跳,那是因為他把持了兩朝,勢力非常的強悍,當(dāng)然即便這樣,也已經(jīng)被皇帝生生地折掉了不少羽翼。
唐安覺得現(xiàn)在文昭然的舉動,很有可能就是被元康帝逼急了。
可你們神仙打架,遭殃的卻是我們這些小民算怎么回事?
既然唐家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站在風(fēng)口浪尖,想要平安落地,那只能背水一戰(zhàn)了。
當(dāng)夜,唐安在大書房中熬了半宿,重新修補、精修賑災(zāi)計劃,既然要玩,那就要玩大一點,玩得漂亮,贏得漂亮。
最好,把梁語卿和霍思思這兩個小妞玩折服,讓她們乖乖跪著唱征服!
……
翌日。
唐安起來的時候,已經(jīng)接近午時。
唐啟元已經(jīng)離府,只讓管家告訴他,說是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,對他會有很大的幫助。
唐安想了半天,也沒想通唐啟元去見的是誰,索性就不想了,隨意吃了點午餐,就帶著春兒出了門,向碼頭趕去。
今日,梁語卿和霍思思要回京交旨,于公于私他都要去送一下。
小半個時辰后,唐安和春兒來到了碼頭,雖然學(xué)子宴上霍思思和梁語卿都深深地傷了那些學(xué)子的心,但唐安下車后,卻發(fā)現(xiàn)整個碼頭都還是被臨安的學(xué)子給霸占了。
梁語卿的船隊已經(jīng)在岸邊集結(jié),總共六艘大船,除了梁語卿的專用船外,其他五艘住的全是護衛(wèi),而這時秦穹已經(jīng)帶著衛(wèi)隊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上了船。
梁語卿和霍思思倒是還站在碼頭上,目光時不時地在人群中掃過,見到唐安從馬車上跳下來后,霍思思立刻沖他用力地揚了揚手。
旋即,所有人都看了過來,目光如刀似箭,都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。
唐大敗家子,怎么哪兒都有你!
不過,憤怒歸憤怒,唐安笑著向前走去的時候,眾人還是下意識地讓開,給他讓出了一條走向霍思思和梁語卿的小道。
“喂,你怎么現(xiàn)在才來?”
唐安剛從人群中走出,霍思思便快步走上前來,盯著唐安道語氣不善:“送兩大美女離開臨安,那是你的榮幸,你居然還遲到!”
唐安睨了霍思思一眼,不以為意道:“我是敗家子,敗家子的日常就是睡覺、泡妞、敗家!
霍思思眉毛都豎了起來:“大康最負盛名的兩大美女,還勾不起你的興趣?”
“呵呵,誰對你們有興趣,那就離死不遠了。”
唐安瞪了霍思思一眼,扭頭看向梁語卿:“你們兩個把我坑慘了,小爺我昨晚做了一夜的計劃,要怎么補償我?”
梁語卿抿唇一笑,風(fēng)情萬種道:“你想要什么補償?”
想要什么補償?當(dāng)然是把你們統(tǒng)統(tǒng)推倒。
這話唐安可不敢說出來,只冷哼哼地道:“算了,懶得和你們計較,一路順風(fēng)。”
話落,唐安轉(zhuǎn)身就走,剛轉(zhuǎn)身梁語卿卻叫住了他:“案子沒有任何進展,缺了證據(jù)鏈,反而成了懸案,我們回京交旨,唐家就會被人推出來頂罪,你……小心!
唐安停下腳步,回頭深深地看了梁語卿一眼:“我說公主殿下,你們能靠譜點么?別搞到最后,小爺我大長腿沒抱上不說,連大粗腿也沒抱住!
霍思思掩唇而笑,梁語卿俏臉一冷,咬牙切齒道:“你說什么?”
“沒說啥!”
唐安拱了拱手認真道:“我說,祝你們一路順風(fēng)!”
話落,二話不說轉(zhuǎn)身就走,這一次霍思思和梁語卿沒有再挽留,只是站在原地面面相覷,直到唐安上了馬車,霍思思才砸吧砸吧嘴道:“看來咱們上奏陛下,把他擔(dān)任賑災(zāi)的總指揮,他的情緒好像挺大……”
梁語卿薄唇輕啟:“他本來就想做個小地主,想要讓他心甘情愿出來做這種事怎么可能?但為了天下蒼生,我們又能做什么選擇呢?
“計劃是他提出來的,自然由他來完成最好,換成朝中任何一個人,都無法完成好這個計劃,何況,朝中還有很多人在推波助瀾。
“他來辦,會讓很多人少去戒心。走吧,回京都!
話落,兩人聯(lián)袂上了船。
突然,霍思思一拍腦門,懊惱道:“忘記了,這種離別時刻,應(yīng)該讓那家伙作詩相送啊,怎么就讓他走了呢!”
梁語卿看了霍思思一眼,笑道:“你覺得他現(xiàn)在會給你寫什么好詩?罵文興禮的那種詩要不要?”
霍思思瞪了眼梁語卿:“那還是算了。”
……
刺史府。
張浩渠看著安碌,頻頻皺眉:“讓人跟著梁語卿和霍思思,確定他們有沒有真的回京都,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(yù)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