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家的葬禮正式開始了。
流程并不復雜,老爺子的遺體擺在了客廳,陰陽先生做一些祭奠儀式,再由各個親屬依次拜別,然后是兒子守靈,到明天清晨時候,把遺體送去火化,在早晨的時候將骨灰下葬。
秦蘿穿著陰陽先生的長袍,卻因為個子嬌小,像一場靈堂cosplay。
她拿出了蠟燭、香爐等喪葬用品,依次按照位置擺好,形象上雖然是個可愛少女,有些不嚴肅,但態(tài)度上很嚴肅,業(yè)務也很嫻熟。
一切擺好之后,秦蘿來問周明,他父親是病死的還是意外死的。
周明糊里糊涂,說是病死。
楚瑤和許平安立刻反對,告訴秦蘿,周老爺子死于意外。
因為周洛水的確是死于意外,他早在破壞別人墓地的時候,就被活尸所傷致死,之后的周洛水,本質上是被煞氣撐著一口氣,不能稱之為活著了。
楚瑤問道:“自然死亡和意外有什么不同嗎!
“看家屬需求,兩種死亡有兩種法事,如果沒需求,我就按常規(guī)的來辦。”
秦蘿其實是第一次出門辦喪葬,本著專業(yè)認真的態(tài)度,便開口問了,其實她什么都不問,才是給自己省點功夫。
周明什么都不懂,還是那副甩手掌柜的態(tài)度,讓楚瑤幫他做決定,于是楚瑤讓秦蘿按照意外死亡來做法事。
隨后,秦蘿開始了她的工作,搖鈴誦經,一旁的許平安忍不住要笑了,不是故意的,而是畫面太有反差。
一個臉蛋粉撲撲的桃花少女,穿著老式的長袍,有模有樣的主持白事,實在讓人繃不住,不知道的還以為網紅拍段子。
周明作為兒子,這些儀式他躲不了,跪在了父親遺體面前,楚瑤本不想參與,但場合上她沒法拒絕,只能以兒媳婦身份陪在周明身邊,演完最后一場戲。
然后,其他親屬們一一來祭奠。
時間很快到了深夜,儀式也走完了大半,只剩下周明作為兒子要燒紙錢,這些程序,已經可有可無,只是有些家屬愿意燒,周洛水生前是風水師,周家人都很信這個,所以燒紙錢在他們看來甚至很重要。
客廳里安靜下來,周明打著哈欠,一點點往火盆里添紙錢。
楚瑤覺得晦氣,不想參與,便叫上許平安去院子里聊天。
“你找來的這位小姑娘,還挺專業(yè)的,是你朋友嗎!
“不是,我是路過那些喪葬店的時候,發(fā)展她的店最特殊,所以就找了她!
“有意思,等我死的那天,你也給我辦一場有趣的葬禮,咱不走那些俗套。”
“姐姐,你才二十多歲,說這些多不吉利!
“遲早的事,我又不能長生不老!
兩人一起笑了。
楚瑤覺得許平安是個有趣的人,不拘泥于世俗,許平安覺得楚瑤是個大大咧咧的人,也不拘泥于世俗,性格方面,兩人倒是聊得來。
“你看周明那傻缺的樣子,親爹葬禮,他還能打哈欠,一點沒看到他有多難過!
“這種人,可能是天生愚鈍吧!
“如果不是周洛水用了卑鄙手段,我看周明一輩子都找不到媳婦!
屋里是嚴肅的祭奠,屋外的兩人卻有說有笑,這一幕,周家的親戚們自然看的一清二楚,很多人都開始不滿意了。
葬禮不找正經的陰陽先生,偏偏找來一個年輕小姑娘,顯得很不嚴肅,周家親戚覺得很不尊重老爺子,更讓他們不滿的是,楚瑤把丈夫周明晾在一邊,和一個年輕小鮮肉打情罵俏,這什么意思?裝都不裝了?
礙于老爺子的葬禮,親戚們沒有發(fā)作,忍著楚瑤的肆意態(tài)度。
時間漸漸到了深夜,守夜這種事,自然和親戚們無關了,熬不住的人,就在別墅里找房間睡下,還能熬住的人,就陪著周明燒紙,但周明不爭氣,哈欠連連,一點沒有悲傷的表情,親戚們也覺得這傻小子活該守不住家產。
楚瑤本來也有些困了,但她討厭這棟別墅,這里的所有記憶都是她被控制的,所以她寧愿熬夜也不在這里睡覺。
許平安習慣了熬夜,越到晚上他越精神,便陪著楚瑤閑聊。
到了十二點鐘,親戚們都睡去了,秦蘿示意周明可以停下來了,她拿出了符紙、鈴鐺、八卦盤等等法器。
許平安有些疑惑,“這是干嘛!
“周老先生是意外死亡,要在十二點鐘加一場安魂法事,消一消他的怨氣,讓他安心走好。”
“哦,還有這些說法!
“各地的民俗不同,我們這里是有這樣的說法!
“您繼續(xù)。”
許平安只是來看熱鬧的,不過他發(fā)現(xiàn)秦蘿拿出來的幾樣法器,是注靈的真東西,不過也不算奇怪,做陰陽先生的,多多少少要有點本事,不可能什么都不會。
秦蘿圍繞著遺體四周,開始擺放法器,東南西北四個方位,每擺放一件,許平安都能感覺到法器與地氣產生的靈氣碰撞,就像螺絲鑲嵌在螺絲孔,法陣大多都是如此,要依賴到地氣的支援。
當四個方位擺好之后,客廳里吹來了一陣陰風。
許平安感覺這氣息不太對,又看了眼時間,午夜十二點,吹來陰風似乎也是正常的。
秦蘿卻突然撓著小腦袋,嘴里嘟囔著,“好像擺錯了……”
她拿起法器,重新調整了位置,落位之后,客廳里吹來了一股更大的陰風,秦蘿一頭霧水的眨著眼睛,“壞了,我?guī)уe法器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