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下河水之后,許平安依舊沒能獲得什么靈感。
喚醒鬼體,并不是有什么特殊要求,他打開那個開關,體內(nèi)無數(shù)的鬼體都會蠢蠢欲動,在他耳邊低語,他們都想出來。
可鬼體大多都是邪惡的,許平安需要一個容易溝通,容易控制的。
他覺得,靈感來了,會有鬼體能和他感應到,更適合釋放出來。
“算了,你也不用心急,今天才剛到家,就當是休息了。”
“晚上吃啥,我給你下廚!
“我都想好了,燉排骨,菜我都買完了。”
“你今天準備的這么充分!
兩人一路回到家里,許平安開火做飯,林曉曉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,抱著鬼鼠享受日落,這一幕讓她想起了小時候,爺爺就喜歡躺在藤椅上看日落,那時候,爺爺?shù)娜松沧叩搅巳章潼S昏。
林曉曉觸景生情,一時間出神了。
一直到許平安做完了飯,才把她叫醒。
“想爺爺了?”
“嗯!
青梅竹馬,心有靈犀。
兩人什么都沒說,默契的進了屋里,每個人拿起一炷香,在爺爺?shù)呐莆幻媲,跪地磕頭,上了兩炷香。
然后起身離開,回到隔壁屋吃晚飯。
晚飯是兩菜一湯,一葷一素。
林曉曉大口吃著,吃的滿嘴油,許平安問她在學校也這樣嗎。
“我在學校很淑女。”
“在我面前不裝了?攤牌了?”
“就你話多!
曉曉一拳捶在許平安肚子上,也只有她敢這么打。
“你還說我,你也是滿嘴油,讓我擦擦。”曉曉拿出紙巾,幫許平安擦了擦嘴角,意外發(fā)現(xiàn)許平安的嘴角破了。
“怎么搞的?”
許平安解釋說是最近上火,實際上那是羅菲的杰作。
林曉曉當然沒那么好騙,她覺得這不像是上火,便靠近看了看,許平安察覺不對,有意回避,卻被曉曉用力按住頭,兩人越來越近。
壞了,待會怎么解釋?
許平安一不做二不休,趁著曉曉靠近,直接親了一下。
“你,你干嘛!”
“我……我情不自禁。”
“你找死!”
曉曉站在炕頭上,就要踢一腳,卻發(fā)現(xiàn)許平安像是愣在那一樣,原地不動了。
“你怎么了。”
“我……好像有靈感了!
剛剛親一下,是為了轉(zhuǎn)移話題,不讓曉曉看嘴角的傷口,但這一會的發(fā)呆,的確是許平安的大腦游離在外了。
那一瞬間,他想起了很多,想起了小時候,和曉曉一起坐在這個炕頭上看電視,當時有一場親吻的鏡頭,兩人什么都不懂,曉曉便按著許平安的頭,說要試一下。
那時候曉曉是老大,許平安得聽。
于是便有了模仿的一幕,而那一次模仿,許平安如同觸電,身體里也跟著出現(xiàn)了回應,然后在不久之后,他喚醒了鬼鳥。
身體里仿佛有一股黑暗的氣流在流動,許平安腦海中出現(xiàn)了一根黑色羽毛。
他很疑惑,又是鳥?
但很快,又傳來了一陣沙啞的鳥叫。
坐在一旁的林曉曉,則看到了更夸張的一幕,許平安的臉逐漸模糊了,被一團黑氣籠罩,黑氣逐漸形成了一個面具,面具的嘴很長,如同一個鳥嘴,鳥嘴里發(fā)出了沙啞的叫聲。
“烏鴉……”
呼的一聲,黑氣消失了,回到了許平安體內(nèi),他也從發(fā)呆中回過神。
“你剛剛說什么?”
曉曉眨著大眼睛,“我看到了一只烏鴉!
“?不會吧……”
好不容易有了靈感,完成了一次默契的響應,結(jié)果是一只烏鴉?
這玩意也不吉利呀。
許平安心碎了,還以為是什么狠玩意,第一個抽卡,明顯是抽到了垃圾卡。
完了,不會是要等大保底吧。
林曉曉沒忍住,噗的笑了,“哈哈哈,烏鴉,就是一只鳥而已,它能比老鼠強多少?”
動物型鬼體,基本不會有太強的戰(zhàn)斗力了。
“要不然,咱倆再親一下試試!
“你做夢,你看這么倒霉,我不和你計較!
當天晚上,林曉曉沒有留下來,開車回了城里。
許平安一個人躺在炕上輾轉(zhuǎn)難眠,回憶一旦多起來,就容易停不下來,他看著屋子里的一切,想起了這里發(fā)生的每一幕。
他想爺爺了。
俗話說,美好的童年治愈一生。
許平安的前十八年,無疑是幸福的,才有了如今心懷正義,不知疲倦的品格。
爺爺啊,給我點好東西呀。
睡不著的他,一個人來到了院子里,外面漆黑一片,鄉(xiāng)下的夜晚很難有什么燈光,好一點的村子會有路燈,但許平安的老家已經(jīng)快沒幾個人了,路燈只有村口有一盞。
他看著漆黑的大地,這里裝的是無盡的回憶。
回憶?
去爺爺常去的后山看看?
許平安打開手電,一路來到了后山,這里有一塊空地,以前是村里人下棋乘涼的地方,如今沒人來了。
他坐在石凳上,被黑暗包圍其中,四周出奇的安靜,只能聽到樹葉沙沙作響。
他抬起頭,一瞬間感覺到天旋地轉(zhuǎn),一股黑暗從心中涌上來,耳邊不再是樹葉的響動,而是一種殺喊聲和哀嚎聲。
殺戮的聲音……
是什么東西?
黑暗突然從他身體里崩裂,一團黑氣從他的腹中飛出,猛然撞在了一塊石凳上,石凳應聲裂開,被分成了兩半。
許平安大口喘著氣,感覺剛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,他瞪大眼睛看向石凳,一把黑色的刀鑲嵌在了地面上,刀上飄起黑氣連接著他的身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