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辰救了葉文。
四周全都是南疆士兵的尸體,血還溫?zé)帷?br>
葉文的眼睛里浮現(xiàn)出最后一抹光芒,掙扎著從草堆中起來,靠在身后的那一顆大樹上,
笑容清澈干凈,眸光恢復(fù)了清明。
大拇指上的那個扳指一如從前。
如果不是此時此地,葉辰都以為他還是那個大哥,對他最好的大哥。
葉文朝著葉辰招了招手,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。
葉辰猶豫下,最終還是坐了過去,只是距離有些遠了。
太近了,會讓他感覺不舒服。
“讓他們都遠一些,我有話說!
葉辰對正在打掃戰(zhàn)場的幾個人揮了揮手,
大家停下來手里的工作,和他們拉開距離。
“有什么話,你說吧,時間不多了。”
葉辰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碧空如洗。
葉文嘴唇蠕動了兩下,有一行清淚從唇邊滾落。
“還記得我曾經(jīng)對你說過的話嗎。”
葉辰臉上扯起來一個不屑的冷笑,
“大哥,你說了很多話,
我不知道那句話應(yīng)該用來懷念!
葉辰收回目光,替葉文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(fā)。
葉文沒有生氣,
眼底深處全都是疼愛。
“哥不怪你,
我現(xiàn)在要走了,
有些秘密就一定要說出來,
不然,帶著誤會離開,
我不甘心!”
葉辰的手頓了一下,心里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些不對。
瞇著眼睛看著葉文,“還有什么秘密!
半盞茶后,
密林中傳出來葉辰壓抑著的,撕心裂肺的哭聲。
“哥……”
幾個親衛(wèi)不知所以,互相看了看。
又轉(zhuǎn)回頭。
夕陽中,葉辰抱著葉文的尸體回了軍營。
趙長峰幾個人站在門口都有點不知所以。
不就是太子死了嗎,不就是葉文死了嗎,
這個不是他們樂于看到的結(jié)果嗎。
“王爺還是太兄弟義氣了!笔捒煽蓢@了口氣。
“厚葬太子。”葉辰冰冷的聲音像刀子似的割開人們耳朵。
趙長峰看著葉辰漸漸消失的背影,嘴角不經(jīng)意的上揚,和身邊的蕭可可說,“你說,
有沒有一種可能,
葉文上位,
到死,
都是咱們家王爺提前的布局……”
蕭可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,瞪著眼睛看他,
趙長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,“自己知道就好,
王爺不說破,也就沒必要點破。”
當(dāng)天夜間,葉辰厚葬了葉文,還妥善安排了他身邊的那幾個人。
深夜,葉文墓碑前出現(xiàn)了一個人,
月光下,他的影子覆蓋住了墓碑上的名字。
哽咽出聲,
“大哥,
委屈你了!
京都,皇宮里燈火輝煌。
霍天南靠在一眾美女身邊,聽著軍隊布防情況匯報。
“有葉辰的消息了嗎!被籼炷贤蝗惶执驍嗄莻人絮絮叨叨的匯報,問。
“依舊在城外五十里處駐扎,并沒有前進的動向!
霍天南瞇了瞇眼睛,“讓咱們的人收收心,把整編過來的部隊分散開,加入我們自己的隊伍。
和葉辰之間遲早有一場惡戰(zhàn),我倒是要見識見識什么是攻城炮,
把這玩意說的神乎其神。”
手下人答應(yīng)了一聲退下了。
霍天南繼續(xù)和嬪妃們開懷暢飲,探討人生。
原本熱鬧繁華的京都,天才剛剛黑下去,就關(guān)門閉戶,冷冷清清。
就是最有名的風(fēng)月場所群芳齋也沒有人。
只是,那群芳齋后面的園子上空停著的是什么。
三艘飛艇懸停在夜空之上,有繩子從飛艇上落下來,垂在地上。
一個又一個古怪的士兵從上面下來,很快,集結(jié)成了戰(zhàn)斗小隊。
葉辰站在最前面,點燃了手上的一枚禮花。
寂靜的夜空中傳來砰的一聲脆響,然后就是皇城的各個方向同時呼應(yīng)。
璀璨了整個皇城。
霍天南醉沉沉的,站在觀星臺上,看見了不遠處璀璨奪目的煙花,手扶著身邊的姑娘,志得意滿。
卻不知道,收他的人已經(jīng)來了。
葉辰陰沉沉的眸光里閃爍著殺意,樹上的葉子受不住威壓,簌簌落下。
“進攻,盡可能用連弩,用符甲秘術(shù),
因為,這里,每一處都是歷史的痕跡,
損壞了一處,我們都是千古罪人。
爭取天亮之前,結(jié)束戰(zhàn)斗,我在乾清宮等著你們!
葉辰下達最后的作戰(zhàn)命令。
隨后,他們這一只小隊就幽靈一樣的隱入黑夜。
南疆士兵,進城放縱幾天,每個人都是盆滿缽滿。
有了錢,就不愿意再給南王賣命了。
南城的垛口上,有兩個同鄉(xiāng)兵再聊天。
二毛放下手上的酒葫蘆,打了個嗝兒,
“三娃子,我想回家了。
現(xiàn)在咱們有錢了,
回去買幾畝土地,娶個老婆,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過日子,
那有多快活!
三娃子懷里抱著一把刀,刀柄上的紅穗子劃過臉頰的時候讓他想起來鄰村的姑娘,
“是呢,
不如吃飽喝足了,咱們現(xiàn)在就走。
我看大家伙也沒什么心思打仗了!
兩個人說完了以后,醉醺醺的下了城墻。
迎面遇上巡夜的將軍,“守城的人呢,
人都哪兒去了!
三毛嚇了一跳,從骨子里還是懼怕有紅頂子的將軍。
“都沒回來,就我們兩個,
尿急,去撒尿!
將軍登上城頭,遠遠的能看見東北軍駐地的燈火,
氣的他狠狠跺腳,罵,“一幫蠢貨,
快,通知下去,全部都給我回來,做好戰(zhàn)斗準(zhǔn)備。”
東北軍不可能就這么平白無故的看熱鬧,
就是不知道這一次人家想怎么玩。
南疆士兵有一股子狠勁,果然是不錯的。
但是,真正和東北軍對起來,他心里沒底。
更何況,東北軍還鼓搗出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。
手下人下去傳令。
經(jīng)過馬道拐角處的時候,突然捂著脖子摔倒了。
他以為是他的眼睛看錯了,最初,他以為是一抹月光,
然而,不是,
“快,小心,戒備,
敵人上來了。”
雖然他說不準(zhǔn)是什么敵人,但是,動作干凈利落,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殺人,不可能是朋友。
剛才還有些醉意的幾個小兵酒醒了一大半。
驚慌失措的抓起手上的刀,“哪——里?”
然后,他又看到人影一閃而逝,那個人又捂著脖子倒了下去,口袋里的金銀珠寶散落在地上被后續(xù)沖上來的士兵無情踩在腳下。
“哪里有敵人?
敵人在哪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