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辰的心猛地一沉,
陳元終究還是出事了。
他以為會是暗殺,
結果是個這。
對于一個極其愛惜自己名聲的文人,
這無異于殺人誅心。
現(xiàn)場亂作一團,
陳元被扯下神壇。
咒罵聲在葉辰的耳邊如潮水般的水漲船高。
那個陳元親手寫的論道牌匾被人砸碎,用腳使勁踩。
無數(shù)雙手,泛著白沫子的嘴,或白或黃的牙齒……
葉辰瞇著眼睛,目光透過這所有人落在通往二樓的臺階上。
因為那里下來一個人。
來時身邊有一雙小腳,
而現(xiàn)在,下來的這個人只有他自己。
葉辰朝著距離他三米遠的,化妝成讀書人模樣的親衛(wèi)使了個顏色,
剛剛走下來的那個人被攔住。
“你做什么。”男人眼眸中閃過一絲焦慮。
“你是誰?”親衛(wèi)問。
男人沒有回答,手上多出來的匕首已經(jīng)刺出。
親衛(wèi)側身,抓住手腕,奪下匕首,若無其事的頂在他的后背。
“別動……”
男人不敢動,被親衛(wèi)拖著去了角落。
葉辰收回目光,嘴角微揚,好看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冷冽。
那個中年男人依舊在詛咒陳元,讓大家?guī)兔ψ鲋鳌?br>
陳連云急匆匆的來了,顧不上人們指指點點,上了二樓。
房間里,陳元已經(jīng)清醒過來。
頭有些疼,看著進來的陳連云還是有些重影。
“爹,你做的都是什么事!
“咱們家的名聲算是讓你給徹底毀了!
一個嘴巴狠狠地抽過來。
“我怎么養(yǎng)了你這么一個廢物!标愒氖治⑽l(fā)抖,額頭上盡是虛汗。
陳連云被打的有些懵,捂著腮幫子瞪著眼睛很不服氣,心說,老爺子太不講理,調(diào)戲人家小媳婦還打人。
“趕緊的,讓府衙的人過來,把這里給我圍起來,
還有,那兩個人不能讓他們走,
否則,我真的就沒辦法自證清白了!”
陳連云恍然大悟。
“爹,你說今天的事,丟玉璽,
陳榮的事,
能不能聯(lián)系在一起?”
陳榮點頭,“應該能!
外面突然就安靜了下來,
葉辰讓人通知了南一離。
巡察處的人把現(xiàn)場包圍。
那個嚷嚷著要說法的男人臉色微變。
哭哭啼啼的女人也停了下來。
南一離來到男人面前,手下拿著一件衣服,給女人披上。
“我是巡察使南一離,
有什么事,你和我說,我給你做主!
剛才還一臉委屈,不依不饒,要為自己討回公道的男人瞬間蔫了下來。
“我,
我,不告了,
我認命,
我現(xiàn)在就走!”
南一離似笑非笑的看著他,“這怎么行,
當官的就要給老百姓做主,
王爺說過,日報里面也說了,
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,
你不用害怕,
說,怎么回事,我們一定會給你做主。”
男人額頭開始冒汗。
那個女人也緊張的攥緊拳頭,
目光飄忽不定,似乎在尋找什么人。
周圍的人都有些納悶,一個少年站起來,“這個大哥,你怕什么,
巡查處就是給咱們老百姓做主的,
你看看,他們來了以后殺了多少貪官污吏,
快點說,
究竟咋回事。
讓巡查處把陳元那個道貌岸然的王八蛋抓了!!”
“是啊,您還不趕緊說!
“不然,你是做賊心虛,是在誣陷陳元老先生?”葉辰不失時機的來了一句。
“沒有!”男人臉紅脖子粗的著急辯解。
四周的人仿佛意識到了什么。
“對呀,我看這小子也像是裝的,
陳元老先生那是什么樣的人,
退一萬步,
就算是看上了誰,那也不會在這里就動手吧,
這不符合邏輯呀。”
風向從謾罵,開始一邊倒。
二樓,陳元正透過窗戶縫隙向下面看。
目光落在葉辰臉上,停留了片刻,臉上露出笑意。
“怪不得陳榮沒事了,
怪不得項廣陵也沒事了,
原來,這位早就來了!
“可是,這幕后的人是誰?”
陳元想起來李傳義臨死之前意味深長的笑。
不由得打了個冷顫。
南一離揮了揮手,把下面的議論聲給壓了下去。
“你什么意思,為什么不說。”
男人氣急敗壞的指著樓上,“你讓我說什么,
不就是我老婆被人給抓了去,
然后睡了!”
“你們,誰能給我做主?”
南一離笑,“你確定那個是你老婆?”
“確定,為什么不確定?”男人嘴上說的硬氣,額頭上滲出冷汗。
“她既然是你老婆,
那你告訴我,她叫什么,家住哪里?”
男人怔住。
“我還能不知道我老婆住在哪里,你這就是故意在替陳元開脫。”
南一離的臉色冷下來。
“我現(xiàn)在問你,你能不能說,
如果不說,那就跟我回巡查處。”
男人雙腿一軟,跌坐在地上。
“大家看看,這就是巡查處嗎,
一言不合就要帶回去用刑法,談什么公平正義,
都是官官相護。!”
人群中站起來一個人,指著女人猶豫著問,“你不是和順大街水粉鋪子里的陳家娘子嗎,
你男人去年沒的,
你怎么跑這里來了?”
女人的身子一哆嗦,
“我不是,
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。
我是他老婆!
那個男人上來了脾氣,“你說我胡說八道,
你們家的鋪子就在我們家隔壁,
我老婆最喜歡你家的胭脂水粉,
一天能見到八回,我還能認錯了!
女人冷笑,“天底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多了去了,
沒準就是長得像而已!
南一離冷笑,“你說你是他老婆,那你告訴我,他家在什么地方,叫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
女人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。
下面的人已經(jīng)看清楚了。
這兩個人一定有問題。
“有沒有認識這兩個人的,
誰認識站出來說句話!比~辰在下面拱火。
男人撇嘴。
這個他倒是放心,這里面不會有人認識他。
除非,他們能看出易容術的破綻。
男人還沒得意完事,南一離的手指就扣住了他耳邊的皮膚。
男人拼命掙扎,
“你干什么,
憑什么這樣對我!
南一離冷笑,手指微微用力,一張人皮面具從臉上扯下來,
下面的人一片驚呼之聲,竟然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