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冬天溫度低,夯土特別結(jié)實,機器也不好操作。”
“開工難度,可比春天修路時候難多了!
來到萬松鎮(zhèn)后,看著混戰(zhàn)過后的滿地狼藉,還有之前拆除到一半的廠房。
鄭輝一腳踹在梆硬的土堆上,對前面正在視察的林峰解釋道。
“再難也得開工啊,三個月一個季度!
“下一季度匯報平陽縣GDP的時候,經(jīng)濟必須呈指數(shù)上升!
林峰咬著牙,硬著頭皮說道,雖然有點難。
但這是必須要做到的,而且平陽縣在失去華鑫礦業(yè)后。
稅收明顯下降一截,壞處是財政有點緊張了。
好處卻是容易觸底反彈,有了上漲空間。
容易讓整體經(jīng)濟明顯上升,只要將工業(yè)園區(qū)快速建成。
拉幾個大公司入駐進來,他們再平陽縣的投資,以及公司的內(nèi)部財報。
都可以當(dāng)做平陽縣的GDP數(shù)據(jù)來運用,雖然有點水分,但全國的縣城基本都是這么干的。
“好,我讓李總的施工隊,加快進度,爭取一個月內(nèi)完工!
鄭輝也明白林峰的難處,沒說二話,只有點頭支持。
在鄭輝的交代下,勝月公司在總經(jīng)理的指揮下。
再次開工,仿佛上午那場混戰(zhàn)沒有發(fā)生過一樣。
“攔住他們,不給安置款,我們就死在廠里!
可是開工沒五分鐘,從鄉(xiāng)鎮(zhèn)街道四面八方?jīng)_出來一百多個工人。
各個手拿鎬頭,鐵鍬,有的人頭上還裹著滲血的紗布。
氣勢洶洶,仿佛殺父仇人般,各個紅著眼眶。
一瞬間將所有機器圍住,逼的工程不得不再次停下。
新仇舊恨,有了上午的血戰(zhàn)鋪墊。
下午再次見面的兩方人,廢話都不愿意多說一句。
掄起鎬頭就要開打,勝月公司那些人也不慣著。
撿起地上的磚頭,就要應(yīng)戰(zhàn)。
“都給我住手…”
“劉黑子,你特么一個開砂石場的,你跑過來湊什么熱鬧?”
見場面快要混亂起來,林峰拿著喇叭,站到高處。
對著亂糟糟的人群就是一通喊,甚至在人群中。
還看到了之前打過交道的劉黑子,原鎮(zhèn)長吳大海的堂弟。
人群中的劉黑看到林峰后,瞬間跑了過來。
一臉諂媚的笑嘻嘻道:“林組長,你還記得我啊?”
“我不僅記得你,還知道要是再打起來,你的砂石場還得被封!
“趕緊讓這些人給我住手!
林峰沒好氣的說道,劉黑這種地頭蛇,在鎮(zhèn)上還是有點威懾力的。
以前礙于喬家父子臥在萬松鎮(zhèn),讓他出不了風(fēng)頭。
自從喬大偉一家被掃,華鑫礦業(yè)一關(guān),他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萬松鎮(zhèn)一霸。
剛想起勢的時候,沒想到縣里又橫空出現(xiàn)一個勝月公司。
橫掃各大鄉(xiāng)鎮(zhèn),把劉黑子壓的沒脾氣。
“住手,都特么給我住手!
“誰再敢動一下,老子今晚就帶人去他家閱兵。”
果然,這種暴躁的工人,還得是當(dāng)?shù)氐拿ち鱽碇巍?br>
礙于劉黑子的淫威,工人們紛紛冷靜下來。
只是依舊雙眼爆瞪,看向施工方。
“劉總,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?”
“我們花錢雇你來是干仗的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難道你也變成勝月公司的狗腿子了?”
工人里有幾個歲數(shù)大,且頗有威望的人,看向劉黑子不滿的說道。
“你們是要干仗,還是要安置款?”
“干仗,你們繼續(xù),錢一分也別想要!
“想要錢,就把人都給我散了,留幾個代表跟我談!
林峰跳下土堆,臉色鐵青的走了過來。
本想著過來開工,將這群工人引出來。
然后再逼劉繼組出警,把這群人全抓了。
可看到這些人后,林峰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。
各個穿的破爛不堪,年齡都在四五十歲,每個人都是家里的頂梁柱。
有了工作是工人,沒了工作,他們就是最底層的農(nóng)民。
他們只想拿回屬于自己的安置款,有什么錯?
跟施工方打架,也是勝月公司欺負他們在先。
不是被逼到無路可走,那個最底層的農(nóng)民會選擇暴動?
“你也是勝月公司的?”
見林峰走過來,有幾個老頭語氣不善的質(zhì)問著。
“這位是縣里的領(lǐng)導(dǎo),也是開發(fā)區(qū)的主任!
“我們鎮(zhèn)上的路,前半年就是林主任負責(zé)修的!
“喬志剛涉黑團伙,也是林主任兩個月前給法辦的!
不待林峰說話,劉黑子率先大聲的解釋著。
“嘩…”
聽完劉黑子介紹,眾多工人發(fā)出一片嘩然。
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,前面的幾個老頭更是雙眼通紅,快要哭出來了。
“領(lǐng)導(dǎo),我們可算見到你了…”
“領(lǐng)導(dǎo),你行行好,替我們做主吧!
只見為首的幾個老頭直接朝林峰跪了下來。
緊接著現(xiàn)場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。
雜亂無章的喊著:“領(lǐng)導(dǎo),幫幫我們吧!
一旁的劉黑子反而有些拘謹了,自己是該跪還是不該跪?
最后一想,還是跪吧,自從堂哥吳大海這個鎮(zhèn)長被拿下之后。
他在官場也沒了靠山,要是能拜在林峰門下。
跪一個也不算冤。
“起來,都先起來,老叔,有什么困難起來再說!
林峰臉色焦急小跑過去,將為首的幾個老頭攙扶起來。
從兩人之前的話里,可以聽出,他們在很早之前就找過自己了。
可為何自己一點情況都不知道?
“領(lǐng)導(dǎo),華鑫礦業(yè)違法亂紀,亂采亂挖,養(yǎng)著一群盲流團伙!
“廠子被封,那是活該,我們大伙沒怪過你!
“可是廠子被封,負責(zé)人被抓,我們這些人的安置款沒人管了。”
“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,不能逮著我們老百姓往死欺負吧?”
老頭淚眼縱橫,抓著林峰的手,不甘心的說著。
“是啊,上班的時候就克扣我們工資,經(jīng)常讓加班還不給加班費。”
“為了生活我們都忍了,可法律明文規(guī)定,國企單位,不管倒閉還是改革,都需要給工人補償安置款。”
“可我們一分錢沒見到,去縣政府告狀!
“沒人管,去了幾次,回來還要被勝月公司的人毆打威脅!
另個老頭也是咬著牙說道,足以可見他們對勝月公司有多恨了。
“我們早就聽說縣里有位姓林的領(lǐng)導(dǎo),公正無私,一心為民!
“我們找了你好幾次,可都找不見你吶…”
“領(lǐng)導(dǎo),給我們這群老百姓留條活路吧!
幾個老頭說著,又要往下跪,林峰聽的卻是火冒三丈。
陳山與孫興帶領(lǐng)的縣政府,做的出來這種事。
而且工人們找自己的時候,自己應(yīng)該在黨校培訓(xùn)呢。
“讓工人們都先離開這里,讓工地先施工!
“你們的問題我給你們解決!
林峰忍著對陳山孫興的怒火,看向幾個老頭語氣平緩的說著。
“不行啊,領(lǐng)導(dǎo),安置款不到位,廠子在被拆!
“我們這群人可真就有理說不清,沒有人再管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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