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覺得,這個新聞發(fā)布會是很有必要開的!
當所有人聽到電話里,韓市長那帶著濃濃官腔說出來話時。
所有人都愣了下,然后就是各不相同的反應。
寧欣有些意外,隨后轉(zhuǎn)換成疑惑,林峰是怎么說服死對頭韓市長同意召開發(fā)布會的?
這是個天大的疑問,包括寧欣的支持者,幾個常委也是滿腦子問號。
縣長的手段這么強的嗎?
馬邦國先是震驚,隨即是憤怒,最后更是差點想張嘴罵人。
“韓市長,這,這不妥吧,網(wǎng)上罵聲一片。”
“再召開新聞發(fā)布會,不純是在給他們加流量嗎?”
忍著怒氣,咬牙切齒的小聲回應道,要不是會議室人太多,
他都想想壯著膽子,跟韓澤彬噴兩句。
“這是市里的工作指示,趕緊落實,別廢話了。”
說完,便掛斷了電話,一點面子沒留。
“砰…”
忍無可忍的馬邦國,直接一拳砸在會議桌上。
然后瞪著雙眼看向宣傳部的紀元光。
“紀部長,你去配合寧縣長主持這場新聞發(fā)布會!
說完,氣沖沖的走出會議室。
他搞不懂,韓市長為什么會同意這個對自己不利的發(fā)布會?
這不是在告訴所有人,喬志剛的確是常務副縣長的兒子?
也確實有涉黑的嫌疑?
更讓馬邦國惱火的是,當著所有常委的面,支持自己的市長,居然沒有給自己留面子。
這對馬邦國在縣委以及平陽縣的威懾力是極大的打擊。
“書記,韓市長怎么能這樣?”
回到辦公室,丁大鵬也是臉色陰沉的詢問著。
“把門關(guān)上,我打電話問問…”
馬邦國沒好氣的回應一聲,掏出手機要給韓市長回撥過去。
可遠在臨江市區(qū)的韓市長,看到來電,直接按了掛斷。
“老黃,你的要求我都做了,東西可以給我了嗎?”
天夢酒店的私密包廂內(nèi),韓市長滿臉通紅,顯然已經(jīng)喝了不少酒。
表情語氣有些諂媚的說著,看樣子是在討好著黃景濤。
沒辦法,兩人本來斗的旗鼓相當,可黃景濤手里,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自己行賄的證據(jù)?
還是向省里某位廳長的行賄證據(jù),要是被送到紀委。
自己被叫去喝茶都是小事,還有可能給省里的廳長,惹一堆麻煩。
牽一而發(fā)動全身,只要自己出一點事。
那跟麻黃生意相關(guān)的某些大佬,就會想辦法讓自己永遠閉嘴。
“哈哈,喝酒,喝酒,好說,都好說!
黃景濤又想岔開話題過去,說著在給黃景濤倒了杯酒。
不得不說,杜小琴送來的這個黑料,是真管用啊。
只給韓澤彬露一點風,他就嚇的來找自己了。
而黃景濤也知道,僅憑這點黑料還不足以把韓澤彬按死。
兩人雖然都是副廳,但背后都有著關(guān)系與靠山。
所以,沒那么容易就把以為副廳級干部給送走。
“不行了,再喝就真多了!
韓市長搖搖頭,說什么也不喝了,半天都是他一個人喝。
他心里也憋屈窩火的很,這特么證據(jù),到底是從哪里流出來的?
省里?
還是自己秘書哪里?
無論怎么想,都沒懷疑到杜小琴身上。
因為韓市長很有把握的說,就是給那賤人一百個膽子,她也不敢。
“東西可以給你,我也明白拿這些吃不了你一輩子!
“但這次的主導權(quán),你放棄吧,怎么樣?”
黃景濤見韓市長已經(jīng)到了怒火的臨界點,便說出了自己的要求。
“呵呵,我就知道你會提這樣的要求。”
韓市長輕笑一聲,很沒意外的說著,然后看著黃景濤反問道:“你跟我費勁爭這個主導權(quán)。”
“是你自己想要?”
聽到這句反問,黃景濤愣了下,隨即下意識的搖搖頭。
如果不是楊書記有交代,自己有必要為一個縣城的正科級小人物。
在市里費這么大勁?
得罪這么多人?
“這不就得了,你上面有人,我特么也有人啊!
“你以為我想跟你爭啊?”
“天天斗來斗去,有什么意思。俊
“除了得罪人就是得罪人,我只想安安穩(wěn)穩(wěn)撈一點政績,往上爬!
韓市長有些醉酒,糊里糊涂的聽不出來是在說真話,還是在感慨。
但這些話,明顯說到了黃景濤的心坎上。
位置越高,越?jīng)]心勁斗下去。
可官場之路,如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。
越往上,位置越少,你不把別人斗下去。
難道讓后來者踩著你的肩膀上去,然后再把刀子亮向你嗎?
所以,不管愿不愿意,身在官場,必須得斗下去。
“你放棄就行了,你后面的那些人,我想辦法!
黃景濤語氣沒了之前那般強硬,但目的還是絲毫不變。
累嗎?
他也累,但他更想在官場活著。
所以掃黑反貪的主導權(quán),必須得拿下來。
聽到這話,韓市長眼睛亮了起來,然后又瞇成一條縫。
聲音低寒的說道:“你知道我后面都有誰嗎?”
“不管是誰,我想辦法解決!
“目前,你只需要告訴我,你能不能放棄?”
黃景濤斬釘截鐵的說道,在與韓澤彬碰面之前。
跟林峰通電話的時候,聊過這個問題,當時林峰就是這么斬釘截鐵的說服了黃景濤。
“韓市長背后的人,我來解決,你相信我!
“掃黑反貪的主導權(quán),我比你更需要,所以我不會拿我的命來開玩笑。”
這是林峰的原話,也是黃景濤把致命一擊的任務,交給林峰的原因。
“行,那我退場,看你用什么手段讓那些人妥協(xié)!
最終,韓澤彬松口了,將剛才倒的那杯酒,一飲而盡。
說是松口,更像是解脫,當年為了往上爬,不小心上了沾染麻黃的賊船。
爬的是挺快,沒有背景的情況下,四十五歲的年紀成為副廳級的實權(quán)市長。
但后遺癥也越來越強,這個市長當?shù)乃鼙锴,更像是個提線木偶。
“沖你剛才給我說的那幾句真話,我不會留備份!
“希望你也能說到做到,不然,只要你還在臨江市,我就跟你杠到底!
黃景濤說著,將一個優(yōu)盤放到了韓澤彬面前。
看到這個優(yōu)盤,他就氣不打一處來,強忍怒火,問出了最后一句話。
“能告訴我這東西,是誰給你的嗎?”
黃景濤兩手一攤,很坦誠的說道:“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?”
韓澤彬有些失落,但也能理解,自己是黃景濤的話,肯定也不會說。
“你就是不告訴韓市長,我也知道是誰給你的!
包廂門打開,馬安途笑著走了進來,直接坐在了兩人的對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