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,慢點,真的沒事了嗎?”
“要是不舒服,我們可以再住幾天,我不著急的!
病房里,婉清已經(jīng)穿好衣服,東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。
林峰在旁邊攙扶著她,輕聲安撫詢問著。
王東海與王東祥已經(jīng)離開五天了,當(dāng)天林峰本想跟著回京。
可看到婉清后,心又軟了下來,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一個人回京。
婉清心理肯定不得勁,而且剛生完孩子的女人,情緒波動極其不穩(wěn)定。
所以林峰硬是繼續(xù)拖了五天,這幾天里,中紀(jì)委的官網(wǎng)已經(jīng)發(fā)布通告。
政處院副總魏長征,中書處黨組委員洪團結(jié),國安部黨組委員洪亮。
涉嫌職務(wù)犯罪,貪污腐化,變賣國有資產(chǎn)等多重犯罪,以被組織提審徹查。
外交部長王東祥,人大專委會主任王東海,因工作失誤,停職六個月。
通告一發(fā),基本已經(jīng)塵埃落定,至少明面上看著,沒有血雨腥風(fēng)。
只有簡短到冰冷的幾條文字,當(dāng)然這是從老百姓的視角看到的。
可從林峰這個一只腳踏進局內(nèi)的人來看。
這簡短的幾條文字背后,一堆人在桌下不知博弈了多久,才出現(xiàn)這種結(jié)果。
想搞你的時候,不需要那么轟轟烈烈,簡單的一封舉報信,就可以拿住你。
搞不動你的時候,別說一封舉報信,你就是死在跟前,也沒人會多看你一眼。
政治,多么令人著迷且發(fā)狂啊。
排名第五的魏家,跟末三位里的洪家,就這么倒了。
魏家剩下個山南省委書記魏勝利,洪家就剩個還在榮河縣任職的洪濤。
不用想,洪家可以成為過去式了,但魏家魏勝利嗎,還剩最后一口氣了。
“不住了,我沒事了,再說我也沒那么嬌貴!
“爸還沒來嗎?”
“這都多少天了,電話不接,信息不回,我今天出院也不來嗎。”
“他是不是出事了?”
收拾好東西后的婉清,懷里抱著剛吃完睡下的女兒。
神色有些擔(dān)憂的看向林峰詢問道,她也不傻。
這幾天看的出來,林峰待在她跟前,整天魂不守舍的。
所以才主動出院,想陪著林峰一塊回京都。
“婉清,爸不回來了,他,他…”
老楊的事壓根瞞不住婉清,在出院前,林峰還是打算告訴她。
可話到了嘴邊,真的又很難說出口,只能將婉清抱在懷里,吞吞吐吐的。
“你說吧,我,我能接受的了,爸很早之前就給我提過一嘴。”
“只是,只是我…”
說著說著,婉清的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。
“你看看這個吧…”
林峰終究是說不出口,將手機遞給婉清。
上面是一條央視新聞,魔都楊市長心臟病突發(fā),意外去世。
楊市長在位期間,將魔都國有企業(yè)與私人資本,進行整合,大力發(fā)展民生設(shè)施。
降低中產(chǎn)工薪階層稅率,取消外來人口落戶上學(xué)條件,施行數(shù)條惠民惠利政策。
女主持人,語氣帶著悲憫,很是動情的宣揚著老楊在位時期的功德。
人走燈滅,不管真假,留一片清白名聲在人間,總歸是好的。
讓我們恭送老楊…
“嗚嗚,爸,爸,我沒爸了…”
“從今以后,我沒爸了,我沒有爸了。”
看到新增片段,婉清依偎在林峰懷里。
哭的越來越兇,她沒有追問父親為什么會心臟病。
她只是在傷心她沒了父親,她成了孤兒。
這個世間,如果眼前人再不護著她,不知道她該有多絕望。
與此同時,遠(yuǎn)在京都的陳家客廳,寧欣與眾人。
看著新聞畫面,播報著老楊的種種功德。
“魔都市長位置空缺,陳林啊,該往上走一走了!
陳老頭看了眼小兒子,忽然出聲道,說完還看向了曹淑芬。
明顯讓曹家也出點力…
“爸,我目前才正廳,市組織部副部長而已!
“再怎么走,也不可能一步到市長吧。”
陳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,語氣波瀾不驚的出聲著。
“老楊是空降干部,那這任市長就得從本地提拔!
“上去一個副部,不就騰出一個副部位置給你嗎?”
“魔都這個市,可是個好地方啊,經(jīng)濟重地啊!
“去年老魏調(diào)走,我們沒把握好機會,這次可不能錯過了。”
陳老頭的意思已經(jīng)很明確了,不求市長位置,有個副部實權(quán)位置就挺好。
只要曹家同意,他們兩家合力還是沒問題的。
所以得看曹淑芬的意思了。
“爸,這事也不難,就是我哥那個老部下,還在等咋家欣欣回話呢。”
“那孩子剛從國外回來,跟咋家欣欣歲數(shù)差不多。”
“之前在國外有過一次婚姻,也配的上欣欣了!
曹淑芬說完,看向臉色冷漠的寧欣,家也回了,祖宗也認(rèn)了。
這段時間雖然曾如萍在京圈放出寧欣給王家那少爺,捐了個腎。
可陳曹兩家一直沒有理會過,現(xiàn)在曾如萍也被送進了秦城。
這些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更沒啥熱度了,過一段時間誰還提這個事。
再說,京圈沒人要,國內(nèi)這么多地方基層,豪門大紳,數(shù)不勝數(shù)。
曹淑芬親哥的那個老部下,就是某省政法委書記。
以后是很有機會,進入正部行列,嫁給他兒子。
談不上賺,但也談不上虧…
“我身體不舒服,還得修養(yǎng)一段時間!
見話題又扯到自己身上,寧欣低頭輕微的回應(yīng)一聲。
回來這么多天,在這個家待的讓她身心俱疲。
沒有歸屬感,更沒有認(rèn)同感,每天談的不是怎么上位,就是給自己安排相親見面。
還有父親的那兩個孩子,對她更是沒個好臉色,就更別提喊聲姐了。
家里人在得知自己只剩下一個腎后,除了父親陳林嚷嚷著去王家要說法外。
其他人,仿佛跟死人一樣,還有那個后媽曹淑芬。
急不可耐的想要把自己嫁出去。
“欣欣,只是見一面而已,又不需要做什么!
“你要是不想出門,那我?guī)Ш⒆觼砑依镆娒妫銈兌荚趪獯^。”
“我相信應(yīng)該有很多話題聊…”
當(dāng)著家里所有人的面,曹淑芬笑呵呵的繼續(xù)出聲著。
“不了,安山縣還有很多事需要我處理!
“我馬上要回去復(fù)職了…”
寧欣這話一出,家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冷了。
“你是不是還在惦記王家那個小王八蛋?”
“他要是心里有你,早都上門來找你了!
“可這么多天,他人呢?”
曹淑芬話還沒說完,寧欣猛的起身,然后隨手丟出一把刀子在地上。
“我已經(jīng)送出去一顆腎了,我身上要是有你們看上的東西。”
“我現(xiàn)在就挖了,也送給你們!
“成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