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震喝,不僅主壇,各分壇皆沉寂下來。
無數(shù)修士注視此處,幸虧各分壇主持的法師迅速維持秩序,才未生亂象。
但主壇的情勢卻更為錯綜復(fù)雜。
王騰望向那肥碩身影,驚訝不下于“杜小康”登臺之時。
"周茂和!"
他做夢也沒想到,這揭開他人面具的兇手竟是同門師弟!
此人平日面帶憨厚,每次相遇幾乎都在廚房竊食。
怎料到,如此慵懶貪吃的家伙竟是幕后黑手!
周茂和臉上浮現(xiàn)一抹熟悉的開朗笑容,一如往常被王騰捉住時。
"師兄王,其實我也不愿如此!"
言辭似有悔意,但在他爽朗的笑容下顯得格外違和。
朱伊審視此人,深知其心機深沉。
目睹這幅神情,心中厭惡更甚。
張宏卓瞪著周茂和,眼中的殺意愈盛。
袍袖一甩,百張符篆化為劍影,瞬間布滿天際。
即便最遲鈍的修士見此符劍漫天,也知主壇出事。
"何故如此?為何天際會有符劍!"
"臺上只有天師府之人,究竟發(fā)生了何事?"
"上去瞧瞧!"
"走!"
修士們騷動起來,京都天師府的其他弟子也無法阻止。
眾多修士聚攏,中斷儀式,朝外涌去。
正當他們即將離開分壇之際,異變陡生。
本是土筑的祭壇,宛如巨型磁石,將眾人吸附其上。
砰砰砰!
門扉聲連響,除了京都天師府弟子,所有修士都被牢牢吸附。
"法陣!祭壇下隱藏著陣法!"
有修士大聲喊出。
"怎么回事!京都天師府究竟意欲何為!"
"我誠摯出席蒼穹天師的葬儀,你們竟以這種方式回應(yīng)我們!" "待我離去,必登龍?zhí)痘⒀ǚ,于龍(zhí)痘⒀ㄌ鞄熋媲坝懟毓溃?
然而,他們的怒吼無人理睬,聲音仿佛被各處分殿的神秘力量封鎖在原地。京都天師府的弟子們環(huán)伺四周,目睹他們的叫囂,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。
朱伊主殿的眾人對此一無所知。張宏卓的靈符之劍如疾風(fēng)般飛向周茂和。
鐺鐺鐺!
主殿之上,黃光閃爍的符劍瞬息間鋪滿地面。周茂和的身手確實矯健,即便是這密集如雨的劍陣,他也巧妙避過。
盡管如此,他的身上已是傷痕累累,最觸目驚心的,是一道血痕斜貫其臉頰。感受著臉頰上的熾熱,周茂和愣怔在原地。
嗒嗒嗒!
鮮血緩緩解落在石板之上。周茂和的眼神逐漸狂亂。
朱伊雖未出手,但見此情景,眉頭緊鎖。實話講,對方的身法連他也自愧不如。然而那扭曲的心理,他是無法寬恕的。
張宏卓遙望周茂和,再度揮手,地上的符劍紛紛躍起,直指前方。"當你殺害我們同門之際,就應(yīng)該預(yù)見今日的下場!"
"下場?"
周茂和的聲音驟變,仿佛數(shù)百個聲音交織于一體。這聲音,朱伊再熟悉不過,一個月前他在不死族身上聽過。
難道此人身上也承載著百魂?若真是如此,朱伊此刻便要逃遁。可眼前的周茂和并非如此,別說朱伊,連張宏卓也不曾畏懼。
他凌空躍起,符劍化作半月形光幕,直刺周茂和。周茂和仍屹立不動,鮮血順著臉頰流淌。
"你要明白,我的容顏乃世間至寶!"
說著,他輕輕一抹面龐,傷痕竟瞬間消失,仿佛從未存在。但王騰見狀,立刻怒吼:"周茂和!你尋死不成!"
原來周茂和非是傷口痊愈,而是換上了寧靜安詳?shù)拿嫒。這副面孔讓張宏卓更為憤怒。"你怎敢。。!"
竟在眾目睽睽之下,盜取寧靜安的面容。
韓澈的臉色也變得嚴峻。照對方的行事方式,這恐怕是以真人面目制作的面具。但這豈非昭告天下,寧靜安已逝?
"周茂和!身為天師府弟子,竟敢弒殺同門師叔!"
張宏卓的怒吼下,斥責(zé)之聲顯得微不足道。然而這至關(guān)重要。他手中的符劍如彎月斬破空氣,向周茂和疾沖而去。周茂和唯有不斷射出銀針,試圖抵擋符劍的攻勢...
然而,張宏卓的實力與張紅菱截然不同。
即便你握有破法靈刺,又能如何?
那靈刺能穿透薄薄的羊皮卷,卻無法洞穿厚重的符文大辭海!
鐺鐺鐺!
符劍與長針交錯碰撞,僅剩金石共鳴的空響,實則毫無作用。
“斬!”
張宏卓的符劍揮灑,如月牙般割裂空氣,直透周茂和之軀。
劍芒所至,地面裂出一道深邃的溝壑,煙塵彌漫。
韓澈于遠方輕揮衣袖,狂風(fēng)驟起,吹散所有塵埃。
祭壇之上,只余下破碎的身軀,周茂和的形影已不復(fù)存在,化作塵埃四散。
周圍土地被殷紅浸染。
朱伊緊鎖眉頭,張宏卓的手法太過狠辣,他對此深感不滿,即便是要復(fù)仇,他也不會如此行事。
正當眾人以為事態(tài)已平息之際。
啪啪啪!
掌聲從韓澈的方向傳來。
“果然是龍虎山天師府的天師,確有非凡之處!”
無人知曉他此言何意,更別提尚未解決的恩怨。
韓澈面帶微笑,掃視眾人。
“既然張師叔的事已了結(jié),我們也該清算一下舊賬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