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宏卓與靜安——那位豐腴的修道者,雖非同一脈傳承,但均源于龍虎山的京都天師府。
兩者間有著微妙的牽絆。
靜安原是隨京都天師府的老天師自龍虎山而出。
論輩分,論親疏,皆應由靜安出面接待才對。
然而,眼前的這位晚輩,不僅未曾聽聞,其師承來歷也無從知曉。
張宏卓自認,他是只認同龍虎山血脈的天師府門徒!
韓澈明白,這位師叔前來必有所圖,但他此刻無法對眼前之人采取行動,時辰未至啊!
“張師叔!實屬無奈之舉!自從祖師在南嶺羽化,靜安師叔等人深受打擊,回府后便一直閉關。”
“我們也有許久未見他了!
張宏卓皺眉,他清楚靜安與自家?guī)熓宓年P系密切。
師傅仙逝,他能理解。
“這么說,如今京都天師府是由你主持大局?”
“正是!師叔有何吩咐,盡管告知!”
韓澈言語謙卑,身形挺拔,卻無絲毫敬畏之意。
張宏卓對此并不買賬。
“指點不敢當!我是專程來問責的!”
他神色嚴峻,雙眸中燃燒著怒火!
“抬進來!”
一聲令下,幾位道士抬著劉海如的遺體走進來。
“師叔,這是……”
韓澈臉上顯露出不滿之色。
他完全不明張宏卓此舉的意圖。
“這是我的龍虎山弟子!隕落在山下,就在你們京都天師府的領地!”
“死前竟被人剝皮做成面具!”
“難道你沒有任何解釋嗎!”
張宏卓的目光緊鎖韓澈,仿佛要洞察他的內心。
“解釋?何需解釋?”
韓澈步至屋中椅上坐下,姿態(tài)漠然。
張宏卓的不滿瞬間升級。
“這就是你對師叔的態(tài)度嗎?”
“即便是靜安,也不敢如此對我講話!”
如今的晚輩真是越來越不懂禮數?粗n澈的模樣,他憶起了朱伊。
原本按龍虎山的決定,他是要代表龍虎山與朱伊修好。
他也表現(xiàn)出了足夠的誠意。
初到之時,便向他示好,期盼兩家能多加交流。
這是何等的榮耀。
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荒郊野觀,能有機會與龍虎山結交!
不僅如此,他還曾打算邀朱伊一同前往京都天師府的大門!
結果,朱伊不知感恩,竟一次次忤逆于他。
如今這位晚輩亦是如此。
難道這些年輕一輩都已視違逆長者為榮了嗎?
"我去方便,你們在此守護。"
說完,他轉身步入了庭院深處。
整個京畿天師府雖不及龍虎山遼闊,卻也威嚴莊重,流露著神秘的奇幻氣息。
年輕的道者四處探尋,很快便迷失在錯綜復雜的神殿之間。
"這是何處仙境?"
他不覺間步入了一座未知的殿堂。
此地并無繁復的裝飾,殿堂中央供奉著英靈——二郎顯圣真君!
在各種信仰體系中,無論是道教、儒家或是佛教,這位神祗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。他擁有眾多尊號,如清源妙道真君。
然而這座祭殿早已年代久遠,唯有中央的鍍金雕像還算嶄新,四周則滿目瘡痍,透出一股陳腐的味道,令人心生不安。
他也不明所以,為何會涉足此地,畢竟這里實在過于偏僻。
正欲離開之際,他聽見背后傳來了異樣的聲音。
那是血肉在巖石間磨擦的聲響,在空曠的殿堂中格外悚然。
道士猛然回頭。
"哪位道友在此,請勿戲弄于我。"
話音剛落,那怪聲再次響起。
環(huán)顧四周,殿堂內一覽無遺,無處藏匿。
除了……
道士緊盯著前方的二郎神塑像。三米多高的雕像背后,似乎隱藏著秘密。
他一步上前,直面金身雕像。
"無人?"
正當他疑惑是否眼花時,抬頭看向二郎神的臉,他驚叫出聲。
"!"
原來,二郎神的眼眸竟是一對鮮活的人眼!
那雙眼睛還會轉動,分明有生命在其中。
道士不再多想,徑直一躍,擊碎了雕像。
伴隨著清脆的破裂聲,雕像碎裂,一個臃腫的身影跌落而出。
"靜安師叔!"
道者一眼認出了這個人影。
雖出自龍虎山,但他曾見過靜安在那兒修道的歲月,偶爾幾面之緣。
靜安聞言,虛弱地睜開雙眼。
"你是?"
奇怪!剛獲救的第一句話竟是詢問對方的名字,但道者并未覺得有何不妥。
"我是王處之,龍虎山的王處之!我們幾年前見過的!"
"靜安師叔,你怎么會被困在這里?"
"京都天師府是否發(fā)生了變故?"
"不妙!我必須盡快告知師父此事!"
王處之一時焦慮,言語紛亂,最終決定將這一切告訴師父。
他口中的師父,正是張宏卓!
他也是張宏卓的親傳弟子!
然而,他并未察覺到,倒在地上的靜安眼神變幻不定。
"靜安師叔!我先扶你離開。這里太危險了!"
說著,他上前攙扶起靜安。
片刻之后……
王處之一邊整衣,一邊離開了那座詭異的殿堂。
在魔法庭院中。
張宏卓滿面怒火地穿越了傳送門。
對于韓澈的傲慢態(tài)度,他心中充滿了不滿!
然而,韓澈的地位與朱伊迥異,他不能輕易施展法術對抗。
否則,單憑對方的這般挑釁,他早就讓對方付出代價了。
走出密室,張宏卓深意地瞥了一眼身邊的學徒,隨后踏入了迷霧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