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陸長生靜靜站在擂臺上,四方喧囂始終不休。
今天他是來裝逼的,為了裝這一波,他做足了分析,得出結(jié)論,只要天院不動,那所有人都怕他。
而且他也有后手,想離開絕對不是什么問題。
就在一切落定,陸長生的聲音終是響起。
“天一圣地,何人來戰(zhàn)!”
一道驚音響徹,回蕩血色平原。
他知道天一圣地早就有人來了,甚至不乏化虛九層的強(qiáng)者,至于神境那自己就不知道了。
不過問題不大。
當(dāng)他的聲音落盡,飛舞的黃沙中,終是有身影出現(xiàn)。
為首之人,須發(fā)花白,即便年紀(jì)很大了,卻保持著三十來歲的容貌,一身修為已然到了化虛九層。
那是天一圣地二長老,蕭云,初入化虛九層,比不得被斬殺的大長老,更不是穆川的對手。
除卻其身后的老祖與圣主,他現(xiàn)在儼然成為了地位最高的人。
大荒宮的圣主死的早,都沒來得及立圣主,老祖就沒了。
然而隨著蕭云來到,他卻感到驚訝。
親眼所見,少年竟真流淌著驚人的道韻,立身這種污濁之地,卻始終不染纖塵,整個人伴著空靈的氣質(zhì),宛若謫仙。
僅是一眼,他就知道,這是一個了不得的人,比傳聞中更出彩。
看向蕭云,望著身后跟隨的人,陸長生巍然不動,緩緩道:“天一準(zhǔn)備讓你出手?”
蕭云神情微變,哪怕差了一整個大境界,對方卻沒有任何情緒。
目光下,他開口道:“我又怎會以大欺小!”
“若論輩分,你天一老祖都是我的后輩,這一次誰來應(yīng)戰(zhàn),或者直接讓你天一老祖前來!”
陸長生回應(yīng)很平靜,直接忽略了眼前之人,全然不在意他的身份地位,從言語里透出無所謂的態(tài)度。
蕭云目光凝視。
身后的人卻有些忍不住,驚怒交加,有元嬰想要出手,結(jié)果被攔下了。
說到底,天一在忌憚這位圣子,年輕人會沖動,可到了他這個歲數(shù)已經(jīng)很沉穩(wěn)。
蕭云道:“我想我等與圣子存在誤會!”
“此處無旁人,說這些沒有意義,我今天來,要么挫盡你天一銳氣,要么殺到你們元嬰斷層!”
一群人在驚愕。
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,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這么囂張的話。
天一不應(yīng),威名盡失,若是迎戰(zhàn),可誰能匹敵他?
蕭云也怒了,卻在隱忍,不僅是他,就連族中老祖都是如此,因為天院沒有任何動作,仿佛也在忌憚。
“圣子護(hù)道人斬我天一諸多化虛強(qiáng)者,我天一從未說什么……”
“你們敢說什么?”
陸長生開口打斷了他的話。
就這一瞬,這些人再次被激怒。
可是能怎么樣?
這樣的氣魄實在太驚人。
原本東域想著息事寧人,以為南域怎么也會適可而止,卻不想這位圣子強(qiáng)勢,不依不饒,一個人來到了這里。
“圣子當(dāng)真要兵戈相見?”蕭云再次發(fā)問。
陸長生依舊負(fù)手,冷漠道:“兵戈相見,你天一必敗,我只殺到你們元嬰斷層,已然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,讓爾等知道收斂!”
蕭云咬牙,作為一方圣地,從沒受過這樣的憋屈。
眼看對方沉默。
陸長生卻道:“你們?nèi)舨桓覒?yīng)戰(zhàn),我便去天院,殺你們圣子,我不愿生靈涂炭,可圍攻大荒宮之事,必須要有一個交代!”
說完,他看了一眼這群人,今天是裝定了,不過主要目的不是為了爽,看對方?jīng)]反應(yīng),他都暗示這么明顯了。
交代,交代!
“圣子要什么交代?”終于蕭云開口。
陸長生道:“我已經(jīng)給出了選擇!”
“可否和解?”
“你覺得呢?”陸長生表面上還是不讓步,裝都裝到這里了,怎么好半途而廢。
這一次蕭云思量了很久,終是道:“你我皆為圣地,或許圣子自有手段,可我天一也并非軟弱可欺,鬧到最后你或許會勝,可生靈涂炭,我天一也不愿看見,愿拿出一億靈石,作為賠禮!”
話音落下,身后眾人失神。
在此之前,蕭云搜集到了許多情報,他知道大荒宮在大量籌集靈石,看樣子很缺,想必多半是給這圣子找的。
陸長生也感到意外,沒想到天一這么不要碧蓮。
慫就說慫了,還說的振振有詞,甚至還能在這種情況下給自己安一個心懷天下的名頭。
一時間他有些感慨,論不要臉的程度,還是得看這些圣地!
可區(qū)區(qū)一億就想打發(fā)他陸長生?看不起誰?
“呵,爾等踏我南域,傷我無數(shù)教眾,一億靈石便想了解,世上真有如此輕易的事?”
“圣子想如何?”蕭云道。
陸長生思量道:“既然你天一愿意低頭,我亦可讓步,兩億靈石補(bǔ)償我圣地傷隕之人,天一圣地承諾,千年不踏我大荒宮半步,并且交出一縷天一神光!”
“這……”
蕭云稍稍緩和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起來。
兩億靈石并不少,而且承諾之事,只要不對外宣揚,天一的面子還是能留得住,可天一神光乃是奇珍,是天一圣地的立教根本。
千年都未必能得到一縷,太過珍貴。
這個籌碼太大,他做不了主。
就在沉吟之時,蕭云的耳畔輕動,一道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回響。
“應(yīng)他!”
蕭云錯愕,那是天一老祖的聲音。
“老祖,他要的太多,若是……”
“天機(jī)閣全力推演,無法看透他分毫,身負(fù)功德,先天立于不敗之地,若是斬他,須得賠上一教氣運,沾染天大因果,天一將亡!”那位老祖頓了頓,而后接著道:“而且我竟一點也無法感知到他的護(hù)道人存在!”
“連您也感知不到?怎會?”
“要么他的護(hù)道人不在,要么境界在我之上!”
天一老祖說出了想法,哪怕是他也感到心緒難平。
一時間,想到老祖推論,蕭云更加明白了,為什么可以如此強(qiáng)勢自負(fù)。
不過他們的推論也不是很準(zhǔn)確,也不是沒有這么一種可能,他壓根就沒有護(hù)道人。
“好,我天一應(yīng)了!”
終于蕭云開口,做出了決斷。
所有人都在猜測,天院在猜陸長生不是真的圣子,天一圣地在想他的護(hù)道人不在,可是誰也不敢去賭。
唯有陸長生聽到回應(yīng)后,道:“半月之內(nèi),一切備好,送去南域!”
“好!”
蕭云點頭,咬牙切齒,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這是一種恥辱。
相同的是,陸長生在轉(zhuǎn)身時,也是咬牙憤憤。
“該死,答應(yīng)的這么爽快,又要少了!”陸長生自語最終一嘆道:“看來我還是不適合干這種事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