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自是有滿腹的疑問,但她卻根本沒法問出口,不然就是不打自招了。
皇后還沒來得及派人去打探究竟發(fā)生了何事,文德海就來了。
眾人見此,立馬精神一震。
文德海向皇后和諸位嬪妃行了一禮,皇后端出笑臉,“文公公,可是皇上那邊有何吩咐?”
文德海微微躬身,笑著回話。
“奴才是奉命來傳皇上的一道圣旨!
眾人立馬跪下接旨,文德海直起腰,打開圣旨,高聲宣讀起來。
“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:茲聞定國公姜瑾睿之女姜晚棠嫻熟大方、溫良敦厚、品貌出眾,朕躬聞之甚悅。今瑾王年已弱冠,適婚娶之時,當擇賢女與配。值姜晚棠待字閨中,與瑾王堪稱天設地造,為成佳人之美,特將汝姜晚棠許配瑾王為瑾王妃。一切禮儀,交由禮部與欽天監(jiān)監(jiān)正共同操辦,擇良辰完婚。欽此!
文德海話音落下,四下皆靜。
皇后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,不是,好端端的,皇上怎么突然賜婚?
皇上賜了婚,自己的計劃豈不是徹底落空了?好好的一顆棋子就這么白白錯過了,委實可惜!
皇后心頭一陣惱恨,但這是皇上的旨意,她心中便是有再多不滿也沒處說。
她只能安慰自己,好在最后姜晚棠是要做瑾王妃,瑾王如今已經是個廢人了,對太子造不成威脅。
姜晚棠面色如常,恭敬叩首謝恩接旨。
文德海又笑著恭喜了一番姜晚棠,這才離開。
他一離開,姜晚棠瞬間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,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。
姜晚棠嫁過去是做王妃的嗎?分明就是給瑾王治病的。
治好了還好說,治不好,就得守活寡,一輩子都耗在瑾王府了。
不過有姜晚棠為大家分擔了火力,其他人就不需要擔心自己被選上,大家都松了口氣。
從某種程度來說,姜晚棠反而成了她們的救命稻草。
姜晚棠成了準瑾王妃,這個消息傳回定國公府,瞬間把大家都怔住了。
姜瑾睿第一時間去尋了姜晚棠,“棠兒,你若不愿意……”
姜晚棠笑著打斷他,“父親,我乃二嫁之身,還能嫁入皇家當王妃,我覺得挺好的!
姜瑾睿認真地看著她,發(fā)現(xiàn)她的表情真誠,不像是在玩笑,不覺心頭一陣復雜。
“可是瑾王病重!
姜晚棠語氣尋常,“他的病一直都是我在為他瞧,有我在,他就死不了。”
她這番有些大不敬的話并未讓姜瑾睿出言訓斥,反而微微松了口氣。
她能說得這般篤定,看來是真的很有把握。
只要瑾王死不了,自己女兒不會做寡婦,那就好。
至于瑾王不能站起來,姜瑾睿反而覺得是好事,能遠離奪嫡的風波。
他的女兒不需要去爭那些,自己也能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。
姜瑾睿離開后,楚言奚和魏初心也先后來了,兩人都不知道姜晚棠對這樁婚事的態(tài)度,心中不免有些擔心。
姜晚棠又把先前的說辭說了一番,兩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。
楚言奚道:“你能這么想,那就再好不過了。我還真怕你想不通呢!
魏初心寬慰她,“我二哥人挺好的,他對自己人很護短的,你為他治病,現(xiàn)在又要成了他的王妃,他定會好好待你!
姜晚棠聞言倒是來了幾分興趣,“你與瑾王的關系挺好?”
魏初心點頭,“二哥對我一直很不錯,那些年我身形走樣,人人避之不及,他對我卻并無嫌棄,他還說要為我請名醫(yī)診治。那位神醫(yī)曾救過他一命,醫(yī)術十分高超,只是后來他卻未曾尋到那位女神醫(yī)!
姜晚棠聽到同行,便不免多問了兩句,但魏初心對此也不甚了解,這個話題便作罷了。
姜晚棠和魏無珩的親事定在三月中旬,吳王和平王的親事也不遠,禮部開始忙碌起來。
姜晚棠和魏無珩從醫(yī)患關系一下變成了未婚夫妻,兩人的相處依舊沒有什么改變。
元宵節(jié)之日,杏林醫(yī)館來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一個身形頎長的白衣男子朝著翟清風躬身行禮,語氣很是恭敬,“師侄祁鶴軒拜見小師叔,此前小師叔蒙難,師侄未能及時趕來增援,還請小師叔見諒!
這人便正是祁鶴軒,姜晚棠前世的小師兄。
他的容貌很是清雋,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斯文儒雅之氣,看上去一派親和。
但實際上,他的性格算不得好,反而有些刻薄乖戾,此時他的謙和儒雅,也不過是在初次見面的長輩面前才戴上的面具罷了。
此前翟清風入獄,萬春輝就派人去尋他,希望他能聯(lián)系上自家?guī)煾福簿褪堑郧屣L的師兄,以藥王谷的名義出面為翟清風證明。
但不巧的是,他們都不在藥王谷,萬春輝的人也是頗費了些功夫才尋到了祁鶴軒。
祁鶴軒趕來的半道上就已經知道事情解決了,但他還是繼續(xù)趕到京城,見一見這位小師叔。
他此前也常聽自家?guī)煾柑崞鸫巳,心中對他是帶著幾分好奇的?br>
翟清風問:“你師父是誰?”
祁鶴軒:“家?guī)熋M崔溢!
聞言,翟清風面上的神色和緩了許多,“他現(xiàn)在可還好?”
祁鶴軒恭敬回答,“家?guī)熒眢w康健,多謝師叔記掛!
翟清風一臉傲嬌之色,“我只是隨便問問!
祁鶴軒不善與人交際,方才的寒暄客套說完,他便找不到話了。
以往都是旁人求他,捧著他,自是不需他開口找話題,但在師門長輩面前,他卻不得不被迫營業(yè)。
祁鶴軒終于找到了一個話題,“我聽說,小師叔辦了一個醫(yī)學堂,專門招收窮苦人家的孩子學醫(yī)?”
翟清風伸手捋了捋胡須,“不是我,是你師妹。”
祁鶴軒表情一怔。
翟清風:“她不算是你的正經師妹,是不知道哪個師叔師伯在外頭收的外門弟子,但她天賦絕佳,醫(yī)術超群,便是比我也絲毫不遜色!
“且她目光長遠,胸有大志,并不拘泥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,醫(yī)學堂便是她一手操辦。而今已步入正軌,假以時日,她手底下必能培養(yǎng)出一批得力的醫(yī)者!
翟清風當著姜晚棠的面,對她諸多挑剔,但實際上卻頗為欣賞,言語間大加贊譽。
祁鶴軒聞言,不知想到了什么人,眼底不禁籠上了一抹深深的黯然。
他曾經也有一個驚才絕艷的師妹,只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