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師叔的危機解除,姜晚棠的心情大好。
萬春輝那邊晚一步帶回來了聶家的消息。
萬春輝有些歉然,“沒幫上忙,不過好在事情完滿解決了!
姜晚棠真誠地對萬春輝表達了謝意,然后才詢問了聶家的消息。
這一問才知道,聶家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家,這些年沒少干傷天害理之事。
這一次,他們也是收受了背后之人的好處,才這般及時地趕到京城狀告翟清風。
所以,他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,姜晚棠也不打算對他們客氣,當即拿著萬春輝搜集來的線索,尋來了苦主,反手就把聶家人給告了。
萬春輝搜集的線索詳備,打了聶家人一個措手不及。
姜晚棠還沒來得及關注此事的后續(xù),萬春輝就著急忙慌地求到了她跟前,“姜大小姐,我家王爺不大好了,求您救救他吧!”
姜晚棠一聽,心頭立馬一緊。
“他在何處?”
萬春輝:“還在回京的路上,情況實在不好,就只能臨時在一處鎮(zhèn)子上安置了下來!
姜晚棠半句話都不再多問,直接當機立斷,“讓人帶路。”
此次險局能破解,多虧了魏無珩,自己不能對他的生死袖手旁觀。
姜晚棠換上了一身男裝,在幾名侍衛(wèi)的陪同下連夜出了城,往魏無珩暫時落腳的榆原鎮(zhèn)趕去。
姜晚棠深知救人如救火的道理,原本需要十日的路程,硬是只花了一半的時間就趕到了。
便是幾名侍衛(wèi)都有些吃不消,但姜晚棠卻是半句苦都沒喊,也沒讓自己露出半分疲態(tài)來。
姜晚棠很快見到了魏無珩,他那滿臉的胡子半點沒有打理,依舊如初見時那般不修邊幅。而這短短數(shù)月,他的面容卻是肉眼可見的消瘦,臉上皮膚黝黑又粗糙,上面還有幾道殘留的傷痕,簡直半點王爺?shù)臉幼佣紱]有,反倒像是路邊的流浪漢。
這些都還是其次,真正要緊的是他的內(nèi)里,已然虛弱虧空到了極致,現(xiàn)在就只吊著一口氣了。
見到他這番模樣,姜晚棠的心中便有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直沖腦頂。
原本她已經(jīng)給他把毒性壓制,他的情況已然大為好轉。
但他倒好,幾個月的時間,愣是把自己先前的努力全都折騰沒了,不僅叫毒性反噬,反而還添了一種新的毒。
他能撐到現(xiàn)在還吊著一口氣,不僅多虧了自己當初贈給他的丹藥,也是因為他命大。
姜晚棠壓下心頭的怒氣,屏退了眾人,開始給他施針。
當初,他的腿是自己保下來的,現(xiàn)在,她就要保到底,她不容許自己失手。
等她把人治好了,自己再好好地跟他算賬!
姜晚棠在自己的空間中拿取藥材, 所以不需要人幫手,門外一眾人早已等得心急如焚,恨不得直接沖進去才好。
足足過了三個時辰,緊閉的房門才終于打開。
姜晚棠站在門內(nèi),她的臉色蒼白,滿臉都寫著疲憊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她,眼里充滿了緊張和期盼。
姜晚棠開口,語氣沙啞,“情況穩(wěn)定了!
聽了這話,眾人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去。
姜晚棠話鋒一轉,“但是,只是暫時的!
眾人的心一下又提了起來,一雙雙眼睛巴巴地望著她。
為首一名彪形大漢急急問,“那,那要如何才能徹底脫離危險?”
姜晚棠語氣淡淡,“我會給他連續(xù)施針七日,七日后,他方能度過危險期!
那彪形大漢又問,“那七日后呢?王爺他還能站起來嗎?”
“這得看他自己。謹遵醫(yī)囑,好生休養(yǎng),就能好起來。若他把我的話當耳旁風,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!
眾人聽了這話,頓時有種喜極而泣的激動。
姜晚棠揉了揉眉心,“給我準備一間安靜的廂房,干凈的水,我要沐浴。再備些清淡的吃食!
“是,是,我這就讓人準備!”
姜晚棠一路風塵仆仆而來,連飯都沒吃上一口熱乎的,更別提沐浴了。
她脫下衣裳,兩條腿內(nèi)側早已被磨破了皮,即便她涂上了最好的金瘡藥,但反復摩擦之下,那上面的傷口根本沒法愈合。
但姜晚棠也顧不得許多,身上的臟比疼痛更加讓她難以忍受。
迅速地洗了個澡,又給自己重新上藥,再飛快填飽肚子,她就利落上床閉上了眼睛。
之后的幾日,每一天都很關鍵,她不能懈怠,必須藥養(yǎng)足精神。
那名彪形大漢名為裴欽,是魏無珩以前的副將,他看著粗獷,但為人卻是十分細致,把姜晚棠的一應吃穿都安排得十分到位,說是當成菩薩供著也不為過。
自從姜晚棠來了之后,魏無珩的情況就肉眼可見的好轉。
原本他一直高熱不退,現(xiàn)在體溫也恢復了正常。
他那條傷腿原本一片青黑發(fā)紫更是浮腫得厲害,看上去就十分瘆人,但這幾日下來,外觀上已然完全恢復如常。
“姜小姐,王爺什么時候能醒?”
姜晚棠:“最遲施針滿七日定會蘇醒。”
也有可能隨時醒來,但那得看他的造化。
裴欽見她態(tài)度篤定,便一下放下心來。
裴欽見到過姜晚棠施針,一開始她扎出來的血是黑褐色的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變成了鮮紅色,這番轉變讓裴欽欣喜不已。
“姜小姐,這是不是意味著王爺?shù)亩究煲C清了?”
姜晚棠直接給他潑了一盆冷水,“若他先前沒有不遵醫(yī)囑,把自己折騰成這樣,那他說不定已經(jīng)恢復如常了,F(xiàn)在,早得很。”
裴欽聞言,面上不禁一陣黯然。
通過裴欽之口,姜晚棠也終于知道了魏無珩是怎樣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。
此戰(zhàn)乃是烏孫國挑起,因為對方以為魏無珩離開了南疆,赤焰軍改換了頭領,正是軍心不穩(wěn)之際,所以才想趁虛而入,討些便宜,卻沒想到,直接踢到了鐵板。
“對方都挑釁到跟前來了,我們自然不能犯慫。吳將軍在前頭領軍正面對敵,吸引火力,我和眾兄弟們則在王爺?shù)膸ьI下從祁蒙山出發(fā),背后包抄。”
“祁蒙山地勢險要,還有瘴氣和毒物侵擾,是烏孫國天然的屏障,烏孫人料定我們不敢翻山,偏偏我們就走了那條路!
“也多虧了當初翟老前輩留下的地形圖和預防毒物和瘴氣的藥方,我們才險之又險地翻了過去,而后我們扮成了烏孫軍,長驅直入,與吳將軍里應外合,這才連取烏孫國兩城!
姜晚棠聽罷,再看著床上男人,她的心境不免更加復雜幾分。
原本因他不愛惜身體而生出的惱怒也徹底散了。
在南疆那片戰(zhàn)場上,他沒把自己當成身份尊貴的王爺,而只是保家衛(wèi)國的將士,他用自己的身體守護了大齊國的安寧,單單是這份心性,便值得自己敬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