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棠第一時間收到了姜瑾睿送來的消息,她也被這峰回路轉(zhuǎn)的消息砸蒙了,旋即而來的便是一陣難言的歡喜。
小師叔沒事了,太好了!
不僅如此,便是三十年前的冤屈也被徹底洗清,從此以后他的身上就再無半分污點了,先前那些質(zhì)疑,詆毀和污蔑,全都不攻自破。
父親說是吳將軍在奏折中為小師叔澄清舊事,還為他請功,但姜晚棠卻是莫名篤定,這件事定然有瑾王的手筆。
如若不然,那吳將軍與小師叔沒有半分交情,又豈會白白地把功勞分給旁人?又怎會多管三十年前的一樁舊事?
皇上的金口玉言一出,此事立馬以最快的速度澄清,原本有關(guān)此事的流言迅速消失,好幾個帶頭傳播流言的地痞流氓都被官府抓了起來,那些曾經(jīng)參與過此事之人也都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唯恐自己被秋后算賬。
落英和繽紛覺得大快人心,但姜晚棠卻并未太過高興,因為此案是太子在經(jīng)辦,這也就意味著這件事不可能把舒曼檸牽扯出來。
太子就算真的查出了端倪,也必然會隱而不發(fā),保下舒曼檸,因為舒曼檸是他的側(cè)妃,他斷然不會自揭其短的。
唯一值得高興的是,經(jīng)此一事,舒曼檸眼下定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難安。
事實的確如姜晚棠所料。
舒曼檸知道了朝堂上那番峰回路轉(zhuǎn)之后,當即暗道不妙,之后的幾日,她簡直度日如年。
她只希望魏無淵不要查到她的身上來,但最后的結(jié)果卻事與愿違。
舒曼檸的手段的確隱秘,但魏無淵畢竟是太子,一般人查不到的事難不倒他。
更何況,魏無淵一開始就懷疑舒曼檸,他直接派人從舒曼檸的身邊下手,很快就有所收獲。
這件事果然是舒曼檸暗中所為!
魏無淵裹挾著怒氣而來,舒曼檸見此情形,心中狠狠一個咯噔。
她起身相迎,還尚未來得及說出一句話,迎面就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,她的半邊臉立時便是一陣火辣辣的。
魏無淵的眼中蘊著暴怒,“舒曼檸,你好大的膽子!竟然背著我做了那么一番大動作,我真是小看你了!”
舒曼檸最后一絲僥幸也沒了,她也不敢辯解,此時的辯解只會愈發(fā)激怒魏無淵。
她跪了下來,姿態(tài)擺得十分低聲下氣,“妾身錯了,妾身也只是想借機鏟除異己,好為妾身日后重開醫(yī)館做準備。妾身除了這一身醫(yī)術(shù)別無所長,妾身所思所想,也是盡己所能為您分憂,若是妾身的醫(yī)館能重新開起來,便能為太子賺取更多的銀錢,為您的大業(yè)鋪路。是妾身太過心急,思慮不周,這才險些釀成大禍,妾身罪該萬死!”
舒曼檸的姿態(tài)卑微至極,一番陳詞更是無比懇切,半點都不曾狡辯,加之她的言語間處處都打著為魏無淵賺錢的幌子,總算是戳中了魏無淵的軟肋。
的確,在那杏林醫(yī)館出現(xiàn)之前,舒曼檸的仁心醫(yī)館為他賺了不少銀子。
只是后來他們底下人做事不干凈被抓住把柄,事情鬧到了臺面上,他這個太子的顏面都丟光了。
為了避免讓人覺得他鉆進了錢眼子里,他們便一直沒有把醫(yī)館重新開起來,只是私底下的藥材行當還在繼續(xù),但沒了女神醫(yī)這個頭銜,他們的藥材生意也大不如前。
魏無淵原本也想對杏林醫(yī)館除之后快,但后來,他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更好的法子。
而今被舒曼檸一番攪局,他的計劃險些泡湯了。
思及此,魏無淵剛剛和緩的面色又沉了幾分。
“你就算有什么計劃,也應當先告知本太子,而不是自作主張。你可知若此事不是交給本太子,而是交給了旁人調(diào)查,最后會有什么后果?”
舒曼檸咬唇,再次低聲認錯,“是妾身愚蠢,妾身再也不敢了!
魏無淵從鼻腔中發(fā)出一聲冷哼,想到她日后還有用,且此事也被自己及時壓了下去,便沒有再打算繼續(xù)追究。
但該有的警告卻是必不可少。
他冷冷道:“杏林醫(yī)館之事,本太子自有安排,你不可再擅作主張,若還有下次,本太子定不輕饒!
舒曼檸猜到了那個可能,心頭發(fā)緊,卻也只能低聲應是。
魏無淵轉(zhuǎn)身欲走,正這時,外頭卻有宮人傳話,“啟稟太子殿下,太子妃來了,說是有要事!
魏無淵眉頭蹙起,心中生出幾分不耐煩,但還是給了太子妃這個面子。
“讓她進來。”
太子妃蒙氏進到屋中,直接給魏無淵跪下行了一記大禮,她的語聲悲憤,“殿下,請您替臣妾做主!”
魏無淵心頭更加不耐煩,“好端端的你這是做什么?還有沒有一點太子妃的儀態(tài)?”
蒙氏也顧不上魏無淵對她的指責,她直接命宮女把手中的食盒提上來,打開,開門見山地道:“殿下,臣妾近日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時常精神不濟,渾身乏力,總是提不起勁來,偶爾還會出現(xiàn)輕微腹脹腹痛的癥狀,臣妾以為是自己的身體底子弱,但后來才知道,竟是臣妾的吃食有問題,有人想蓄意謀害臣妾!”
魏無淵聽罷,原本對太子妃的不滿也一下變成了震怒。
“此事當真?何人竟然這般大膽,竟敢對堂堂太子妃下毒?”
一旁的舒曼檸,臉色已然劇變。
她暗暗握緊雙手,讓自己保持鎮(zhèn)定。
不能慌,太子妃這盆臟水潑不到自己的身上。
蒙氏目光一轉(zhuǎn),直直落在舒曼檸的身上。
“這件事就要好好問問舒?zhèn)儒!?br>
魏無淵聞言,立馬看向舒曼檸,眼底飛快閃過一抹幽光。
舒曼檸聞言當即斷然否認,“太子妃請慎言!妾身從未做過下毒之事!太子妃的吃食一直都由專人負責,何時輪得到臣妾插手?殿下,還請您明查,還妾身一個清白!
魏無淵目光幽深,最后道:“先取銀針來試毒。”
舒曼檸卻道:“殿下,這食盒已然有這般多人經(jīng)手,就算當真試出有毒,也不能證明與妾身有關(guān)!
若是蒙氏自己往菜里下毒,栽贓到她的身上,她要如何抵賴?
蒙氏卻反而道:“舒?zhèn)儒詷O是,如此試毒的確說明不了什么。更何況,這菜里也根本無毒,用銀針自然什么都試不出來!
舒曼檸聽了這話,心頭卻更加發(fā)緊。
魏無淵卻是已經(jīng)不耐煩了,“既然如此,你又緣何對舒?zhèn)儒l(fā)難?”
他現(xiàn)在雖然對舒曼檸不滿,但對太子妃更是不喜,連基本的體面都懶得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