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聽了這話,禁不住齊齊回頭。
姜晚棠看到了一個身著錦衣的小少年,他生得唇紅齒白,很是俊俏。
姜晚棠第一眼都沒有認(rèn)出這孩子是誰,待看到他眉眼中隱隱的幾分熟悉感,她這才后知后覺地辨認(rèn)出來。
“楚世子?”
楚知聿見她認(rèn)出自己,臉上頓時閃過一抹欣喜之色。
他用力點(diǎn)頭,“是我是我。我名喚楚知聿,你叫我名字就好!”
叫世子多生分啊,哪里是恩公該有的待遇?
姜晚棠的唇角也不覺勾起,露出一抹笑來。
他十分自來熟地跟姜晚棠聊起天兒來。
“晚棠姐姐,我早就想來找你了,一開始我姐姐不肯告訴我你的身份,后來我知道了,我姐姐又說你在忙,不許我去打擾你,我今日總算是見到你啦!”
楚知聿對姜晚棠的態(tài)度滿是親近熱絡(luò),不僅僅是因為姜晚棠對她的救命之恩,也是受了楚言奚的影響。
姜晚棠笑問,“你身上的傷可恢復(fù)好了?”
楚知聿拍了拍胸,“早就痊愈啦!多虧了你,不然我早就沒命了。”
姜晚棠沒見到楚言奚,便問了起來,卻原來她已經(jīng)第一時間去新房跟魏初心聊天去了。
說來,這兩人不久之后就要成為兩妯娌了,現(xiàn)在自然有更多的話頭可以聊。
姜晚棠和楚知聿旁若無人的說著話,完全把舒曼檸忽略了個徹底,她的臉色驟然變得十分難看。
兩人聊得差不多了,楚知聿這才看向舒曼檸。
他端起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樣,“舒?zhèn)儒,方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,我都聽出來晚棠姐姐不樂意答?yīng)你,你卻一再強(qiáng)求,你這不是強(qiáng)人所難嗎?”
舒曼檸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,但對方是永安公主府的世子,又是個孩子,她根本沒法反駁。
她只能扯著嘴,露出一副有些干巴巴的笑,“我對那醫(yī)學(xué)堂太過神往,也太想親自去看一看,所以才會如此!
楚知聿依舊像小大人一樣說教,“那你下次可就要注意了,別人不愿意的事就不要再強(qiáng)求,不然旁人還以為你仗著太子表哥的勢欺負(fù)人呢。”
舒曼檸:……
這話讓她怎么接?
經(jīng)他這么一番攪和,自己原本的計劃也行不通了,且以后她再想提出此事,怕是也不成了。
思及此,舒曼檸心中就惱恨不已。
明明當(dāng)初他受傷之時自己也為他看過幾次診,他怎的半點(diǎn)都不記著自己的好?現(xiàn)在還這般拆自己的臺。
正在舒曼檸滿心惱怒之際,一道高大的身影緩步朝這邊而來。
魏無淵穿著一襲暗金色玄衣,身形高大挺拔,氣度威儀,姜晚棠幾人立馬朝他行禮。
“見過太子!
他的姿態(tài)謙和,抬手虛扶,“今日是好日子,大家都不必多禮。”
他目光落在姜晚棠的身上,開口的語氣甚是溫和,“方才是舒?zhèn)儒惺虏恢,對姜小姐多有冒犯,本宮替她向姜小姐致歉,還望姜小姐莫要見怪!
舒曼檸聞言,眼底瞬間生出一股不可思議。
堂堂太子向一介臣女道歉,可謂是給足了她臉面,更是狠狠地打了舒曼檸的臉。
舒曼檸敏銳地察覺到,太子對姜晚棠的態(tài)度,似乎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變化。
這種變化讓舒曼檸心頭發(fā)慌,那是一種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的惶恐。
姜晚棠當(dāng)即后退兩步,稍稍避讓,同時躬身告罪,“臣女不敢!
太子的以禮相待并未讓她生出受寵若驚之感,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警惕,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。
好在魏無淵并未多說其他,很快就與舒曼檸相偕離開。
楚知聿立馬拉著姜晚棠要去新房,“我還沒見過新娘子呢,晚棠姐姐,我們快去瞧瞧吧!”
姜晚棠也收回了目光,不再把多余的心思放在那些閑雜之人的身上。
原本魏初心就十分貌美,今日的魏初心更是美極了,便是姜晚棠這個女子見了都禁不住臉紅心跳。
姜晚棠由衷感嘆,“真是便宜我那傻弟弟了!
魏初心被她說得臉上不禁染上一抹紅霞。
姜晚棠輕咳一聲,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瓷瓶,“這個,送給你,算是我的添妝禮了,你定能用得上。”
魏初心和楚言奚都面露疑惑,楚知聿更是毫無顧忌直接問出口,“這是什么?”
當(dāng)著小孩子的面,姜晚棠自然不好解釋,她便只含糊道:“傷藥。”
魏初心和楚言奚后知后覺地反應(yīng)過來,頓時兩人的臉都紅透了。
楚知聿卻依舊一頭霧水,“為什么要給表姐送傷藥?表姐的新婚之夜怎會用得上傷藥?她難道會受傷嗎?”
童言無忌的一番話,叫魏初心的臉更紅,幾乎要滴出血來。
楚言奚當(dāng)即不由分說地把這小屁孩打發(fā)了出去,免得他再說出更加羞死人的話來。
姜晚棠又看向楚言奚,一本正經(jīng)地道:“你放心,待你與我大哥成親,我也定會為你準(zhǔn)備一瓶!
楚言奚:……
她的臉也騰地一下紅透了,旋即羞惱地伸手去擰姜晚棠,幾人頓時笑鬧成一團(tuán)。
姜晚棠一直防著舒曼檸那邊再搞出什么小動作,自己的醫(yī)學(xué)堂在明惠帝那里過了明路,尋常的手段她無法施展,但沒想到,舒曼檸竟然還是找到了突破口,直接殺了她個措手不及。
某一日,突然有人急匆匆地來尋姜晚棠,告訴了她一個壞消息。
“大小姐,不好了,翟大夫被官府捉拿了,他們說他是朝廷緝拿的通緝犯,曾經(jīng)醫(yī)死過人!”
姜晚棠聞言,臉色驟然變了,心頭更是狠狠一沉。
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翟清風(fēng)根本沒有醫(yī)死過人,但是,朝廷那份通緝令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。
朝廷若是真的要把人捉拿了,依照律法拿辦,她想要把人撈出來也不簡單。
更糟糕的是,若此事的背后有人故意推波助瀾的話,就更加棘手了。
姜晚棠一邊急沖沖往外走,一邊在腦中飛快思考,自己該如何處理此事,可以向誰尋求幫助,又要如何才能為翟清風(fēng)洗清嫌疑?
這只怕不易,但她必須要把人救出來,若不然,對方下一個目標(biāo)就是自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