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話看似在打圓場,但實際上卻是暗藏心機。
沒人相信魏初心會發(fā)生蛻變,她這個時候去把人請來,便是給了眾人能借機嘲諷魏初心的機會,也是對姜晚棠的一個反擊。
魏初心受到羞辱,她樂見其成,這么多年了,她也依舊沒有看夠。
而姜晚棠,她也能趁此機會好好教一教對方如何做人。
這個提議瞬間得到了王雅茵和一眾好事之人的贊同。
王雅茵第一個站出來附和,“公主這提議甚好!請怡寧公主親自出面,也好叫眾人瞧一瞧,我們先前的話到底有沒有冤枉了她!”
到時候,她定會被所有人指指點點,看她還有沒有臉談婚論嫁!
就算她要嫁,也應(yīng)該嫁給那些身份低微的販夫走卒,又怎能肖想世家權(quán)貴家的公子?
她也想看看姜晚棠到時候被狠狠打臉的樣子!
云瑤聽了這提議,臉色當(dāng)即就變了。
她磕磕絆絆地開口,“這,這……怡寧公主既然沒,沒有收到國公府的請?zhí),貿(mào),貿(mào)然前來,只怕失禮吧!
魏婉茹輕飄飄地瞥了云瑤一眼,云瑤瑟縮了一下,但還是沒有改口。
這時,姜晚霜適時開口,“公主大駕光臨,只會令國公府蓬蓽生輝,榮幸之至,又怎會失禮?”
云瑤張了張嘴,一時訥訥說不出話來,只是在心中暗自著急。
魏婉茹轉(zhuǎn)頭吩咐自己的侍女,“你入宮一趟,親自去請怡寧公主,若她不愿意,便去坤寧宮向母后請一道口諭,大家都在等著她,她可不能使小性子!
那侍女當(dāng)即躬身退下,領(lǐng)命而去。
王雅茵聽到這話,心頭當(dāng)即升起一股深深的得意與期待。
原本她還擔(dān)心魏初心那慫貨不敢來,現(xiàn)在有魏婉茹的這話,也不怕她不來,到時候就只看姜晚棠被打臉吧!
王雅茵又想到什么,她眼珠子一轉(zhuǎn),對自己的丫鬟低聲耳語了一番,那丫鬟也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。
在場之人都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,只有云瑤的臉色一片慘白,手心也不覺滲出絲絲細(xì)汗來。
她是真的替魏初心擔(dān)心,但如今事態(tài)如此,她也根本無力阻攔了。
姜晚棠依舊一臉平靜。
這些人,等著看魏初心的笑話,但很快,她們就要被打臉了。
上次見到魏初心,她就已然大變樣,那副身形和模樣便已經(jīng)能輕松吊打在座不少世家貴女。這段時間沒見,姜晚棠相信,她定然又有了新的變化,那樣驚人的變化,足以叫在場所有人驚掉下巴。
而這個場合,也是最佳的,能替自家醫(yī)館揚名的好機會。
有了這個契機,她的醫(yī)館一開業(yè)定然就能引來不小轟動,而紅妝閣的生意也定會迎來一個爆炸的高峰。
她為魏初心出頭,其實目的也不單純。
王雅茵依舊目光不善地盯著姜晚棠,今日不找出些茬來,她便總覺得哪哪兒都不得勁。
一位身著青衣的小姐為了緩和氣氛,主動開口,“大家聽說沒有,最近有兩個酒樓特別火,一個是金樽樓,一個是萬家酒樓,據(jù)說這兩家酒樓現(xiàn)在在打擂臺,看誰家的酒樓會成為狀元樓!
這話果然叫大家來了興趣,“如何算是狀元樓?”
那位青衣小姐見大家感興趣,便也說得頭頭是道起來。
兩家酒樓從一開業(yè)就在打擂臺,還使用各種手段招攬讀書人這一目標(biāo)顧客,現(xiàn)下兩邊自發(fā)形成了南派與北派。
若是今年的金科狀元出自南派,則代表南派的萬家酒樓勝,若金科狀元出自北派,則金樽樓勝,獲勝的一方便是狀元樓。
屆時,狀元郎只需要提筆留下一副墨寶掛在店內(nèi)供客人觀瞻品鑒,以后到酒樓消費,一應(yīng)吃食全免。若是狀元郎要在酒樓宴飲賓客,也可享一定的折價優(yōu)惠。
眾人聽罷,不禁面露恍然,竟是如此。
又有小姐問,“若狀元郎壓根就沒去過這兩家酒樓,既非南派也非北派呢?”
那位青衣小姐當(dāng)即道:“那就打成平手唄,左右他們聲勢鬧得夠大,也吸引了足夠多的客人,自然不愁沒生意了!
這位倒是精通庶務(wù)的,能一眼看出兩家酒樓的手段。
若狀元不在兩家酒樓的食客之列也就罷了,若是恰好出自南派或北派,無論叫哪家酒樓得了這狀元樓的名頭,對于日后都是金字招牌。
哪怕是兩家酒樓自己炒出來的噱頭,那也是噱頭,好生經(jīng)營下去,待下一個恩科之時,豈不引得各方學(xué)子趨之若鶩?
姜晚棠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淺笑,對他們能折騰出這番花樣一點都不驚訝。
王雅茵對此等商賈之事很是不屑,“區(qū)區(qū)低賤商賈,竟敢拿金科狀元作伐,為其招攬生意,還自封狀元樓,也不怕風(fēng)大閃了舌頭!
那青衣小姐聞言,臉色微微凝滯了片刻,旋即又很快掩飾過去。
她乃是太仆寺卿之女顏桑榆,其母乃是續(xù)弦,正是商賈出身,也正是因此,她于經(jīng)商庶務(wù)之道方能如此敏銳。
因母親的身份,她也時常受人詬病,是以一般此等宴會,她都閉口不言,當(dāng)個鵪鶉。
此時她便后悔起自己方才的多嘴來了,搞不好這把火又要燒到自己身上來。
這時有人開口,把眾人的焦點再次指向姜晚棠。
說話之人正是趙詩允,“嫂嫂,若我沒記錯的話,那金樽樓原先是你陪嫁的嫁妝吧?你怎么把這么好的一個鋪子賣掉了呢,當(dāng)真是虧大了!”
趙詩允一副為她感到十分惋惜的模樣,但眼底眉梢間卻暗藏著一股隱隱的幸災(zāi)樂禍。
眾人立馬看向姜晚棠,眼神都或多或少帶著幾分嘲諷。
趙詩允繼續(xù)道:“萬家酒樓好似也是國公府后來贈與你的產(chǎn)業(yè),你怎的也賣掉了?”
眾人一驚,什么?萬家酒樓原先竟然也是姜晚棠的產(chǎn)業(yè)?
姜晚霜的拳頭則是在瞬間握緊了,想到自己痛失的那些鋪子,她的心都禁不住在滴血!
趙詩允一副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樣,“嫂嫂,你這番行事委實太過魯莽了些,若當(dāng)初你能與我們好生商量一番,也不至于會做出這般糊涂的決定。你看,現(xiàn)在兩家酒樓生意這般紅紅火火,日進斗金,你卻只拿了那區(qū)區(qū)幾千兩,豈不可惜?”
趙詩允這番話看似勸慰,實際上卻是字字誅心。
原本這兩只下金蛋的母雞都是她的,但她卻錯把珍珠當(dāng)魚目,直接賣掉了,現(xiàn)在她定然毀得腸子都青了吧!
現(xiàn)在這兩個鋪子生意越好,她就定會更加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