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諾像是受到了什么惡劣的言語攻擊,臉色一白。
“盛小姐,你別這樣說,我沒有這個意思!我從來沒有想過侮辱你!”
“啊,我原本也沒想到你想侮辱我,你倒是提醒了我!笔熉朴频恼f。
慕家?guī)讉傭人面面廝覷。
都是女人,女人最懂女人心思,也比男人更能看明白什么叫“茶藝”。她們從前都覺得這位準少奶奶單小姐是個溫柔可親、端莊大方的人,被盛煙這么一說……
就在這時,單諾突然捂住肚子,身體蜷縮起來。
“單小姐,你怎么了?”傭人被嚇了一跳。
“肚子……肚子疼!眴沃Z被一個傭人扶住,痛苦的說。
傭人們剛才的思路全部被打斷,哪里還敢想單諾到底是有什么小心思,這位準少奶奶的肚子里的才是寶貝,可千萬不能出事!
“快!叫醫(yī)生來!”
盛煙蹙了蹙眉,正在思考單諾這突如其來的肚子疼到底是不是真的,如果是真的,該不會是被她給氣的吧?
她的確是聽說,孕婦不能受氣,她似乎……不應(yīng)該在這種時候逞能。
就在這時。
“小諾!小諾!”萬麗婉慌慌張張的趕過來,人未到,聲先至。
萬麗婉是聽到傭人叫醫(yī)生,撇下的其他太太匆匆而來。
盛煙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迎面就是“啪”的一聲!
左臉頰傳來清晰的痛。
她好半響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,瞇了瞇眼。
“盛煙,我就知道你是個惡毒的女人!小諾好心送你來,好心招待你,那是為了不讓你尷尬,你竟然敢動她肚子里的孩子!”萬麗婉劈頭蓋臉一陣罵,將盛煙狠狠往后一推,“盛煙,我孫子如果有個好歹,我要你拿命賠!”
盛煙背后傳來一陣劇痛。
痛到全身發(fā)麻,額頭除了一層冷汗,連臉上的痛都感覺不到了。
“阿姨,你、你別生氣……嘶——這不關(guān)、關(guān)盛小姐的事……”單諾忍著疼,一邊倒吸冷氣,一邊說。
“小諾,阿姨知道你善良,但是這種女人不值得你為她說話!”萬麗婉看盛煙的那眼神,憎惡和恨意幾乎要溢出眼眶,“盛煙,你父親害死了我丈夫和我小女兒,現(xiàn)在你又想害我的孫子,真是惡毒!”
盛煙死死咬著牙關(guān),不露出半分的脆弱。
“慕夫人,我剛才只是和單小姐說了幾句話而已,根本沒有碰到過她。如果你不信,可以問你家的傭人!
什么想要害死慕棲宸和單諾孩子的罪名,她盛煙不背!
慕夫人順著盛煙的目光,看向周圍幾個剛才陪同過來的傭人。
傭人紛紛低下頭,不說話。
就像是,不認可盛煙的話,但是又不好當(dāng)面否定。
單諾身體蜷縮,痛苦的捧著肚子,仿佛沒有聽到盛煙剛才的話。
明明前一秒還在說什么“不關(guān)盛小姐的事”,現(xiàn)在又裝啞巴。
“盛家的人,果然每一個好東西!你父親生的,沒一個好東西!盛霽陽就算死了也是活該!”
盛煙冷漠的看著萬麗婉,“慕夫人,請您注意您的措辭!我哥,從頭到尾都沒有做一件對不起慕家的事!”
“父債子償!他活該!你也活該!”萬麗婉兇狠的說,“盛煙,如果小諾和我孫子有個三長兩短,我要你拿命償!”
救護車很快趕來。
盛煙一開始懷疑單諾是不是裝的,后來發(fā)現(xiàn)她的確臉色變得難看,心里咯噔一聲,跟著送單諾上救護車的傭人和萬麗婉一起出去。
直到看清單諾和萬麗婉上了救護車,盛煙不自覺的松了口氣。
身后傳來那幾位還沒離開的太太的聲音:
“裝什么裝,來慕家第一天就對孕婦下手,真不是個東西!”
“也不知道麗婉怎么想的,居然同意這種女人到家里來!
“我當(dāng)盛煙只是圖謀不軌,沒想到還惡毒,果然是盛家教出來的女兒!”
“我可得回家告訴我兒子兒媳離這個女人原點。”
……
盛煙看了她們一眼,后者都用一副“我看你能耐我何?”“我就是說你了”的模樣看著她。
無趣!
盛煙冷漠的回到自己的小房間,問一直跟著她的中年女人:“我現(xiàn)在還需要待著嗎?”
“當(dāng)然,盛小姐不是來照顧單小姐的嗎?”中年女人說,“盛小姐可以叫我陳姨!
萬麗婉雖然因為今天單諾的事情記恨了盛煙一筆,但是她的目的就是折磨盛煙,侮辱盛煙,才不會這么輕易放盛煙走。
盛煙聞言,這才抬眸仔細看了陳姨兩眼。
她穿著一身仿古旗袍,頭發(fā)規(guī)矩的盤在后腦勺,低調(diào)而不平凡的打扮,不像是慕家的普通傭人。
光憑只有這位陳姨跟著她,而其他傭人不敢說話就能看出,這位陳姨在慕家的身份地位不一般。
——萬麗婉帶在身邊幾十年、相當(dāng)于萬麗婉陪嫁的傭人,地位自然不一般。
更何況,在慕棲宸小時候,陳姨還經(jīng)常親自照顧。
“好!笔燑c了點頭。
慕棲宸一直都沒有出現(xiàn)在盛家,萬麗婉和單諾去了醫(yī)院,盛家沒有主家,傭人們不敢輕易和盛煙交流。
盛煙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收拾行李。
后背輕輕一彎,傳來劇痛。
她這才有精力感受的到后背和臉頰的痛,痛得她不敢動一下唇角,痛得她只能保持現(xiàn)在的姿勢不能動。
等后背的這股痛勁兒過去,盛煙的額頭已經(jīng)再次冒出一層冷汗。
她從小怕痛,這些年來,雖然心靈上受了不少委屈和折騰,但是身體并沒有——她格斗技術(shù)不錯,就算打架也是她打別人。
像今天這種被人扇巴掌,又被推著往墻上撞,還是頭一回。
又狼狽又可笑。
沒有人來找她,盛煙躺在那張不足一米多寬的小床上,靜靜的望著這狹窄到極點的一方天地,腦子不停的回放剛才萬麗婉和那些貴婦對她的謾罵。
——來慕家第一天就對孕婦下手,真不是個東西!
——盛家的人,果然每一個好東西!你父親生的,沒一個好東西!盛霽陽就算死了也是活該!